黑衣人脖子已经仰到了极限,颈椎几乎快要断掉,艰难的从嘴里喷出几个字,“死了!”
“你胡说!”楚云歌手指几乎都要嵌进他的脖子,“我母后呢!”
黑衣人嘴里不断的冒着雪泡泡,脸憋成了酱红色,眼眶欲裂,“你是……大楚的人!”
他们确实参与了那次活动,只不过人劫回来根本就没有送到他们这来,怪不得这两个人身上会发生着那么多的怪事,此刻的他简直场子都要悔青了。
“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楚云歌已经暴躁了,这一路他们走了多少机关,甚至还差点命丧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
“说,说。”黑衣人的话已经开始支吾不清了,口中的鲜血顺着楚云歌的虎口顺流而下,“放开,我说……”
楚云歌松手。
黑衣人这才趴在地上喘了几口气,他本来就是坐在此处修炼,不得半路退出,所以才连续放了两拨人出去都没有亲自出战,没想到门竟然被生生的砸了开来。
黑衣人诡异的一笑,露出鲜血填满的牙缝,迅速的叼起胸前的哨子吹响,手一甩从袖子中甩了一包不知道什么的东西。
对着楚云歌的脚下就是一摔。
“嘭——”的一声,油纸包在楚云歌的脚下炸开,尘土和白色粉末弥漫的到处都是。
楚云歌只是匆忙躲闪间吸了一口,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肺之间,让人喘气都困难。
凤翊一跃,从砖瓦堆跳下,将楚云歌拉出白雾。
黑衣人趁机连滚带爬的起身,身上的斗篷也全都不要了,拼命的往前跑。
“站住!”
黑衣人踉跄着跑到了一堵石墙旁,手颤抖着在是石墙上敲打着。
“哗啦——”
石墙像一侧抽开,露出苍天星辰明月如钩。
将楚云歌揽住,凤翊的袖子一震,一道银光瞬时而出,直对黑衣人的后背,“你的任务结束了!”
黑衣人才迈出门口半步身形就僵住了,身体僵直的向后倒了下去,到死的时候眼睛还是的滚圆,腿还是保持着奔跑的姿势。
好缜密的心思,楚云歌平复着刚才吸进去的东西,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是失去战斗力的,凤翊不仅将她救下,还能筹划一下她二人的出路。
这个三大人分明就是凤翊故意放的,他料定了地道不知会有一个出口。
“我没事,我们走吧!”那黑衣人临死之前吹响了身上的哨子,这还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此地不宜久留啊。
楚云歌走到黑衣人的身前,将他脖子上的哨子一把拽下,将他身上的东西都胡乱的塞在了自己怀里。
“三弟。”
楚云歌也是刚迈出去半步,就被身前的黑色身影挡住了,凤翊把她一把拉了回来。
另一个黑衣斗篷人走到门前,蹲下来抱住倒在门口的人,“三弟,哥哥来晚了……”伸出带着半截手套的手指,为躺在地上的人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楚云歌仔细观察过,这个人有点像是下午领着她们到御膳房的那个二大人。
“你们,杀了我二弟!”二大人阴抑的声音就像是低低嘶吼的雄狮。
“费什么话,开打吧!”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今这个三大人已经死了,就算那个总大人也过来,同样不惧!
话毕,楚云歌飞身向前,干净利落的出了一拳,但突然心口间一痛,拳头生生的软了下来。
原来那毒药早就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散开,再加上楚云歌原先就深吸了一口气。
这会儿只要是剧烈运动一下,胸口就会像是挨了几拳似得闷疼。
凤翊把楚云歌拉在身后,手瞬时挎上二大人的脖子,揪着他的脑袋径直奔向石墙。
“啊!”凄厉的一声惨叫,他们练得低沉嗓音也破功了,尖利惨吼直想让人捂住耳朵。
二大人血流如注,凤翊将人从墙上拉出来,两只手拽着衣服把他扔出了老远,砸在了祭祀的台子上,木质的桌子上铺着黄色的锦缎,顷刻间被压得只剩下几根桌子腿儿。
二大人此刻还蒙着面罩,流的血已经将眼睛全部糊住,其实从凤翊一出手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既然我要死了,那你们谁都别想活!”
二大人狮吼般的咆哮,本身更加粗重的嗓音暴露了出来,暴起飞扑向祭台旁的一块空地。
拳头如石头般的砸下,硬生生的在石地上凿了一个洞。
“不好,快跑!”
楚云歌喘气越来越费劲,凤翊从祭台前飞奔出来。
二当家已经将地砖凿漏,手上森森的白骨若隐若现,“谁都别想活。”
石门正在缓缓关闭,身后的热浪袭来,两个人都好像放了慢动作,眼见着门缝一点点的缩小,背后的火光已经绽放。
“轰!”震耳欲聋,楚云歌已经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听见的别的声音,脑子里都蜂咛,背后烤的炙热。
“啊!”
当门缝只剩下一个人肩宽的时候,楚云歌的后背莫名出现了一种力量,带着她飞扑了出去。
“嘭!”火舌从仅剩的缝隙肆意奔放而出,二当家在触碰自爆装置的那一瞬间就立刻被火焰吞灭。
楚云歌的裤脚烧着,拨开了头上的灰,扑在她身上的凤翊已经站起身来,扶起她的肩膀。
楚云歌能看见他在说些什么,可是他的声音早却被吞没在了身后连环的爆炸声中。
她刚站起来跑出去很远才回头,回头望是石门已经被轰塌,石砖被炸飞了十几米高,火光漫天,将整片灰白色的迷宫都照亮了起来。
底下隧道就像是一条龙脉一样,逐步爆破,在黑夜中开出最绚烂的火红花朵。
楚云歌躺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把裤脚子上的火灭掉,才坐起来喘几口大气,她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么累赘。
如果没感觉错的话,最后她身后的那股力量一定是凤翊。
她曾是无往不胜的传奇特工,就连是她的组织都要顾及她几分,可如今只是这一天就要三番四次的需要人就救。
滚石需要人救,中毒需要人救,最后逃出来还要人救。
楚云歌把凤翊翻过来,背上衣服的大洞被烧得焦黑,皮肤上不知道是蹭的灰尘还是也被烧焦了,同样是黑黑灰灰的。
“凤翊,你有病!”
她拉着凤翊的手臂,心里有着闷气。
巨大的爆炸声震翻了几座围墙,凌晨的夜里,一个个漆黑的房间通通的亮了起来,陆续的人声嘈杂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提着桶往爆炸声处赶。
楚云歌抓住了一个正要跑去救火的红头巾士兵,“说,你们的医阁在哪?”
士兵微微怔了一下,瞧着楚云歌满是是血灰头土脸的样子,“你们是谁!”
“我问你医阁在哪?”楚云歌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到了石墙上,眼中的杀气弥漫。
士兵腿悬在墙上,瞪了两下根本就没什么作用,只好开口,“左……左走,然后再右拐。”
楚云歌即刻松手,拽着凤翊飞速穿过胡同,“凤翊,你就是有病!还病的不轻。别以为你搞得自己一身伤我就会内疚!我不需要你救!”
黑暗中,楚云歌拉着凤翊,步子停下。
在他们的对面,一个魁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楚云歌将短刀从腰间抽了出来。
爆炸声还在继续,时而高升的火焰照亮了双方彼此的脸。
“是我。”魁梧身影开口,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楚云歌面前。
曲鸿走到凤翊身后,一同拉着他。
右拐过后,楚云歌便看到了一个体积比较大的建筑,灯还没亮。
她一脚过去,木门“砰”的一声比踹来。
“大夫呢,给我出来!”楚云歌穿堂而入,进了卧室看见有人就把人从床上拽了起来,扛着到了前厅。
“你是谁啊?”大夫听见爆炸声将要起床,门就被踹开了。
曲鸿点了蜡烛,屋子里开始亮了起来,“把他给我治了。”
大夫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大夫,想来是有一些功夫,眼睛左溜右溜的想着怎么能逃出去,“你们是什么人……”
楚云歌的褐红色短刀抵在他的喉结上,“我叫你把他治了!你耳朵聋啊!”
寒光凛凛,大夫微微的向后退,一步一步窜到凤翊的身后,给凤翊查看伤口,“我的工具放在别的殿里头了,没拿过来。”
耍花招?
楚云歌手中的短刀插进木质的桌子上,只是随便一扔竟已经插进了一半的刀锋。
“给你一刻的时间,把他治好,否则你就没命。”
二十岁的人正是激灵的时候,这屋子里一共三个人,他自然知道他的那点功夫可能一个都打不过,只能乖乖的拿起工具,一点点的为凤翊处理伤口。
“凤翊,你有病啊!”她已经不知道该骂些什么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凤翊不怒反笑,脸上像开花了似的,“小歌儿,这么心疼我呢!”
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刁横的话语下慢慢的都是担心和责怪呢?
“呵,好笑!”楚云歌整个人都处于抓狂状态,感觉这些伤比伤在她自己身上还难受,在他的保护下她整个人可能就只有腿上的汗毛被烧掉了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