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打蛇要打七寸
可座位上无人动。
“别开离职的玩笑。”风长青向来不正经的人这会也黑了脸，“你再开这种玩笑我们可就火了。”
“哦，火了？说说，拿我怎么办？”唇角高高勾起，风皓天挺有兴味地向前附身，“各位要是有意见，大家立即说出来，在下绝不拿家族企业开玩笑。不过，我的话说完了。会议完毕。”
“是我把附加协议的内容改了。我就是要陷害你苏小米，让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苏玉露淡淡笑了，“但我告诉你，我做得天衣无缝。谁也不知道是我苏玉露换的协议内容。你就是请来福尔摩斯也没用。”
“啊……”轻呼，苏小米这才明白风皓天是什么意思。脸渐渐红了，原来连盖个章都要经验，她哪知道要这样盖章才不会让对方钻空子。
然后，紧紧合着眸子深呼吸，唇角绽开个浅浅的笑容。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没长眼睛么，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还是放火了？”苏玉露眸子喷出火来。
“对不起。”苏小米再也坐不住，无声无息站起。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哦？”黑瞳犀利几分，风皓天不悦之极，收回硕长身躯，蓦地有些冷淡，“看来你很想快点离开。”
“为什么要把附加附言的内容换掉？”越来越平静，苏小米根本就没听苏玉露的解释与否认，“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相信，今天是你最高兴的日子。因为我被A城所有人唾弃了。”
过尤不到，原来她在这事情上早乱了阵脚。默默瞅着风皓天，隐隐明白。如果她要对上风上长辈，根本就是三句话不过关。
起身，风皓天迈着优雅的步子向外走去。
苏小米对这个日期有深刻印象：“上个月十三号下午。上班后不久，应该在两点以后。”
不说话，苏小米直接交手机打开，按了几下，苏玉露的声音传来：“……是我把附加协议的内容改了……”
静静瞄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尖均匀，指腹有力，骨节分明，智慧线和生命线都长长划过掌心。
原来，她被人利用了。
下一个，监控室的主管来了。
“傻丫头……”低笑，风皓天起身，“当然，这错误你的确要承担，但得用可靠的方式。”zVXC。
好消息让两个才争吵过的两人忘了正在生气。
淡淡扫过苏小米，在看到她紧抿的唇时略微停顿，风皓天缓缓转身面对长辈，似笑非笑：“各位叔伯原来挺喜欢看后辈打情骂俏……”
这男人当真世界末日都稳如泰山啊……
深幽黑瞳深不见底，风皓天扫过她崩得紧紧的脸：“你当然要承担责任，但问题是要你承担得起。一亿八千万，按你如今月薪两万来算，看需要在风氏待多久。”
苏小米只盖了一个印章，而且只盖整个文件的最后一页。
“怎么？”挑挑眉，风皓天调侃着她，“小米儿，就算你连手机都捐出来充公，也是杯水车薪。还不如生个儿子。”
“这点事用不着福尔摩斯。”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了浅浅笑意，苏小米起身，“在下不奉陪了。”
“不。”咬唇环视四周，挺起胸脯面对每一个长辈，苏小米轻轻地，但字字清晰，“银河花园的事是我没处理好。我向各位董事道歉。”
“坐下！”风氏长辈没出声，风皓天却淡淡命令。
依言抬头，苏小米却立即别开眸子。这个男人犀利的眸子让她有些想逃。
呆立半晌。苏小米好一会儿才走出会议室。
“哟，苏助理不会是来看姐姐的吧？”盈盈笑着，漂亮的大眼睛却长在头顶一般，扫过苏小米的脸，然后别开脸。
“明白。”明白风皓天的意思，有谁再敢胡言乱语，几个人悄悄离开了再她笑了。心中一动，再一跳。默默瞅着风皓天，心头异样的感觉汹涌而来。
“风总？”这事是她搞崩的，苏小米咬着牙，“不管怎么说，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睁开眸子，风皓天的俊脸瞬间盈满她眸子。黑瞳中尽是得意狂肆的笑意。
苏小米赶紧抬头。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苏小米在瞪着面前的百合花。百合花很静，她的心相当不静。
“为什么要陷害我？”苏小米静静地瞄着面前这个所谓的姐姐，“才貌学识，你一样不缺，样样都是女人渴望的东西。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
才抬头就后悔。
“把上个月十三号下午两点后的监控录像带送上来。六十楼和十六楼。”风皓天吩咐，不动声色，“你们都可以走了。今天召见你们的事不可外传。如果外传，你们一个个我会亲自尉问。”
回到六十楼，风皓天果然正在看光盘。
“唉，道歉又有什么用……”风长青咕哝着。哦要意怎。
“你的错我会处理。没必要在各位董事面前强出头。”严厉制止，风皓天这话够份量。
“那就是风总的情人……”隐隐的声音传入她耳朵。
“确实是。”不否认苏玉露的说法，苏小米点头，一脸真挚，“我现在只想知道是不是你做的。就是当替死鬼，我也得明白是为谁替是不是？”
风皓天扫过苏小米，长身而立，阔步离开董事会议室。
不一会儿监控室送来风皓天所需的录像。
“你送的还是市场部的人过来拿的？”
他修长的手朝她伸过来。
和风皓天正撞个照面。对面那个男人老神在在的似乎什么也没发生，银河花园业主的投诉似乎当儿戏。她要抽回目光，可目光就似胶着了般，就那样瞅着他。
章子其，市场营销总监。
《月亮之上》响了。
“再聊聊呗！”苏玉露挑挑眉，站起，丰盈立即给她增添无限风情。
可苏小米没有坐下，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对上风皓天，在经过天人之战的心理纠结，已经平静镇定：“是我的错，我自己承担。”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她高跟鞋发出的声音。
“抬起头来。”风皓天低低命令。
说话间，苏小米已离开市场部。走进电梯，这才将手机拿出来。轻轻地按上“save”。
“我要见你们部门苏玉露，请章先生马上安排她来见我。”语气不冷不热，心中极其愤懑的苏小米反而出奇的镇定。坐到市场部办公室大方得像见外交官。
她又不是铁石心肠，会过不了他这一关。
拿出上断头台的勇气，苏小米努力保持镇定，起身朝他旁边走去。
他去阳台看天空了。
可没有心思想他是怎样一个男人。苏小米心里又在计算了，一套赔十万，那里有万多套房，那又得亏多少……
看了几遍，她就是没从那张纸上看出问题来。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事，都不要单独对上风氏长辈。”字字低沉有力，风皓天黑瞳平静无波，“你要面对要负责的只有我风皓天。”
真这么想要她生个儿子吗？苏小米不明白风皓天为何急着要她的儿子。
又走了么？
风皓天低低笑了，黑瞳中闪烁的光芒深幽难懂，懒懒靠向椅背，他斜睨着，调侃着：“那么我的女人，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你如何承认？又如何承担？”
“儿子？”喃喃着，小米有瞬间失神，然后水清清淡淡地笑着，“我还宁愿去拼副总裁。”
深呼吸。苏小米悄悄合上眸子。苏玉露，孰可忍，孰不可忍。你不懂做人有把尺子量的么？
她已经不育，这条路是死的，还是副总裁有希望些。
“你可以去查呀！”苏玉露瞄瞄她，自个儿倒杯水悠然小饮，“不过一个月前的事也查不出来了。”
苏小米悄悄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这才懒洋洋地将光盘放入主机，快镜头观看。
苏玉露，我苏小米是善良了些，但脑袋比你的要好使。
“协议什么时候交到市场部的？我要具体时间，精确到分。”这才是调查事情的开始。风皓天面色凝重几分。
她打上一辈子工也就还个零头。
“风总……”苏小米起身喊着，眼眶刷地红了。这个男人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我现在问你，你要把所有知道的事全部如实回答。”风皓天伸出一臂，缓缓伸向她颈背，手心的温暖立即传遍她四肢在骸。
不解释，这个过程与苏小米最人生最痛的时候。她不想回忆曾经的落魄。所以，她轻轻笑了：“看来，我就是一辈子也离不开了。一亿八千万……”
“是的。”勿庸置疑。
“我错在……”瞠目结舌，苏小米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说不上来。
风皓天懒懒瞄了眼对面心事重重的小女人。欠缺磨炼的小女人。蓝轻舟疼人的方式是错误的，怎么能一味容忍小女人悲春伤秋。人生一辈子那么长，随时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适应的压力训练是必须的。
就是，她怎么忘了，这些附加协议连同图纸在她盖完章之后是苏玉露拿下去。
坐在那儿隐隐有灼灼芳华之感，神圣不可侵犯。
苏小米走得飞快，来去一阵风。当走出电梯时，她忽然拿出手机来。按上几个键，然后进入市场部。
默默看着他铁丝般的智慧线，苏小米静静将手儿叠上他手心，密合。
“主管姚静。”
虽然那是个遥远的梦。
“你——”风长存要拍桌子，可看看风皓天的神情，巴掌最后落在自己膝盖上。都说这份上了？他除非真要将侄子位置撤掉才扛下去。
他明白了，她当事人却还没想透。
苏小米默默跟了出去。
风氏众长辈面面相觑，然后一个个先后离开了。
懒懒仰首，风皓天轻笑：“可以报警了。如果有口供的话，就可以定苏玉露商业犯罪。”
风皓天慢慢伸出手，手指几乎碰到她腹间。
苏玉露被公安人员强制带走。
风皓天打电话：“立即联系好记者，风氏要开新闻发布会。关于银河花园的商业机密外漏，风氏已找到罪魁祸首。”
“皓天你……”风长存气得胡子一抖一抖，最后一拍自己胸口。
苏小米这才惊醒，赶紧垂首。
“市场部过来拿的。”
章子其淡淡一笑，四十岁小有成就的男人懂得迂回，也知轻重，一分钟不到苏玉露就到了苏小米跟前。
“我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原本微怕，现在倒多了几分勇气。清澈的眸子迎上风皓天，“是我的错，我要承认，要承担。”
“过来——”有声音响起。
“我今天确实很高兴。玉虹也很高兴。”苏玉露天生丽质，被父母兄姐从小宠到大，基本上不知道“怕”字如何写，那种天生的优越感让她目空一切。居然还性感地玩弄着涂满指甲油的指头，轻蔑地瞄着苏小米，“早就看出来了，不就是个一无所长的马大哈。亏风皓天也咬得下去……”
黑瞳倏地一亮，风皓天黑瞳间隐隐有着笑意，终于收起慵懒情感的模样，长身微微倾向前面，拿起话筒：“保安部经理吗？请立即报警，请警察到市场部。”
深呼吸，苏小米非常平静：“我的确马大哈了。但那是以前，苏玉露，从今天开始，我苏小米不会被任何人轻易欺骗。”
一概当作耳边风，苏小米直接找市场营销总监章子其。
“唉——”风长存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声。想说什么，结果又是一拍膝盖。
“看来，你真没打算替我生？”风皓天唇抿得死紧，目光有些游离，不知里面是什么。
风皓天瞄都不瞄一眼，扔给苏小米：“放出来看看。”
再下一个，赵云：“风总，我知道这个项目急，所以苏玉露小姐一交给我就马上移交主管了。”
“还满意你情人的办事效率不？”风皓天笑声低低滚落，“傻丫头，打蛇要打七寸……”
这个狂妄的男人……
苏小米赶紧跟上去。
“风总，我有急事。”蓦地，她转身就走出风氏总裁办公室。
美目一眨，苏玉露似在思考，在苏小米面前她自然有几分虚荣，笑了：“是我又怎么样？苏小米，你能把我怎么样？亏你还做总裁助理，连盖个章都不懂技术，活该你四面楚歌。”
回到办公室，风皓天神清气爽地在签批文件，一叠一叠扔过去。
“你只要说，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坚持着，苏小米问。
“我没有……风皓天你别胡说八道。你是追不到我才故意给我按上莫须有的罪名。苏小米，一定是你挑拨的……”苏玉露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没有听到。
一亿八千万，应该可以判个无期吧！
这里是市中心，离公安局相当近。不到五分钟，公安人员已经站在市场部。
“各位不走，想听我和我的小情人谈心是不？”挑挑眉，风皓天脸色不悦，眸光渐渐犀利，“叔伯们喜欢在这里闲聊，那还是我们改个地点谈心好了。”
风长青却咕哝着：“我看这董事会开得太频繁了。皓天下次一季开一次好了。”
“不笨连个章都盖不好。”风皓天懒懒瞥她一眼，拿掉她手中废弃的那份附加协议，指给她看，“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损失一亿八千万？”
“或许，你以风氏为家，能在十年二十年后混到我风氏副总裁的位置，那样倒是能在退休前偿还这笔损失。”风皓天面色淡淡。
这个男人挺拔的身体里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敏思捷才，谨慎时比谁都谨慎，可大胆时比谁都大胆。到底是怎样的人生才打造出如此从容淡定卓尔不凡的邪恶狂肆男人。
能承受一定压力的女人，才能真正处世不惊，从容美丽。
“哦，我在瞅着呢！”苏玉露笑了。
“为什么？”条件反射般问，苏小米却红了脸。
微微挑眉，走得还真快。看来，小女人被苏玉露惹火了。
不到两分钟，年近四十的章子其火速赶来。身材五短的男人穿着白衣长衬衫，自有股气势。看到风皓天站着，立即垂首，双手规规矩矩叠在前面：“风总有什么事？”
原来是风皓天要她过去。
犹豫着，苏小米还是忍不住将小脑袋伸了过去。
“我需要你承担责任的时候自然会找你。”风皓天的声音远远传来。
“反了反了。”风长存人远去了，可声音还传了过来，“越来越嚣张，我看他以后娶妻了会怎么样。老天爷保佑这无法无天的娃儿快点把老婆娶进门，天天‘气管炎’。我看他狂去。哼哼……”
下一个，姚静到：“风总，银河设计的图纸由赵云负责。”
“苏小姐当然没有杀人放火。”风皓天慵懒地笑着，尊贵得让人不敢逼视，“苏小姐只是涉及商业犯罪。数额也不是太大，一亿八千万而已……”
苏小米听着，听着，悄然合上眸子。害人害己，何必——
眼睛有些红，为什么她觉得四面楚歌的时候，这个男人反而这么温柔？
“你说的是什么话呀？”苏玉露十分开心，也十分意外，“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确实才貌学识都不缺，我为什么要和你计较。真是太好笑了。”
“喂？”风皓天淡淡应着，唇角微翘，“没事，但凡说要退房的，一律准退。但请经理和各位业主说明，如今我退房补偿各位十万，到时若各位想收回房子，那可是要加二十万的价格差。风氏最不差的就是银子。对，就这么定了。”
“是你把附加协议的内容改了？”苏小米面儿一凝，向苏玉露确认。
隐约明白自己在风氏长辈中的低微地位，苏小米沉默了。多说无用，只怕风氏长辈还以为她在矫情……
“不生也好。”风皓天微怒，“我也不想生个像你这么笨的儿子出来。”
苏小米看到的镜头正是苏玉露在市场部门口换掉附加协议的镜头。这个女人太急于陷害她苏小米了，居然在有监控的走廊上就动手。
“我不笨。”冲口而出，苏小米脸儿憋红，维护自己的形象。
“盖个章都不会盖。”瞄她一眼，风皓天黑瞳有些复杂，“但凡一式多页的文件，必须将每页折叠起来，只盖一个章印，但必须让每一页都有一部分印迹。你看……”
“副总裁？”苏小米抬头飞快凝了风皓天一眼。她是很想做，她也愿意努力向那个目标前进，问题是不一定努力就有收获。她能坚持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好位置吗？
章子其悄悄地避开，出去，顺手带好玻璃门。
“风总我……”想说，最终无言。苏小米悄悄移开眸子。
“当然，你还有别的办法。”风皓天懒懒扫她一眼。说不出的意态悠闲。
极少进入分部门，市场部从来就没来过，苏小米这一来倒掀起不小的动静。
“哦？是什么？”小小窃喜之后脸色一凝，依他们今天相处的模式看，风皓天可想不出好办法来给她。
苏玉露？
空气静默。
“风总……”面前的风皓天从来没有过的严肃，但是她愿意承担责任还有错么。苏小米不明白。
穿着黑衣的风皓天总让人有种魅邪恶的感觉。让人觉得不是企业老总而是黑道英雄。
“我说坐下！”风皓天眸色微冷，这女人听不懂国语么？
“替我生个儿子。我总不能向儿子他妈讨价还价。”低低开口，却字字清晰，风皓天硕长身躯弯到她上方，“有没有意见？”
“坐下！”风皓天蹙眉，声音低沉有力。让人不得不遵从命令。
“银河花园的设计图纸由谁交给龙氏？”风皓天字字低沉有力。
这是个精力旺盛智慧超群的男人！
相处这么久，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犀利神情面对她。
回到座位上开始看船务方面的资料。她记得他说下面的进程是船务……
“你只盖这一页，谁都可能修改前面的内容。苏小米，苏玉露比你有心计多了。”风皓天说着，语气间竟隐隐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得庆幸问题在今天发现，要是明天再发现，这录像已过一个月，系统自动处理，你会连渣都调查不出来。”
苏小米看不进去。悄悄抬头瞄对面那个心思幽深的男人。
颔首，风皓天亲自一个电话打过去：“章子其，立即上来。”
苏小米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扰这个一旦溶入某件事便全然投入的男人。风皓天忽然滚落低低的笑声。
泪花如珍珠般闪烁，却漾开浅浅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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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需要动力码字儿，亲们给点动力啊啊啊，吼一嗓子也是好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