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划破了长空,数名锦衣修士,手中松纹古剑锋芒闪烁,隐隐的剑意比剑芒更加慑人,虚空被斩开,大地沟壑丛生。英武的元忽太子陆逸,运转大威经,一拳一拳,如同天雷炸响在群山中,但他非常吃力,古剑剑意纵横,化成了无数涌动的杀光。
铛!
老瘸子举着拐棍左冲右杀,一脚高一脚低,浑身上下的衣衫被剑气的余波割的条条缕缕,拐棍断成两截。他很倒霉,自苏寒认识他之后,手里的拐棍换了无数次。
嗷!
小白一点都没长大,在老瘸子屁股后面呲牙咧嘴。
“我只是路过,为何连我一块打!你们还讲不讲道理!”老瘸子急的大叫,那些锦衣修士不予回答,一剑快过一剑。
轰!
一道紫光穿过群山,龙枪快如惊鸿,半空留下无数残影,一条魔域天龙仿佛从枪身飞出,数道横飞的剑气都被紫光震散了,苏寒持龙枪杀来,势不可挡。
陆逸与老瘸子俱又惊又喜,小白撒丫子朝苏寒狂奔,几名锦衣修士虽慌却不乱,他们分出两人扑向苏寒,其余人仍将陆逸与老瘸子围住。
“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老瘸子精神大振,他丢了手中只剩半截的拐棍,踮脚游走,顺手抛出了杀气小刀。
嘭!
一团浓重的杀气顿时爆开,无匹的剑意都被驱散了,只有魔域龙枪的紫芒,铺天盖地。
“何人!插手我们的事,你活得不耐烦了!”一名锦衣修士大喝,他乃众人的头领,一柄松纹古剑如流水,剑意森森,杀光四溢。
“谁认识你。”苏寒挺枪急冲,枪芒千丈,两个锦衣修士以长剑的剑势阻住苏寒,一杆龙枪,两柄长剑,吞吐杀机与锋芒。
嗖!
苏寒脑后升起五行轮斩,五色闪耀,金之巨刃一动,天地间的金银铜铁仿佛都被融化了,这乃是克制万兵的至宝,两个锦衣修士手中的长剑都未断,但千丈长的剑芒瞬息缩回,如水的长剑脱手,飞上天际。
“杀!”
五行轮斩锋锐无比,急如闪电,嗖的闪过,一名锦衣修士的头颅被割掉了,血花飞溅,另一人大惊,一把抓起同伴的脑袋,飞身急退。
此时,老瘸子亦威武无比,踮脚催动杀气小刀,苏寒持魔域龙枪,借着五行轮斩的余威,杀向前方。数名锦衣修士都忍不住倒退,为首的修士遁空而去,其余人亦钻入了裂开的虚空。
“出来吧你!”
老瘸子催动小刀,一斩碎虚,一名锦衣修士落在最后,被震出虚空,陆逸携大威经汹涌而来,一拳将其轰的半死。
“何人派你来截杀我!”陆逸剑眉一挑,他踩住对方的胸膛,怒声喝问。
“嘿嘿嘿……”锦衣修士口中喷血,连声冷笑:“青山绿水,乃我家园……”
嘭!
话音未落,锦衣修士整颗头颅都爆裂了,鲜血脑浆洒了一地,他自知难以脱身,自爆元神。
“嗷!!!”
小白风驰电掣,扑过来对着尸体狂咬,而后叼着锦衣修士一只鞋子咬的稀烂。
“小友!”老瘸子一瘸一拐跑了过来,他与苏寒驼叔在黑暗永恒之地产生分歧,分道扬镳,此时相见,很是尴尬。
“老瘸子,你的身影遍布五洲。”苏寒一笑,他不追问什么,老瘸子必然隐瞒了一些事情,但并没有谋害苏寒的心。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苏寒亦有不可对人讲的隐私。
一笑泯恩仇,往事都随风,老瘸子显然轻松了不少,小白亦屁颠屁颠跑过来,在苏寒脚下打转,小爪子划拉道:“许久不见,十分想念。”
他们离开了此地,在数千里外停了下来,老瘸子很鸡贼,一场大战下来,毛都未掉一根。但陆逸受创了,剑气入骨,鲜血染红了衣衫。
“中土跟东极越来越不好混了,我跟小白走到那里都有人打,只能到孔雀古朝来避避风头。”老瘸子与苏寒很亲热,道:“半途遇见太子被人围杀。”
“那些锦衣人的剑势剑意,我觉得有些眼熟。”苏寒想了想,道:“当初我亦被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截杀过,玉妃从半途杀出,她的剑势,与这些人很相像。”
“玉妃!”陆逸双眼喷火,他跟玉妃一直很不对付,但未想到对方竟真的敢截杀自己。
“我很怀疑,这些锦衣修士乃山水田园的人。”老瘸子道:“青山绿水,乃我家园。”
“山水田园,不是一个超然世外,淡泊名利的宗门吗?”
“屁!”老瘸子啐口水,道:“超然世外,淡泊名利,还会屡屡出世吗?镇狱自称匡扶天道,山水田园则惑乱天道,每次出世,必然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玉妃如何会与这批人有所交集?”
“此事不可能与她善罢甘休!”陆逸怒极:“若不是父亲一直袒护,我早将她灭杀!”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他们一起向西,回到了孔雀古朝,孔雀王元真,霸气动四海,外来势力很少敢渗透到境内,连光明教亦有所收敛,否则会引起元真震怒,难以收场。
对于苏寒来说,五洲虽大,这里恐怕是最后一块风平浪静的净土。孔雀王冲击圣境,已经闭了死关,陆逸将他们带到王都附近一处行宫。
“外界风雨飘摇,只有孔雀古朝还有点人情味。”老瘸子住在行宫,老脸冒出红光,道:“外面生意不好做了,就在此扎根。”
小白亦摇头晃脑,苏寒皱起眉头,近朱者赤,天天跟老瘸子一起厮混,小白无邪的目光如今大变,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全是贼光。
陆逸的怒气不能平息,他安置好了苏寒与老瘸子,悄悄返回元忽,要和玉妃算账。
苏寒与老瘸子交流参悟光明经的心得,老瘸子油滑无比,但对于大阵纹络和古经,颇有点心得,他的一些见解很独到,让苏寒获益匪浅。
“涅槃天功,母经术法卷中仅存的一门大术。神凰死,魂不灭,浴血重生,修天功,窃阴阳,夺造化,可窥得一分生死的奥秘。”
神凰九劫,天功九重,修至大圆满时,可化腐朽为神奇。苏寒在孔雀古朝盘桓了月余,天功第一重仿佛要接近圆满了,他的九窍更加强大,祖窍似乎可吞吐天地的灵气,身躯内萌生出了一缕圣光,滋润着血肉。
涅槃天功无法对敌,不是杀伐秘术,但可使修士的生机更加旺盛,先天生命精元更加纯粹。
“小友,全靠你了,你年轻,前途无量,我老了,成就到此止步。”老瘸子道:“光明教肆虐,不将这些人全弄死,你我永无宁日,我乃中土人,总不可能一辈子蜷缩在南疆,落叶要归根,我死也要葬在祖坟里啊。”
“老丫说的不错。”小白蹲在地上,划拉道:“回中土,那里坟多。”
这一日,孔雀王的独子元耀祖出现在行宫,他是陆逸的好友,亦和苏寒相识。随元耀祖同来的,是一名妖族的年轻修士,他很年轻,目光炯炯,气血直冲云霄,强大且自信,在行宫中昂首阔步。
“这是我的朋友,来自南疆。”元耀祖乃孔雀王的独子,但没有其父那种雄霸天下的霸气与威严,他白皙文弱,如同一个世俗的儒生。他给苏寒介绍那名妖族的修士:“乃是青蝠部的太子,人称小蝠王。”
“小蝠王?”苏寒心里很腻歪,他当日击杀了几个青蝠部的妖修,对方皆是奉命赶沐雪儿离开万花谷的。
“小蝠王。”元耀祖笑道:“这一位,名动五洲,你一定听说过,乃是皇者的传人。”
“是小妖皇吗?”小蝠王大马金刀,他盯着苏寒道:“据闻你很强势,不久之前,我的几个属下死在南疆边缘一座花谷中,你可知此事?”
“是我杀的。”苏寒漫不经心,端起金杯。
“为何杀我的人?”
“没有理由,我看他们不顺眼,仅此而已。”
“果然狂妄。”小蝠王大笑,眼神却如剑:“难怪成为天下公敌,群雄逐之。”
“这是一些小事,不要因为小事闹生分。”元耀祖连忙上来和稀泥。
“南疆诸王如今都闭死关了,诸部太子外出行走,五日后,会有一场大宴。”小蝠王身躯向前一探,逼视苏寒:“小妖皇,你若有胆,不妨来一聚。”
“这是一场盛宴。”元耀祖道:“若非父王闭死关,我亦不敢胡来,很多年轻一辈的翘楚都会参加,苏兄不要推辞。”
元耀祖一番好意,苏寒与妖族乃至中土一些教派关系很紧张,元耀祖想借此机会,调和双方的矛盾。
大笑声中,小蝠王凌波而去,苏寒没有多想,孔雀王元真的声威远播四方,无人敢在孔雀古朝乱来。他对元耀祖说,五日后若是无事,会参加盛宴。
行宫寂静下来,苏寒在自己的居室内盘坐,近日他一直在修涅槃天功,体验到了其中的神妙。
“公子,要用酒吗?”门外,有侍女轻敲房门。
“不用,多谢了。”
“公子,要用些水果吗?”侍女又追问道,热情的让人受不了。
“多谢,我酒足饭饱。”
“公子,要沐浴吗?”侍女不屈不挠,让苏寒挠头。
房门被突然被推开了,一张玉颜如花般绽放:“公子,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