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还有一种预感,就是觉得,自己一旦离开了京城,只怕王家,或者阮家都会有举动的。由王庭宣来保护苏绛唇,就等于给苏绛唇多一条退路。倘若自己真的不能回来,或者,赶不回来,王庭宣冲着这个承诺,必定也能护她们母子安全。
王庭宣听了苏锦的话,浑身一抖,他想不到苏锦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苏锦看出王庭宣的心思,嘴角泛起一抹笑,“这个要求,也许对你来说很奇怪,对我来说,却不奇怪。这富贵伴随而来的就是重重杀机。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不管是马革裹尸还是风光下葬,都是一样的。我就是不放心我的妻儿,倘若我真的被人暗算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就是她们了。”
王庭宣点了点头,“但凡我有一口气,不会让人伤了你的妻儿的。”
苏锦得了这个承诺,心中一喜,拱拳道:“多谢王公子了。”
王庭宣压根没有听进苏锦说的任何话,此刻,他脑子里头乱哄哄的。只要想到苏锦为自己的妻子筹划一条后路,他就忍不住胆战心惊,倘若王氏真的倒下了,谁为他的妻儿留下最后一条后路?——
苏锦奉旨离京,苏绛唇还在坐月子,自然没有办法送丈夫走。
苏锐和宋氏等人,亲自送苏锦出了城门口。
宋氏怕女儿坐月子太闷,会胡思乱想,就常常过来陪着女儿。苏绛唇自然也明白宋氏对自己的疼爱,心中一片暖意。
跟着宋氏来的人,除了宋氏的亲生子女,还是胭脂和瑜哥儿。胭脂很懂事,来到侯府做客的时候,就乖乖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多说,一个动作也不会多做。反倒是瑜哥儿,总是拉着琛哥儿到处乱闯,宋氏虽然没有责问,言辞间,却是对瑜哥儿露出了一丝厌烦。
苏绛唇心中也清楚,对这个庶子,宋氏是不会有一丝疼爱的。在她的心底,这个庶子,就是嫡系一派最大的敌人。而胭脂是女儿身,日后还指望着进宫给几个嫡子做臂膀,宋氏才会多一点好脸色,要不然的话,以宋氏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带着胭脂出门的。
“娘,男孩子就是皮了一点,你别放在心上。”苏绛唇大略劝了几句,见宋氏蹙起眉头,知道自己的话,母亲不愿意听了。“以后,等福哥儿再大一点,还要几个做舅舅的带着他出去耍,这样子,身子才健康一点。”
宋氏的脸色稍霁,笑着道:“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一个婆子的声音,道:“夫人,亲家老爷来了。”
宋氏闻言,有点诧异,道:“他今日不是说有事,让我们自个儿回去?”
苏绛唇听了宋氏的话,眼皮一跳,随即道:“娘,爹来了,肯定有事,你出去问问。”
宋氏忙不迭走了出去,就见到苏锐站在明间里,脸色一片慌张。
宋氏端着茶上前,苏锐根本没有心思喝茶,将茶放到桌面上,拉着妻子到一边耳语:“玥娘,不好了,有刺客刺伤了皇上。”
“什么?!”宋氏听到此话,手脚一软,“那皇上有没有事情?”苏家的富贵,和镇远侯府的富贵,都是寄托在那个君王身上。
“不知道,宫里封锁了消息。我若不是帮皇上办差,兴许也不知道这件事。”苏锐的脸色不好,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京城,即将变天了。
“封锁了消息?!”宋氏觉得浑身冰凉,“那岂不是说,皇上的伤,很严重?”
苏锐点了点头,“听说,是皇上下令,封锁皇宫,不许进,也不许出。”
宋氏听到皇上下令,脸色缓了缓,“皇上能下令,只怕这伤也没有那么严重。”
苏锐闻言,甩袖子道:“你一个妇人,哪里晓得其中的厉害。若是伤得不重,此时,皇上就该大张旗鼓让人家知道。如今,皇上要遮遮掩掩的,若不是伤得厉害,只怕是伤到了要害。”
宋氏听了丈夫的分析,脸色一白,“那怎么办?女婿在外头办差,宫里的消息,想知道,也没有那个门路。”
苏锐的脸上一片阴郁,“为今之计,呆在侯府里,不要随处乱走。”
“这?”宋氏心中忐忑不安,道:“要不要和姐儿说说?”
“不能说。”苏锐开口打断了宋氏的话,“正坐着月子,知道了,还不胡思乱想?”苏锦的差事,本来就危险,若是皇上出了事情,这苏锦,多半也回不来了。
这边,苏锐想封锁消息,不让苏绛唇知道。那边,苏绛唇听说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封锁京城要道,捉拿刺客。
“怎么会这样?”苏绛唇脸色苍白,抱着福哥儿的手,微微颤抖,“那徐四还说了什么?”
徐四家的见苏绛唇如此紧张,急忙安抚道:“夫人,你不用担心,刺客一抓到,就会解禁了。”
苏绛唇的想法,却没有那么简单。“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五城兵马司已经出动了,只怕皇宫里头,有了变数。”
思索了一下,苏绛唇想起了前世,前世,文帝继位之后,曾经和王家的人起了激烈的冲突,京城里,曾经有一场小规模的兵变,这场兵变,导致了很多大户人家被屠戮,甚至是妻女被奸yin。被害的人家,有不少是文帝的追随者,或者,拥护文帝的人。之后,文帝被王家的人囚禁在深宫,然后和景王达成了协议,景王登基为帝,文帝暴毙。
当然,当时的太后和王贤妃都活着。王贤妃以皇后的身份,宣布了文帝的死。
抱紧怀里的儿子,苏绛唇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锐芒,京城又变了天,她必须得想好退路,至少,福哥儿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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