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灰发现洞壁底部裂口,但前方被两个体型硕大的水怪挡住了,那俩家伙的躯体都有卡车般大,身上像巨琶一样有层硬壳,伏在水底伸出细长的脖颈。贪婪地张开怪嘴,不断将成鱼群吞入腹中,司马灰见势不妙,急忙举手示意停止前进。
洞中水质清澈,矿灯直照湖底,其余几人同样看到了危险的存在,可两侧的晶丛横竖交错,地形逼厌狭窄,那艘橡皮艇非但掉转不开,还被水流持续向前带动,倏然间又向前驶出几米,水怪嘴唇边缘摆动的触须都已历历可见。
众人见是狭路相逢,没有周旋的余地,被迫强行突破,地下生物大多惧光畏火。但伏在水中阻住洞口的两个巨型水怪,却对光线恍如不见,只顾着吞吃鱼群。
司马灰暗骂这橡皮艇上的涂装果然只能吓唬鬼,真遇上水怪毫无作用,关键时刻还是要依靠火把和步枪才能防身,但这水怪皮糙肉厚,可能有数吨之重,以“温彻斯特颇型杜杆步枪”的杀伤力,恐怕难对其构成威胁,他想到这赶紧回身,招呼高思扬将火把递到前边。
这时橡皮艇几乎撞进了水怪的血盆大口,罗大舌头自是不敢怠慢,他把司马灰让在身后,端起加拿大双管猎枪,抵在肩膀迎头轰击,枪声震耳欲聋,但两发大口径霰弹打在怪物脑袋上,只是多出几个涌血的窟窿。
罗大舌头骇然失色,连忙摸出弹药重新装填。却见水花一分,那两个水怪都从湖中探出扁平的脑袋,顾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两侧分开,伸展着唇边的触须,猛然向他咬了下来。罗大舌头来不及再次上弹,便仗着血勇之气。倒转了猎枪,双手抓住枪管,轮起来击打格挡。
胜香邻也抬起手枪连续射击,但瓦尔特在那水怪身上,更如同是在瘙痒。水中这两个庞然大物你拥我挤。争相上前吃人,水波剧烈涌动,将橡皮艇推得竖了起来。
此时司马灰已从高思扬手里接过火把,他知道橡皮艇一旦被水怪撞翻,众人落到水里全都难逃活命,所以也是舍命相搏,他稳住身形,握住点燃的火把戳向水怪的大口。
不料那水怪刚从湖里冒出,全身湿漉漉水淋淋。司马灰手中的火把一触即灭,变得和牙签没什么两样了,只好抛落水中,抽出猎刀想做垂死挣扎,这时忽觉腥风扑面,黑洞洞的怪嘴竟已近在咫尺,他和罗大舌头再想躲闪过来不及了。
正想闭目等死。突然一道暴亮的光束从两人头顶掠过,照在那张开的怪嘴中,瞬间发出一股刺鼻的焦臭,那水怪的脑袋像被火焰烧穿了,从前到后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躯体扭动翻滚着缓缓沉向水底,另一个好像也被烈焰烧伤,转身逃得不知去向了。
众人惊魂初定。稳住随波起伏的橡皮艇,愕然望向身后,原来是二学生背负着那部探照灯,途中被他调试得差不多了,眼见情势紧急,苦于没有枪支武器,就想用强光照射逼退水怪,没料到这探照灯的毙,束竟比火焰喷射器还要厉害,大概在数米之内连铁板都能烧穿。
此时橡皮般由水路驶讲了洞壁下的裂缝,所见都是倾斜农尤刚水晶。前路曲折蜿蜒,时宽时窄,众人知道处境凶险,紧张地注视着四周动静。
司马灰想起此前差点让探照灯照在脸上,有些吃惊地问道:“什么玩意儿这么厉害?”
罗大舌头同样后怕,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我估摸着是件法宝。要不然它怎么能喷出三昧真火?”
“二学生”也是茫然不解,万没想到打开这部探照灯,灯光能像烈焰一样喷出,幸亏没往人身上照,可又不知碰错了什么地方,无论他怎么摆布,探照灯却再也亮不起来了。
高思扬说:“好在用得及时。否则咱们都要葬身鱼腹了。”
司马灰吩咐“二学生”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将这部强光探照灯修复。
“二学生”表示这次真不知道是哪坏了,他会尽量尝试,至于最终能否修好,那就是有信心没把握了。
司马灰说:“罗大舌头混缅共的时候,也曾有两下子,号称凡是带个“机。字的东西,他都能修,你让他帮你瞧瞧,没准就能把这喷火机鼓捣好了。”
罗大舌头刚才领教了厉害,担心自己被探照灯烧掉脑袋,立玄推脱道:“别说是鸡了,我实话告诉你们。凡是在天上飞的,除了鸟之外。咱全都能修会开,但你们怎么可以让飞行员糊风筝呢,这简直是乱弹琴啊。”
这时胜香邻翻开日记本察看,才知道这是一部“高温火焰喷灯”使用电池背囊供电,由于功耗太大。每次只能持续使用几秒钟,总计不超过一分钟,那支搭乘热气球进入地底的探险队,之所以携带如此先进的装备,除了在危险恶劣的环境中防身。主要还是想幕炸药万一失效的情况下,毁掉刻在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
高思扬觉得此事万难理解,为什么“绿色坟墓”不计任何后果,都要窥觑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探险队的日记里有没有提到,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秘密?
胜香邻将日记本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没发现明确记载,除了推测还是推测,目前仅知拜蛇人石碑,是一切谜团的根源。
凿匆在上面的拜蛇古字,正是夏朝龙篆的前身,在甲骨文出现之后逐渐不复使用,不过以目前掌握的线索,只要能在地底找到拜蛇人石碑。破解其中记载的内容并不是问题。
罗大舌头纳闷地说:“这事我也一直琢磨不透,是不是我想知道什么,那座石碑就能告诉我什么?可据赵老憋所弃,拜蛇人石碑上总共刻着还不到十个字,这几个字讲一句话也未必能讲得清楚,能他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为什么看都不能看?看了会怎么样?”
司马灰说你们别猜了,在真正看到“拜蛇人石碑”之前,任何推测都没意义,试想这天底下有哪一个秘密,是看也不能看,甚至说也不能说?据我所知那就只有“绿色坟墓”的脸了。
3胜香邻问道:“拜蛇人石碑埋在地下好几千年了,它会复着绿色坟墓的脸?”
司马灰说那到未必,我看赵老憋好像知道“绿色坟墓”是谁,他可能无意中看到过那个人的脸,但因恐惧而不敢吐露,就像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几千年来都没人敢看,也没人敢说,所以这两者之间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
高思扬对司马灰说,既然赵老憋知道“绿色坟墓”是谁,你当时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现在这个人已经掉在洞里摔死了,只怕今后永远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司马灰认为赵老憋根本不敢如实说出,就算此人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说出来,谁敢相信?不过他心中隐约觉得,赵老憋暗示考古队看过“绿色坟墓”的脸,还另有深意。仔细想想那句话,真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橡皮艇穿过规模庞大的水晶丛林,进入了另一个穹窿形的洞窟。这里布满了凝固火山灰,留有无法磨灭的地质印记,洞底开裂处都有蒸汽和灼热的淤泥,无法再向前深入,众人被迫舍弃橡皮艇,攀爬横倒斜卧的水晶,试图沿着岩壁寻找出路。
一行人使用火把照明,在黑暗中走出很远,所见都是单调重复的地形,越向深处走越是不见生机,这一个接一个的巨大洞窟,皆是亿万年前熔岩喷涌形成,内部异常的光滑平整。
有些地方的洞壁上,几千年前的古老岩画残存至今,似乎是拜蛇人留下的原始图腾,考古队便以此作为标记前进,走到没有岩画的洞穴就掉头折返,重新寻觅路径,连续在地槽缝隙间绕行了不知多少里数,所幸有日记中的拜蛇人资料可以参照。寻着断断续续的岩画,行至深谷一侧山脉的腹地,那里是座发生过垮塌体废墟。
众人在附近突然遇到热流,被迫逃到山墟里,意外看到岩壁呈现出羽蛇神的面容轮廓,在拜蛇人的神话体系中,阴间之神是一种背生鸟羽。拥有头面手足的人首怪蛇,古代印加玛雅遗迹中同样存在类似的羽蛇。但形态更接近于龙,意义也不一样。
司马灰在黑暗中只能仰望浮雕底部,可见规模之巨大骇人,而羽蛇人面之口洞开,里面有石门深陷。可以通往内部。
崩坏的山体下无路可走,众人寻思面前是埋着拜蛇人石碑的“神庙”于是把烈性炸药都取出来,用导火卓引燃爆破,轰然巨响中石门被炸出了一到缝隙。
司马灰打亮矿灯,他冒着刺鼻的烟尘,率先钻进去察看,发现里面是个穹窿形的大空洞,似乎已置身于山地底山脉内部,地面铺有巨砖,干燥枯热,世界至此,好像已是尽头。
其余几人陆续从后跟进,没想到考古队从羽蛇神的嘴里钻进来不久。身后的洞口就发生了二次坍塌。乱石混合着大量火山灰,把洞口堵了个严丝合缝,也将热流阻隔在外。不过众人心中所想都是神庙里的无数谜团,被堵在其中并未惊慌,很快定下神来,检查了一遍枪支弹药。虽然点燃火把照明,准备继续深入。
胜香邻却发觉事情有些不对,羽蛇神口部的大洞像是城门,而看里面的情形,也与日记中描述的“神庙”不同,这里可能是拜蛇人留在地底的“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