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教训我么?”老太太在世的时候,萍姨娘不也凭着一张好刚口在老太太跟前搬弄是非,后来,老太太不在了,她就开始伏低做小,对自己是百般恭敬。想不到,老爷出事没有多久,这个萍姨娘就按捺不住了,开始蠢蠢欲动了。不过,这也难怪,这口气忍了几年,想必她忍了也很辛苦w。“记得老太太在世的时候,萍姨娘那个时候,真真像一只麻雀,这嘴巴,就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如今再次听到,真真彷如隔世。”
萍姨娘的嘴巴抽了抽,难道她想么?若不是自己是个家生子,而不是外头聘来的良妾贵妾,她哪里还要如此伏低做小这么久。如今,老爷不在了,这苏府简直就是宋氏的一言堂,此刻,她若不是拿住宋氏的话柄,日后怎么辖制她?怎么在苏府立足?何况,德行有亏的人是宋氏,不是她萍姨娘,于是,萍姨娘撇了撇嘴道:“太太的记性真真好,十几年前的芝麻绿豆小事,你也放在心里头这么久,难道就不担心会发霉发臭么?”
“发霉发臭,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像有些人,回头就忘了旧日的情谊,反倒不如那些畜生忠心,这人啊,要是不如畜生的时候,反咬一口还算轻的。”宋氏边说,边望向了琴姨娘和梅姨娘。梅姨娘瑟缩了一下,然后就垂下头,而琴姨娘虽然跪着,可挺直的背,却告诉了宋氏,她根本没有改过的心思。
萍姨娘咬牙暗恨宋氏的牙尖嘴利,不过,她不会落下风的,“太太,妾身如今说的可是老爷的后事。”
“你满嘴胡沁什么?”宋氏霍地站起身道:“老爷是下落不明,何曾身故?”
萍姨娘既然已经把话扯开了,自然不会往肚子里头吞的道理,“太太何必明知故问。这满平州的人都知道老爷的事情。太太和小姐倒是好样的,穿红戴绿的,满大街晃荡。妾身虽说是个妾,却是知道本分的。自从老爷出了事,妾身这些日子就没有吃过一口肉,反倒是太太你呢?大鱼大肉就不说了,今日这身打扮,分明是要人家看我们苏府的笑话,老爷的笑话。”
“萍姨娘,你别太过分了—”宋氏怒道,“姐儿这些日子都是为了铺子的事情才四处奔波,她是为了大家的生计才操碎了心。你要怎么糟践我,那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可我不会容你糟践我的姐儿。”
“糟践她?一个闺阁小姐,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满大街的跑,和那些掌柜的打交道,这算哪门子的大家闺秀?”萍姨娘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道,“妾身是个丫鬟,妾身在家的时候,绣一些活计贴补家用的时候,可连门都没有迈出去过。小姐倒是好了,不但满大街跟着掌柜后头奔波着,还跟族里的长辈也撕破了脸皮。苏府的人,可不是靠她的银子来养活的,老爷留下的银子,足够我们花销一辈子。可怜老爷的那点颜面,如今被你们母女糟践的不成样子了。太太,要是你有脸子的话,就出去外头听听,听外头的人怎么说?只怕说的比妾身还难听的。”
宋氏的脸色一白,无力坐到交椅上,琴姨娘的嘴角微勾,看来,萍姨娘这个帮手真的是找对了。
萍姨娘见宋氏没有话说了,心里头越发的得意,她今日不把宋氏的那点子老脸狠狠撕下来,就实在是愧对自己了。“太太,如今这件事,你该有一个决断的。再继续这样歌舞升平的样子,外头的那些人不用唾沫星子淹死我们,我们自个儿都没有脸子出去,干脆吊死算了,跟着老爷去也就是了。”说完,萍姨娘捂着帕子痛哭起来,其他几个姨娘也跟着捂着帕子哭了起来,一下子,场面就变得十分的悲伤。
裁幻总总团总,。“哟,这是怎么了?”苏绛唇进来了,听到满屋子的哭声,略带诧异道:“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么?”苏绛唇早就换下了男子的衣衫,穿着一件红地四合如意云纹锦缎窄袖褙子,下配一条白色绣花罗裙,梳着瑶台髻,青丝中间戴着一朵海棠红的纱花,并几支翡翠竹叶簪子,脚上蹬着一双如意云纹凤头鞋。
“没有心肝的东西!”萍姨娘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跳将起来,指着苏绛唇骂道,“亏老爷那么疼你,老爷走了,你居然一点都不伤心,要是让老爷知晓了,这情何以堪?”再扫向苏绛唇的衣衫,萍姨娘眼里越发的不屑,不愧是母女啊,就连穿的衣衫也是大同小异的。
苏绛唇冷笑了数声,“我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宋氏听了女儿的话,心里也寒了几分,苏锐毕竟是她的父亲,不论生死,作为女儿的她,多少也该担忧才是,而不是像如今这种满不在乎的语气。
梅姨娘闻言,立即就放声大哭起来:“老爷,你真命苦啊,你走了之后,就连一炷香也没人给你点上啊,黄泉路上,就连…”
梅姨娘哭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她的嘴里塞了丝帕,苏绛唇挥挥手,就让粗使婆子将她押下去了。
萍姨娘变了脸色,对苏绛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绛唇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道:“没有什么意思,你不都是看到了么?”
“你——”萍姨娘敢怒不敢言,苏绛唇还占着一个主子的身份呢。对宋氏,她可以耍花腔,可对上苏绛唇,她只能是满心懊恼,毕竟,以一个庶母的身份,和晚辈耍花腔,说出去都掉价。
苏绛唇走到宋氏的身边,对宋氏道:“女儿回来了,娘,你还好w。”4633832
见女儿担忧的神色,宋氏就安慰道:“没事。”
萍姨娘冷冷哼一声:“太太能有什么事情,有事的是老爷。”
苏绛唇听了萍姨娘的话,虎着脸对萍姨娘道:“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请你分说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