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接到总参谋部的紧急命令,施琅和杨海生半月后赶回了北京,回京之后未及歇息,立即率领手下的海军参谋军官等拟定出征计划。因为涉及极端机密的军事计划,所以两位将军的回京举动显得非常低调,并没有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实际上在这个时候,北京乃至内地的大多数人都不是很重视海军这个军种,许多官员甚至部分大臣都一直把他们当作昔年漕运的“运输队”看待,认为朝廷之所以重视海军,是因为当前漕运切断,不得不倚靠海运的缘故,并非是重视他们的战斗力。

林风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方才把直隶周边的几个兵站巡视完毕,在这次大整编行动中,陆军除了增编数个野战军之外,还另外开设了数个训练基地和军官学校,现在直隶境内,除了原来的丰台、滦州兵站之外,还增设了保定兵站和大同兵站,就地训练新兵补充部队,另外根据武学学督高士奇的建议,马庄武学分出一部师资力量,在保定府筹建了一所新的武学,按照这个培训计划,日后大汉军官的培养将正式进入正规化程序,其中保定武学以培养士官和营级以下军官为主,而马庄武学则升格为高级军官的进修学院,在地位上与“国子监”同等,由林风亲自掌握毕业安插事宜。

刚刚回到北京,林风就接到周培公奏报,总参谋部的远征计划已经大致拟定完毕,就等自己会商敲定,林风对这件事情一直非常重视,所以接到消息之后立即赶赴总参衙门,与周培公等人商议。

从今年正月算起,施琅和杨海生已经有多半年没有和林风见面了,实际上自从海军建军之后,这两位汉军元老大将的大部分时间都漂泊海上,而就算上了陆地,也不是去开拓港口就是去找戴梓崔发兵器,所以相对于汉军一众大将将,他们的名声很小,按照茶馆里的传奇序列来看,杨海生作为与赵广元等一齐起兵的重将,居然才勉强排列到第五、六位,由此可见他们在朝野之中的地位。

不过这种荒谬的看法很快就会得到改变。

草草参拜,林风径自坐在上首,对周培公问道,“培公,计划这么快就做完了?!”

“是,启禀主公,臣自从领命之后,即派遣细作赴澳门聘请数十名葡萄牙客商、船长、水手来京,为总参衙门客座赞画,于诸位同僚一齐,草草拟定了一个方略,”周培公低着头,将奏折呈过头顶,恭谨的道,“现呈于座前,请主公定夺!”

这本札子很厚实,一眼望去厚厚一垛,林风随手翻了翻,放下札子,“太厚了,我回头再看,”转头望着施琅和杨海生,笑道,“不如你们给我大概说说——施琅,你先来!!”

“是,请主公稍坐!!”施琅躬身应命道,“启禀主公,臣等拟的计划,大概可以分成四个步骤,第一个计划,便是船只和人手的筹备。经过数月沟通筹备,咱们总参谋部在军统衙门的大力辅携之下,已与葡萄牙塔泽雷商会和欧姆商会达成协议,他们愿意将商会出售……”

“什么?!……”林风愕然道,“你的意思是……咱们把他们的商会买下来?!”

“是,臣擅做主张,请主公恕罪!”施琅微微皱眉,解释道,“臣和诸位大人商议多时,以为只能买下他们的商会,方才不会露出马脚——主公有所不知,一直以来,咱们华商的贸易路线大体都只在国内数港,最多也不过日本,南洋委实去得很少,而此刻若是突然说要买许多条大商船,准备直接去欧洲贸易,那些西夷会怎么想呢?!——即使他们不知道咱们是去打仗,那这个消息恐怕也会广为流传罢?!”

“不错!”林风恍然道,“理当如此,你们做得很好!”

“主公谬赞了,臣愧不敢当!”略略谦逊,施琅笑道,“所以咱们就与塔泽雷和欧姆两位会长秘密商议,达成协议:即咱们大汉政府在他们的商会里秘密参股,由咱们掌握八成股份,而掌柜职位却依旧委任两位葡萄牙会长,此外,在内地的货仓、会馆以及船只的旗帜依旧挂葡萄牙国旗,此种秘密,不许外泄!!”

“欧姆商会?!……”林风呆了一呆,终于想了起来,“这个人我好像认识,他似乎对咱们大汉很有好感!!”

“不错,主公贤明,文成武德,泽被四方——咱们此次收买葡萄牙商会,这个欧姆先生可是居中本走,为咱们出了很大力力气!!”周培公赞叹道,忽然双膝着地,跪倒叩首道,“臣在此事上还些鲁莽之举,实乃死罪!!”

“哎!——我说培公,你跪来跪去,左一个罪又一个罪的烦不烦嘛,能不能少来这套?!”林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咱们君臣是什么关系?!犯得着么?!”

“是、是,谢谢主公宽宥!”周培公尴尬的站起身来,“这次收买葡萄牙商会,欧姆先生与我大汉朝廷通力合作,其实也不是没有条件……”他偷偷看了看林风,小声道,“欧姆希望能够加入咱们大汉国,另外还请主公赦封他为‘贵族’什么的……”

“‘贵族’?!……”林风愕然道,愣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他希望我封他什么爵位?!”

“这个倒没说,臣跟他说明白了,咱们中华的规矩是公、侯、伯、子、男,各享本分尊荣,不过他似乎听不明白,跟臣说了许多西夷的规矩,他们那边的……‘贵族’似乎和咱们中华大为不同……”周培公看上去有点恼火,“不过事急从权,臣答应为他于主公面前讨封,另外,他还说既然他是中国贵族了,所以他的两个儿子应当加入大汉军队,去马庄武学受训,为主公效命!”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林风此刻笑得前俯后仰,摆摆手道,“这个没一点问题——这个西夷爵位你不懂我懂,就按他说的办,回头叫他把家族谱系交上来,在咱们的宗人府衙门存档,我回头下个诏书,册封他为大汉男爵,嗯……就在辽东赫图阿拉那块地方划两个村子,作为他的封地!!”

“主公威加四海,四夷来投,真乃国家幸事,”周培公叩首道,“臣以为,此次于西夷战端一开,我恐英格兰、荷兰、西班牙等诸般蛮夷都会搅风搅雨,为瓦解分化计,我大汉应把欧姆……这个‘欧姆男爵’大人之事列为典范,以示我大汉泱泱上国,胸怀坦荡,凡愿效力者,皆可以瑞克将军与欧姆男爵为楷模,我主不吝封疆之赏,如此,方才能威服人心,以收兵不血刃之效!!”

“你觉得有这个必要么?!”林风想了想,郑重的问道。

“大有必要!!!”一旁的施琅突然插口,末了省悟过来,急忙向上官周培公拱手请罪,对林风躬身道,“启禀主公,臣在海上多年,与西夷交往极多,故明了此辈所思所想,主公有所不知,西人之地,一国有王,百姓却为分为贵族与平民两种,贵族父子相传,尊荣无比,平民多艳羡之,故百姓人家多有家训,与我中华一样,以振兴家声、列足贵胄为己任,以为后世子孙资本!”

“这个我知道,其实他们的所谓贵族和咱们中国的区别不大,我觉得似乎不能让他们叛国投敌罢了?!”林风皱眉道。

“或有不同,臣听人言,西夷的规矩古怪离奇,据说他们的爵位和朝廷关系不是很大,有时候甚至朝廷灭了,他们的爵位还被新主认可!”

“你的意思是……”周培公大惊道,“施琅将军的意思是……好比伪清击灭前明,开国立朝之后,明朝所封赏的爵位还被清廷承认?!!”

看着周培公一副震惊莫名的表情,施琅大为尴尬,实际上他也是道听途说,心中也不是很有底,“大人明鉴,末将也是听西人流言,也不知真假!!”

“好吧,不管是真是假,姑且试之!”林风点点头道,“此事就按培公说得办——扯太远了,继续军议!”

“是,启禀主公,如此有了葡萄牙商会的掩护,咱们现在就有了九艘西式海船,”施琅拱手道,“这些商船臣去看过了,按西人的式样规矩,这些船只都叫‘西班牙帆船’,其中有一艘是西班牙大帆船,另外八艘是中型帆船,若是出海的话,大帆船可满载载员四百六十余人,中型帆船三百二十余人……”

“不能多载些人么?!”

“回禀主公!!”施琅苦笑道,“刚才臣说的就是满载了——一般这些船只出海,若只是贸易而不是海战的话,大帆船一般只有一百四、五十水手便绰绰有余,而中型船只更少,只要六、七十人便够了,商船以贸易为主,当然要尽量节省舱位载货啊!!”

“那这可就难办了!!”林风呆了一呆,摇头苦笑道,“两千大军,这点船咱们根本运不过去嘛,难道还要大张旗鼓的开舰队过去?!——那还能叫奔袭么?!”

“启禀主公,也还有办法!!”杨海生沉默已久,这时突然上前道,“周参谋长、老施和咱几个倒也想了个办法,不过得委屈咱们的将士了!!”

“什么办法?!”林风转头看这杨海生,“你跟我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叫咱们的兵士打扮成奴隶!!”杨海生笑道,“主公您不知道,那些红毛鬼子就喜欢到处掠夺人口当奴隶,数以咱们这次就来个鱼目混珠,把咱们将士打扮成奴隶,和那些黑人、南洋混血土人什么关在一起,在进港临检时就跟他们说是咱们是贩卖奴隶的,到了海上面再出来透气,另外再搞点茶叶、丝绸等一些请便的货物充样子,如此一来,那运兵的事情不就解决了?!”

“除了港口临检之外,在海上也会有他国海军要求停船检查的!”林风犹豫的道,“这一招风险不小,而且很容易露出马脚!!”

“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杨海生收敛嘻笑,首次露出慎重的神情,“此去欧洲,行程万里,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不论成功失败,咱们的将士都难得活着回来,反正是拼命,那还怕什么风险?!!”他恶狠狠地的道,“就是这个卖命活,没风险要上,丢老命也还他妈要上!!”

沉默半晌,众人一时无言。林风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老施,你继续说!”

“是,启禀主公,以上便是第一个步骤,此外就是人的事情了!”施琅偏过头去,看着杨海生道,“偷袭劫掠,正是杨将军的擅长,还是请他来说罢!”

“老施客气了!”杨海生大大咧咧的点了点头,对林风道,“主公,咱们这次奔袭欧罗巴,拟定派两千精锐死士,而这两千精锐却并不是去打海战,是要在别人的港口城池里打巷战,所以我的手下不太合适干这个,咱们要选精锐的陆军士卒!!”

“这个我知道,那天我就交代周培公着手去找了!”林风转头看着周培公,“培公,此事办得如何?!”

“回禀主公,此事已办妥,”周培公点头道,“臣及总参衙门各位同僚精挑细选,以三大条为主:第一,宗族在我大汉境内,且家有产业,有父母兄弟,可为朝廷密切控制;第二,精悍勇敢之士,至少是经过辽东之战和葛尔丹之战的老兵,训练有素,忠诚果敢;第三,本人以报效大汉、效忠主公为己任,皆为慷慨赴难之士,自愿离家万里杀敌报国!——总参衙门绝不威胁强迫,亦不隐瞒,此次出征,必然有去无回,出发之日便是出殡之时,咱们文武大臣会仿效昔日燕太子送荆轲故事,在港口设酒戴孝,为将士送行,此外,大汉朝廷厚恤,荫泽功臣子孙,必不薄待!!”

“很好!”林风脸色阴沉,缓缓点头,“人征齐了?!哪位谁领军?!”

“回禀主公,已征召两千四百二十二人,骑六军慕容鹉上校自愿领军出征!!”周培公低头回答道,“此外,海军也征召了四百余将士,孙茂上校和钱四苟上校支援领军出征!!”

“人是不是太多了?!”林风算了算,“这么说就有三千多人,如果加上随军的葡萄牙商人水手和那些黑人、南洋土人奴隶的话!”

“主公想岔了!”杨海生摇头道,“咱们已经在辽东秦皇岛设立兵站,这些人得在那边训练六个月,如此方可勉强上船出海——您想想罢,这些人都是陆军军士,骑马打仗那是本行,但坐海船的恐怕就不行了,卑职在这里估计,就算朝好的想,这两千四百多陆军士卒能有七成合格就是万幸了!!”

“六个月?!”林风愕然道,“不会太久了点罢?!”

“至少要六个月!!”施琅摇头道,转眼看着林风,神色坚定之极,“启禀主公,这便是第三个步骤了,那就是练兵备战——臣十余岁便出海作战,不敢妄自菲薄,自以为于海战一道还算了然,就臣的经验来看,这些士卒自幼生长陆地,多数还不会游水,所以要让他们习惯风Lang漂泊,最少最少也得六个月!!”

“六个月……”林风摇头苦笑,“六个月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启禀主公,正是如此,”杨海生上前补充道,“您不知道,此去欧洲,这些士卒至少要在船上过八个月,如此长途漂泊,除了习惯风Lang之外,还得强健体魄,习得海气,不然的话定然会有痢疾瘟疫之类,其实就臣来看,这次远征臣不怕敌国临检也不怕海盗袭扰,最怕的就是将士水土不服,若真是如此,未等部队开到欧洲,弟兄们就在船上病死了!”

“说得不错,要带一些有经验的郎中!!”林风点了点头,忽然省起,对施琅道,“还要多带蔬菜、黄瓜、桔子之类东西,不然肯定会得病!”

施琅愕然道,“主公您也知道此类土方?!”

“什么土方?!”

“橙子黄瓜啊!”施琅用钦佩的眼神看这林风,“主公果然渊博,其实咱们福建广东在海上跑的人都知道,出海远行一定要多带蔬菜水果,不然光吃米面腌肉就一定会得‘妈祖病’,全身酸软脱力而死!”他微笑道,“这可是三宝太监传下来的法门,灵验得很!!”

什么妈祖病,林风摆摆手,懒得和他解释,“还有什么?!”

“是,回禀主公,在六月训练之中,士卒除了习惯风Lang,在近海试航之外,还得向随军的葡萄牙人学习西人语言,以为后计!”施琅告一声罪过,走上前来,翻开那本札子,“主公您看,咱们还得在秦皇岛一地大兴土木,仿照西班牙港口修个‘假城’……”

“什么?!……”林风吃惊的道,“什么叫‘假城’?!”

“这就是第四个步骤了,”周培公接口道,“主公明鉴,咱们这次在澳门找了不少有经验的客商,他们之中很有几个去过西班牙而且精擅西洋绘画的,于是咱们就让他们给咱们话了几个草图……主公您看——”

林风循声望去,之间札子中间折叠着一副西洋画,分别描绘着两个充满欧洲风味的城市草图,这时周培公将它慢慢展开,解释道,“启禀主公,西人的城防和咱们大不相同,咱们的许多兵士和将领从来没打过这样的城池,若是到时候因为敌情不明误了大事,岂不冤哉?!”

“哦?!……”林风恍然大悟,“你们的意思是,咱们就按照这个草图自己修个模型,然后叫军队在这里进行演习训练?!”

周培公呆了一呆,刚才林风说的几个名词他都不是很懂,不过大概的意思还是明白了,当下点头道,“正是如此,主公明鉴。”

“那这些……”林风指点着油画道,“这两座城市叫什么名字?!”

“这个小一点的叫‘拉科鲁尼亚’,”周培公稍稍皱眉道,“主公恕罪,因为咱们军力不多的关系,臣此次尽量挑选城防较弱的城池攻打,主公原先所说的那个什么‘直布罗陀’实乃西班牙第一军机要地,扼地中海之咽喉,故西班牙在那处驻扎了不少军队,此外还在附近的岛屿建有炮台,大队战舰巡防严密,一般普通商船实在无法轻易靠近,所以臣等以为,既然以报复杀戮为主,那自然不必去碰敌军大军为好!”

“有道理,呵呵,培公过滤了,其实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具体打哪个港口不重要,重要的是杀多少人!”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能杀死几万西班牙妇孺百姓寡人就心满意足了,管他是哪个城市!”

“是,主公圣明!”周培公点头道,“所以臣选择了两个城池,一个就是这个‘毕尔巴鄂’,另外——”他手指移动,指着油画另外一边道,“这个城池叫‘萨维利亚’!”

“为什么选择这两个当目标?!”林风笑道,“西班牙是海上强国,我想港口一定不少罢?!”

“是,回禀主公,据葡萄牙客商称,西班牙一共有二十几个港口,臣在其中仔细盘算周详,方才定下这两个!”周培公点头道,“这个拉科鲁尼亚驻防军队约莫四千多人,大型战舰六、七艘,城池里有六、七万百姓,咱们之所以选择它,一个是因为它防御不强,咱们成功的几率大一些,另外就是和葡萄牙很近,咱们可以借着葡萄牙商会的人脉和关系便宜行事,进退两安,方便用兵!!”

“那这个萨维利亚呢?!”

“回禀主公!!”周培公肃然道,“若要拼死一击,震骇西班牙全国,咱们就去打萨维利亚!您看——”他指点这油画上的城市道,“这个萨维利亚并非沿海港口城池,而在西班牙内地的一个内河港口——此去欧洲,行程三四万里,其中军情繁复,变化多端,咱们远在中华,岂能料到,若是情况一切堪好,带队将官有绝死拼杀之意,便以葡萄牙商会的名义,循西班牙瓜达尔基维尔河而上,深入帝国腹地,在敌军眼皮底下屠灭他们的第二大城池!!”

“第二大……城池!!……”林风倒抽一口凉气,呆呆的看着周培公,他本来以为自己万里偷袭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时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这批手下一个比一个胆大,偷袭不算,还要偷袭敌国的第二大城市,他不能置信的道,“这……两千人打得下么?!——那个什么‘萨维利亚’有多少人?!”

“回禀主公!!”施琅拱手道,“据葡萄牙客商说,大概有六至八千余士卒,另外还有些内河水师小船,为缉拿盗匪之用!”

林风缓缓定下心神,皱眉道,“这个计划太冒险了,我恐怕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回主公的话,”周培公镇定的道,“咱们这次远征欧罗巴,本身就是冒险,既然是冒险,那就索性冒得更大一点,又有何妨?!您看——”周培公俯身上前,指点着油画道,“听西人言,这个城池繁茂异常,大洋那边什么‘新大陆’的地方来的船都走这里贸易,往来人等极为复杂,黄金、象牙、丝绸、茶叶、瓷器、香料、奴隶等都在此处集中贸易,咱们正好可以借此混入,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此处明为险地,实则却为灯下之盲,安全得很哪!!”

“据谍报言,萨维利亚有居民、商客等近二十余万人,且久无战事,太平久矣,若我军突袭成功,依咱们大汉精锐的战力,猝不及防之下,敌军那几千城防军大有可能一战崩溃,如此,我军四处劫掠,散步海盗来袭或大食国来攻等谣言,把奴隶释放出来,发给武器,然后再四处纵火焚烧,把几个城门堵死,不准居民逃离,若是布置得当,一切顺利,这二十余万敌国百姓,应该可以全部屠尽!!”施琅沉声道,“臣是就在军中,依卑职的经验来看,要是在太平时节突然受袭击,不命敌军身份兵力,临近的援军若要作出反应,至少也得十二个时辰,而若是兵营分驻较远,就集结兵力也很麻烦,那时间就拖得更长了,所以只要击破当城守军,那以后的屠戮妇孺之类,便大可从容行事!而把萨维利亚那二十万人全数烧死之后,我军便弃船上岸,全军化为骑兵,肆虐西班牙腹地,避过敌大军锋芒,走村落集镇,见人就杀,见屋就烧,可撤往葡萄牙一带,也可朝法兰西等方向钻进,慕容鹉上校马贼出身,此种战法娴熟非常,定可胜任……”

“全军化为骑兵?!”林风失声道,“哪里来的马啊?!”

“启禀主公,西夷那边惯用马车,萨维利亚是个大城,贵族应该不少,所以城破之后,咱们应该可以缴获大批驯良的马匹!”

“撤往葡萄牙恐怕不行,屠城这种事情一干下来,恐怕举国震惊,大军围剿,葡萄牙就算不协同西班牙围剿咱们,也是绝对不会让咱们过路的!”林风摇头道。

“主公有所不知,”周培公上前道,“臣听说西班牙国内也不是很太平,据说他们国土西北方有一个异族,就很想当年建酋努尔哈赤与大明的关系一样,明着是受西班牙人统治,其实心中不忿,常思反叛,所以咱们要是能够利用轻骑穿插,撤到那里,再想办法收买当地人心,结为盟好,西班牙围剿起来恐怕也不是很容易罢!”

听到这话,杨海生嘿嘿怪笑道,“最好真的象努尔哈赤那老鞑子一样,那些子西夷借着咱们这股东风,挑起西班牙内战才好!!……嘿嘿……”

“哦!!……”林风沉吟半晌,转头道,“这个就让带队将官便宜行事,大军在外,不可把计划定得很死,不然那就是掣肘了!!”

见林风应允,周培公趁势翻到最后一页,奏报道,“主公,此次远征,耗费巨大,经总参衙门仔细计算,买船、办货、购买奴隶、修筑假城、训练损耗、随军军费、出征补给以及士卒抚恤等,共计需白银一百七十四万余两!!”

“不妨,只要能给欧洲一个教训,再多几百万两老子也认了!”林风摆摆手,大气的道,“此去万里,跨越几大洲、几大洋,你们一定要计议周详,一切物资需要,都要给将士们准备妥当,此外…………”

正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怒喝,“李上校!!——请让开,我要见陛下……”

“咳……咳……回羽林将军的话,主公正在内堂商议军机,还请……”

听到这里,林风不觉皱了皱眉头,大声喝道,“李二苟,是不是瑞克?!”

李二苟匆匆走了进来,躬身道,“回禀主公,羽林将军求见!!”

“知道了,叫他进来!”林风点了点头,转头对周培公三人道,“三位爱卿先下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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