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凰羽如怒涛连射,将一群群佟家修士直接震成血花,众人都被杀的胆寒了,这样的杀神谁能挡住,连守护山门的圣兵都无用。
“停手!停手!”
佟家的威严修士在远处连声大叫,心惊胆战,这绝非一般的敌人,杀人如割草,几轮神凰羽爆射,不知多少佟家人魂飞魄散。
“交出神药!”苏寒手握古弓,神凰羽已经上弦,随时都可爆发出绝世的五彩杀光。
“去将回阳花取来,取来!”威严修士面孔铁青,这等若是耻辱,与欺上门来的敌人妥协,但不妥协就是灭亡,苏寒无可阻挡。
众人都被杀怕了,有人飞奔而去,从家族重地中取出了那株已经长成幼苗的回阳花。
苏寒收敛了一身气息,将征世神戈与古弓都收回。他捧着回阳花,回到俏俏与陈忠身边。
“回阳花……”俏俏两只大眼睛哭的红肿,看到回阳花,立即想到佟老人老迈辛劳的背影。
干瘦的佟家修士被陈忠死死攥在手中,眼里隐没着恨意与寒光。
“将续命药拿出来!”苏寒默然望向干瘦修士。
“什么续命药!”干瘦修士挣扎道:“那老鬼回到族中,就只有一株回阳花,那里来的续命药!”
“你!你不要脸!”俏俏大哭,指着干瘦修士道:“你夺去了爷爷的续命药!”
“你们不要得寸进尺!”佟家的威严修士在远处大叫道:“已经将回阳花给了你,还有什么续命药,这是借机在讹诈我们佟家吗!”
“我看的清清楚楚!”俏俏怒视干瘦修士:“就是你将爷爷害死!拿走了续命药和回阳花!”
许多佟家修士都在此刻不知所措,干瘦修士确实献给家族一株罕见的回阳花,但众人都未见到什么续命药。
“六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威严修士喝道:“你实话实说!”
“大哥。”干瘦修士四脚乱蹬:“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如今的仙临,可能长成续命药吗!这贱丫头依仗外人,欺辱诬陷于我,那里来的续命药!”
“这株续命药,是佟老人与我交换回阳花所得,交出来,还与俏俏!”苏寒并不在意一株续命药,却绝不容神药落在此等卑鄙龌龊的小人之手。
“血口喷人!没有续命药!”干瘦修士抵死不认,他接连大声叫嚷:“那老穷酸脱离家族,连生计都维持不下,怎么可能有续命药这种神物!”
“是吗?”陈忠咧嘴一笑:“你这人不老实,俺不喜欢你。”
啪!
陈忠蒲扇般的大手直接盖了过来,重重抽在干瘦修士脸上,耳光响亮清脆,腹黑货面容憨厚,下手却其黑无比,一巴掌将干瘦修士抽的牙齿掉光,顺嘴流血。
“你敢打我!叫你们今日走不出百草堂……”
啪!
陈忠很不客气,大巴掌左右开弓,揪住干瘦修士就是一顿**,对方整张脸都烂了。
“续命药呢?”腹黑货依然满脸憨笑。
“没有……没有见过续命……续命药……”
啪啪啪……
蒲扇一般的大巴掌在眼前飞舞,陈忠大开大合,手掌抡圆了猛抽干瘦修士,整片山谷仿佛都被耳光声淹没了,听的人牙根子发痒。
“续命药呢?”
干瘦修士只剩半条命,却仍在摇头,眼中的恨火几乎要将陈忠烧成灰。
“俺不怕你抵赖,就在这里抽你一天,看看究竟是你的脸疼,还是俺的巴掌疼。交出续命药,还给俏俏。”
啪啪啪……
耳光声接连不断响起,干瘦修士被抽的半死,一番痛殴,铁人都熬不住了,他终于低头,颤抖着从贴身处摸出了那株成熟的续命药。
嘭!
陈忠随手丢下半死的干瘦修士,一把抓起续命药,咂咂嘴巴,将它交给俏俏。俏俏捧着这株可令人续命一百五十年的神药,悲痛欲绝,神药仍在,自己的爷爷却再也活不过来了。
佟家人皆垂头丧气,此番被人揪住小辫子杀入山门,族人死伤一地,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俏俏,你要到那里去?”苏寒问道,他知俏俏的处境,自己若甩手走掉,佟家人不知会如何对付她。
“我宁可露宿街头,也不愿留在这里!”俏俏满眼是泪,却不知该往何处,世间除了佟老人,她再无一个亲人。
“俺有个朋友,是个女的,可收留你。”陈忠笑道。
“走吧。”苏寒默然环视众人一眼,转身朝山门而去,众人憋了一肚子怒火,却都不敢阻拦。
腹黑货带着俏俏大步跟上苏寒,他目不斜视,途经仍在地面上抽搐挣扎的干瘦修士时,似有意又似无意,一脚踩在对方脑袋上。
“对不起,俺没有看见你躺在这里。”腹黑货面带歉意,匆匆而去。
咔嚓……
干瘦修士整个头颅都被这“不经意”的一脚踩的崩裂,连元神都碎了,未等苏寒与陈忠走出山门,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机。
他们离开了百草堂,陈忠引路,十几万里之外,有一处隐没在深山中的尼姑庵。陈忠脸上的憨笑消失了,他远望尼姑庵,站了许久,才微微摇摇头。
“俏俏,走吧,你暂时在这里安身,俺们做完了大事,再好好替你想个出路。”
俏俏未多说什么,却显得极为不愿,她没有亲人了,被苏寒从家族中救出,此刻不停的望向苏寒,目光中全是恳求。
苏寒心中猛然隐隐一痛,俏俏的目光纯净如水,让他回想起昔年沐雪儿无暇的目光。
“去吧。”苏寒轻轻一叹:“日后会来接你。”
俏俏一步一回头,被陈忠带到了远处的小庵前。这里很僻静,小庵中亦无多少人。片刻后,一个清秀的尼姑从庵中走出,她见到陈忠,面色立即变了,勃然大怒。陈忠堆笑,却遭了对方重重两个耳光。
腹黑货手忙脚乱,拼命解释,那清秀的尼姑才渐渐平息怒气,她的目光变的有些幽怨,看看陈忠,又看看含泪的俏俏,微微摇头。陈忠遭了两巴掌,还不敢多说什么,捂着脸赔笑。清秀的尼姑牵住俏俏的手,将她带入庵中,陈忠亦想跟进去,但庵门猛然一关,险些将他脸都拍扁。
腹黑货无奈走回,脸上十根指印,火辣辣的红。
“往事不可追,回忆好像冷风吹,昔日的她,如同陌路人……”陈忠感慨万千,捂着脸摇头。
他们离开了此处,继续在上京洲行走,还缺三种配药,却愈发艰难了,一连月余过去,都未能有一点点收获。
“上京洲的古城,几乎已经走遍了。”陈忠无奈道:“大哥所需的配药,皆很罕见,或许一些超级的教派或是门阀中藏有,但俺们也不可能一家一家上门去追问。若真的不行,看来要离开上京洲,再到别处去了。”
“那就到别处去吧。”苏寒神色如古井深潭,不起波澜,他心念已决,无论走多少地方,费多少精力与时间,必要找到所有配药。
他们走出了上京洲,进入了比邻的九牧洲,这亦是仙临十八大洲之一,广袤无边,古城遍布。
在九牧与上京的交界地,陈忠指向远方一处山峦间破败的残垣,道:“那亦是昔日无名修士与仙临强者大战之地。”
山间,连片的殿宇已经完全坍塌了,不知多少年都没有人迹,在时光的长河中,一切都被磨灭。
“许久之前,这亦是一方大教。”陈忠道:“无名修士昔年与此教中的顶级强者大战,将其击败,万年后,此教破败了,直至今日,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
苏寒漫步在破败山门周围的一片山峦中,圣人大战,多半都在域外,但只是一些残余的圣威,就将大地摧毁的面貌全非,无数山峰都碎裂了,群峰中千沟万壑,如同遭到了一场浩浩的天劫。
他们登上了一片绝壁的顶峰,传闻,昔日的无名修士大败强敌,在峭壁的巅峰盘坐三日,飘然离去。
峰顶处处云霞雾霭,一颗老松死去了很多年,只剩下腐朽的树干。登临峰顶的那一刻,苏寒又是一震,他可看到,枯死的老松下,一道盘坐的背影出现了。
与入云峰小湖边盘坐的身影一般无二,这道身影面向绝壁下的深渊,似在苦思,似在感悟。
“我欲求无缺……”
袅袅的余音,不知在此处流荡了多久,落入苏寒耳中。绝壁上的背影只是一现,随即就渐渐消散在虚空中。只有一颗枯死的老松,与几块横卧在绝壁顶峰的山石,在呼啸的山风中耸立。
他慢慢上前,轻轻抚摸山石,一缕极为微弱的黑暗本源圣力,被苏寒捕捉。他与前次一样,慢慢分解这缕黑暗圣力,从中感应无名修士修行的轨迹。
令他感觉吃惊,这一缕黑暗圣力,比之入云峰老松下山石上的黑暗圣力,仿佛有了些许的变化。这是种微妙的变化,仿佛是一个修士,在茫茫无尽头的修行之路上,又迈进了一大步。
他亦盘坐在此处,将这种微妙的变化细细参悟,这是许久之前,另一尊身修黑暗经的无上人物所留的宝贵经验,甚或说是一种悟道的心经。苏寒不会照搬,却可从中得到无穷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