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在寂静着。
月亮还在天空挂着,此时,桃红睡眼朦胧的敲了敲白灵然的房门。
阎易天是一个浅睡之人,听到声音后,有些不悦,“什么事?”
桃红诺诺的应了一声,“回王爷的话,王妃昨天夜里吩咐过了,寅时三刻要唤她起身。”
“知道了,下午准备热水伺候洗漱。”
“是。”
桃红退了下去,阎易天看了看还在怀中熟睡的可人儿,伸手掐了掐她那泛着浅红的脸蛋,“灵儿,醒醒!”
白灵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扁了扁小嘴,墨色的双眼有着倦意,声音有些沙哑,“时间了吗?”
“嗯,刚刚桃红来唤你起身。”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白灵然从床上爬了起来。
桃红领着两个丫鬟,齐齐走了进来,打来了两盆热水。
白灵然任由桃红给自己洗漱,知道她不喜欢华丽的装饰,也只是给她梳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鬓,发上只别着当初在阎家堡里偷出来的玉籫子。
换了一身素白的衣服,衬托出白灵然那清灵绝姿,纤细小腰,背后那一长长的青丝及到臀部。
精致的五官,微微勾起的菱唇,似笑非笑,十分诱人。
一切装扮妥当之后,白灵然转身一看,阎易天已经穿越整齐,面具也早在他醒来的第一刻就带上了。
黑色的锦服,更显得他那劲瘦精壮的身子,是那般的伟岸。
“灵儿,你打扮起来真好看。”
“依王爷这么说,我若是不打扮的话,就不能见人了?”
“你呀!就是嘴不饶人!”
阎易天伸出手拂了拂她额头上的留海,很自然的垂下手,达起她冰凉的小手,“走吧。”
“好。”
白灵然心情愉悦的随着他的步伐,两人并肩向外走去,身后跟着几个奴婢。
卯时时分,娇瑜柔早就坐在了清水院里的大厅之上。
白灵然的出现,让娇瑜柔的脸色带着了得意的笑容。
阎易天牵着白灵然走了进来,“柔姨娘,我带灵儿来给你奉茶。”
“嗯。”
娇瑜柔懒懒的瞥了一眼白灵然。
桃红赶紧去奉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白灵然接过那茶,面上笑靥如花的摇着腰枝,缓缓的走到了娇瑜柔面前。
“柔姨娘,请喝茶!”
在双手奉茶的时候,娇瑜柔接过茶杯的时候,白灵然立即就下了药。
娇瑜柔接过那茶,并没有马上喝,反倒是一本正经的说道:“灵儿,阎家的家规,你可都知晓?”
白灵然淡淡的答道:“不知晓。因为,没必要知晓。”
“你说什么!”
娇瑜柔怒的直接拍着桌面站了起来,扬手直指着白灵然,喝道:“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女?的女人,嫁入了阎家,岂可这般的放肆!”
阎易天可舍不得白灵然受这委屈,赶紧上前劝架,“柔姨娘,灵儿这才入王府,您又何必急着用家规来对灵儿呢?”
娇瑜柔气不打一处来,“易天!你怎么能这样偏着她呢!”
白灵然拉了拉阎易天,她直接走到他的面前,直接对着娇瑜柔盈盈浅笑,“柔姨娘,您先别生气嘛。我只问您一句,这里并不是阎家堡,而是安定王府,您说对不对?”
“没错。”
娇瑜柔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既然这里是安定王府,那么,在这里一切都应按王府的规矩来,对不对?”
“嗯。”
娇瑜柔听着有些不对劲,但却也想不到什么来反驳。
白灵然转首对着阎易天笑了笑,只是眸光里的算计,却再也掩不住了,“安定王府,最大的头儿那就是安定王爷,之后便是安定王妃,这个可对?也就是说,在安定王府,王爷不在的时候,我便是安定王府里的主人。王爷,你说对不对?”
阎易天听到她这个小狐狸这般说,已经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了,自然也就点了点头,“是。”
“安定王府,要遵守的是王府的规矩。阎家堡有阎家堡的家规,正所谓地方不同,自然也不能一概而论了,对不对啊,柔姨娘?”
白灵然说到最后的时候,明显的就是下巴抬得高高的,斜眼瞧着娇瑜柔的。
娇瑜柔气得脸色忽白忽黑,愣是说不出话来。
看到她气得要死不活的样子,白灵然却有些怀疑,刚刚自己给她下药的时候,她怎么毫无知觉呢?
按理来说,不应该的啊,懂得用茴异香的人,定是药中高手,说不定还是一个并不比自己差的高手呢。
难道,这碧玉镯子上的茴异香并不是娇瑜柔弄上去的?
如果真不是她的话,那又是谁呢?
整个大厅里有些寂静,气氛更是僵得不行。
可是,任由白灵然这般恣意妄为,娇瑜柔又咽不下这口气。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狠瞪着她,“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你不在阎家堡,便不用守阎家的家规吗?”
白灵然的掩嘴轻笑,轻挑眉头而道:“柔姨娘,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您又何必再追问呢?正如王爷为朝庭卖命,就算王爷功再高,那能高得去皇上吗?”
一句话噎得娇瑜柔说不出话来。
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到阎易天的面前,继而说道:“王爷,阎家家规那只是小户人家的家规罢了,但咱们这里是安定王府,王府就要王府的样子,又岂能像是小户人家那样去管理王府呢?王爷,您说是吗?”
“灵儿说得对。”
阎易天宠溺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喜欢上了她自信高谈的样子,真是光彩夺目,妩媚迷人。
尤其是她那句句就掐在了七寸之上,让柔姨娘驳不出一句话来,不得不让他佩服。
连他都不知道,原来她居然还有这样好的口才呢!
“王爷既然说对,那就有些话不得不说了。柔姨娘,我虽敬重于您,只是您终究不是王爷的亲娘,而我是王爷八人大桥的抬娶是来的,也是皇上认可的安定王妃。在这安定王府上,我堂堂一安定王妃,如果按照我朝国法来看的话,应该柔姨娘您给我奉茶才对的哦!”
“你!——”
娇瑜柔气得花枝乱颤,本以为今天能给她一个下马威,却不想这个白灵然根本就不是吃素的家伙!
完完全全就是有备而来的!
一句句话,都在引她往下跳!
寒着脸,娇瑜柔瞪着白灵然,语气阴侧侧的反问道:“照你这么说,你还想要我给你奉茶了?”
白灵然故作惊讶,“哎呀!柔姨娘,您这是什么话啊!人家也说了,那是按国法来看的嘛。虽说您也是长辈,只是在安定王府之中,只怕是以后我都不能给您奉茶了。”
“您想,若这事传了出去,让有心人在皇上那里参上一本,只怕是柔姨娘要吃不了兜着走呢!柔姨娘,是嫁出去的女人,随夫姓李,那便已不是阎家中的人了,您说对不对?”
娇瑜柔吓得浑身打了个颤,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晓得这事居然还会扯上皇家,不由脸色发白。
见她这般不中吓,白灵然皱了皱眉,这样胆小怕事的娇瑜柔,会有狠心害自己吗?
她刚刚拉扯到皇上,无非也只是信口瞎扯,皇上日理万机,岂会理这等小事。
可是,娇瑜柔还真信了。
这才让白灵然不得不怀疑了,既然敢给她下毒,又何须惧怕皇家中人呢?
毕竟,自己的头上还顶着安定王妃的名份呢,如果真的确定了娇瑜柔下的毒,毒害王妃这个罪名,又岂是她能逃得掉的?
不但是娇瑜柔要人头落地,就连夫家李姓,一个都跑不掉!
阎易天见娇瑜柔脸色越来越难看,也觉得自己是时候要出面了,免得让她们继续僵持下去了。
站了出来,温声说道,“柔姨娘,这里毕竟是王府,您还是别再费心了,好吗?有什么事,我会与灵儿商议的。您难得来大漠一次,就好好休心养病,那不是很好吗?”
瞧见白灵然一脸得意的样子,娇瑜柔自是不甘的,还想为自己分辩些什么,“可是……”
“柔姨娘!”
阎易天终于动了怒,寒声说道:“灵儿再不讨你喜欢,她终是安定王妃,你又何必拿阎家家规去为难她呢!再说了,阎家就我一个人,还要那屁家规做什么!”
娇瑜柔听到他这么说,委屈的掩脸而泣,“姐姐啊!你若有灵魂的话,你就看看你儿子,我辛辛苦苦替阎家保住的产业,尽力心力的护着你的儿子,如今他长大了,娶妻了,可是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那又哭又喊的样子,让白灵然彻底傻眼!
娇瑜柔见她看见自己这样,索性还破罐破摔了,直接就坐在地上耍无赖了,整个人就坐在地上大声放哭。
一边哭,一边数落着阎易天,还诉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不易。
到了最后,居然还说要上吊,以此向阎易天的母亲谢罪呢!
这样的闹法,让阎易天对着在地上耍贫的她,直接束手无策!
白灵然抽了抽嘴角!
噢,卖糕的!
谁来告诉她,这是神马状况啊!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这娇瑜柔演出来,那神马影后玩意的,都闪边去吧!
瞬间变脸的本事,让她望尘莫及啊!
最后,阎易天哄着她,让她别再伤心了,答应她以后在王府里,还是会把她当长辈看待的,只是早上不给她奉茶而已。
还向白灵然使了使眼色,她也只能是捧着茶,递给了她喝,虚情假意的哄了哄娇瑜柔,娇瑜柔喝了一大杯茶水之后,这才善罢甘休!
“哼!跟老娘斗,你还嫩了点!”
看着阎易天和白灵然离去的背影,娇瑜柔得意洋洋的昂着首。
突然,脸色都变得发青,抚住自己的肚子,急奔如厕而去。
接下来的一整天,娇瑜柔几乎都在如厕里渡过了。
想到自己喝了那杯茶,娇瑜柔恨得直咬牙,在如厕里发狠叫骂道:“贱人!老娘与你誓不两立!哎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