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良在叶牧白目光的压迫下,开口坦白了一切。
成王败寇,到了这一步。他没有好说的。何况,他不想死,这个时候,唯有求饶这一条路可走。
叶家的人听完了。全都保持着静默,连大气都不敢出,叶牧白不说话。这无形中就让人紧张了好几分。
叶牧白沉敛着眸子,蓝眸盯着他。长时间的凝视让叶宇良坐立不安。
“哥,我全都说了。我真的没有隐瞒你什么了。”顶不住压力额,叶宇良又说。
“确实没有吗?再好好想想。”叶牧白问。
叶宇良的眼睛左右的闪动:“没有了,我把整个过程都告诉你了,没有漏掉细节。”
他越说越是急。绞尽脑汁的想。
叶牧白从旁边拿出一个文件袋扔到她的身上:“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吧,自已看看。”
叶家人脸上都露出不明白的表情,宇良明明把事情交代的清楚。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呢。
叶宇良把纸袋打开。看了里面的东西,他的表情上面立刻蒙了一层像是尴尬又像是惊讶的神情:“这个,哥,我--”
“三年前,你派人在我的酒里下了迷药,拍了我跟如璟的艳照曝光,这件事情我早就查清楚了,只是,我考虑到家族的声誉,压下来没有说而已,也算是变相的放了你一马,给了你机会,只是没想到,你这次的野心更大,你竟然想要杀我,不仅如此,你还要在害三条人命,我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你的心灵变得如此的扭曲。”叶牧白看着他,冷静,却有痛心。
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宇良小时候很温顺纯良,连一只蚂蚁都不踩,那时候起他就总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从来不会跟他来抢夺什么,他对他也算是没有戒心,当是蓝爵把调查结果交给他的时候,他真的很讶异,但当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他的胆子会变得这么的大。
叶宇良没话可说,说白了一切也都是利益的趋势。
叶家人被在新的一条罪证给惊到了,虽然相比起谋杀罪那不算什么,可谁都没想到他从三年多前一直包藏祸心,这无形之中又加重了她的罪名。
“哥--”叶宇良朝他跪了下来:“我真的鬼迷了心窍,你放过我吧。”
叶牧白没有说话,这态度一看就不诚恳。
“宇良你真是太混账了。”叶红叶起身打了叶宇良,在他的背上猛敲猛打。
叶宇良的父母也冲上来揍他。
“你这不孝子,你真是该似死,牧白是你的亲兄弟啊,你怎么能如此三番两次的陷害他。”
“求情吧,给牧白磕头,求他放过你一马,快,快向他磕头,快啊,呜~”
叔叔婶婶的哭声,姑姑伯伯的讨伐声,地下室一时间犹如灵场般的凄厉喧沸。
而,叶牧白表情依旧清冷无比。
大约是闹了十几分钟,他才冷淡的开口:“不要再吵了。”
只是轻轻的一句话,场面立刻寂静,其实这大家骂啊打啊都是想叶牧白最后的惩罚能够轻一点,无论怎么要把他的命保住。
一群人松开了叶宇良,坐回到座位上。
他们沉默的喘息着,不敢吭声,接下来就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叶牧白垂眸看着叶宇良:“你说你知道错了,你是你鬼迷心窍,但我觉得你根本就不觉得错,你只是觉得你输了,若有一天你觉得还有可能翻身,你还是会继续萌发那些阴谋诡计。”
似是被说中了心事,叶宇良的目光开始动摇的闪躲。
“看样子我没有说错,”叶牧白嘴角勾出一丝冷笑:“我觉得对你最好的处理就是杀了你,永绝后患!”
“啊,不要啊,牧白--”二婶疯了似的哭叫起来。
其他人面色严峻,心里沉重,也有点痛苦,却也不能说什么,叶家从古自今都是很团结,如今自相残杀这一幕,真的让人很痛心,谁死谁亡,都不会好受。
叶宇良更是被打击的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叶牧白继续说:“宇良,我知道你内心不甘,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绝非只是因为我是长子嫡孙,而是我比你有能力,就算换成你是长子嫡孙,我要叫你一声哥哥,今天这位置还是我来坐,为什么?一个表面懦弱,内心阴暗的人,是不可能统领起一个家族的未来,看看你,因为得不到心理就扭曲,因为失败了你就缴械投降,可见你的内心有多脆弱?就算我把位置让给你,你也坐不了多久,因为你压根就承受不起风雨,你是个无能,只会搞小动作的懦夫。”
“不,我不是懦夫--”似乎也豁出去了,叶宇良激动的对他喊:“从小到大,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皇太子的模样,你跟我一起长大,叶牧白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你的兄弟了,在你眼里,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是你的臣子,我们都要看你脸色行事,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你,就会被你驱逐出叶家这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在奶奶的心里头从来就只有你一个,所以你可以大胆放手去做,因为就算你做错了错,她一样那么疼你,对,我三年前是设计你了,我想看看你闯出那么大件丑闻之后奶奶会怎么做,呵,还真是不出我所料,她丝毫没有怪你,反而替你瞒天过海,叶牧白,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是不甘心,我就要你死,我想看看你死可以后奶奶还能疼谁,她还能把叶家的一切交给谁,我就不信她能把叶家带入棺材。”
叶宇良的这一番拆皮拆骨的话,多少是说中了在座每个人的心声。
这一些不敢说,却有真实存在的压力,在这个家已经存在了很多年,
“你们都是那么想的?”叶牧白看过在座的每个人。
大家都把目光给垂下来。
或许,也是到了把一切都解剖开来的时候了,今天有一个宇良,明天也会出第二个宇良。
叶牧白看他们是这个表情,心里都明白了。
“你们所有人都在我的脸色过日子,你们统统都恨我是不是!”
“牧白--”叶红叶看着他,表情为难,欲言又止。
“明天我就辞去叶氏的职务,家里的事情就交由姑姑你来管,权利都给你们,我带着奶奶去国外旅行。”叶牧白说的很果断,表情俊冷。
他这么一说,全都请求他留下来。
因为,这些年,他们都习惯了听命行事,习惯了不挑胆子无压力的工作,如果他走了,叶氏会乱套的。
“你们不是都怨恨我吗?不是觉得不公平吗?不是觉得奶奶一手遮天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我吗?那好,我们眼下就公事公办,把宇良交到警察局,该判几年就几年,我跟奶奶立刻移民去法国,从此叶家就是你们的了,让我看看五年后叶家会是怎么样的?更辉煌了还是没落了,”叶牧白看过他面前的所有人,包括叶宇良,手指轻敲了茶几的桌边:“而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给我五年时间,我一样能造个王国出来。”
他的表情自信,气场犹如王者,强大,自信,果敢。
所有人的心底开始瓦解,那些埋藏了多年,或多或少的嫉妒心,不甘,或是像叶宇良一样只是觉得叶牧白命好的,全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在他说要离开这个家,让他们来挑起叶家的千斤重担的时候,他们才发觉自已根本就没有这个自信。
叶宇亮瘫在地上,眼泪就冲刷了下来,哭的好不伤心,他计划杀死叶牧白的时候,他曾得意不凡过,他盼望着看着叶家没有叶牧白的那一天,肯定所有人都会欢呼。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他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
他跪在地上抱着头,男人压抑的哭声听的人很难受。
”一个家族要团结,要继续延续下一个百年,必须要有一个站在最好处,走到最前面,奶奶只是选了我来做这个承担者,她不是不在乎你们,不是疼爱宇良,刚才,她把我找去了,她说不管现在这个家里的人谁死在她的前头,她都要跟着去,她要求我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家。”叶牧白说着站起来,对在地上哭泣的叶宇良说:“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无人岛,那里有房子有山有水,院子里可以种东西,我会派人定时给你送去生活必需品,你去那边吧,有生之年,都不要再回来了,这是我对你最仁慈的惩罚。”
他提步离开。
背后,二叔跟二婶喜极而泣,去无人岛总比在监狱里坐牢好,虽然没有了自由,可这真的是最好的结果了。
叶家其他人眼眶里也都有了人,牧白今天的表现让他们看到了这个家未来的希望,也感受到了那份温暖。
利益,真的会把人性蒙蔽,而亲情,其实就在身边。
从地下室出来,叶牧白坐在花园里抽烟,一支又一支,地上很快就集聚起了很多的烟头。
不知坐了多久,一只小小的手攀上他的西装裤腿。
低头看去,是穿着睡衣,趴在他的腿上,仰着头看他的凡凡,小家伙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稚嫩的轮廓像及了他小时候。
他把烟扔在地上踩灭,将儿子从地上捞起,抱到自已的腿上,点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眼底是柔的化不开的父爱:“大半夜的,你怎么跑出来了?”
“叶叔叔不在我的身旁我睡不着,叶叔叔,你为什么要抽那么多香烟,听说吸烟有害健康。”凡凡正经八百的说。
“真的吗?那叶叔叔以后不抽了!”叶牧白很干脆的说,儿子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凡凡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眉心:”叶叔叔你一直皱着眉头是有不开心的事吗?你可以跟凡凡讲。”
叶牧白被儿子天真又老成的模样给逗笑,他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发丝,在他脸上香了一口:“没事,有凡凡陪着,我就开心了,给我唱首歌。”
“我不会唱歌,那是小女生才是干的事。”凡凡酷酷的说。
“别这样,给点面子吧帅哥,唱一首世上只有爸爸好。“叶牧白颇为臭屁的说。
凡凡有些难过的耷拉下脑袋:”叶叔叔,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爸爸不在这个世上了,我也没有见过他,我想我不能。”
叶牧白很是头痛,这季如璟还真是挺狠的,直接把他给说死了。
他抱紧凡凡:“小子,你听清楚了,你爸爸没有死,他还活着,而且他还是一个很英俊很英俊的男人!
凡凡很聪明的说:“叶叔叔,你该不会是在说你自已吧。”
“你怎么知道!“儿子的回答,让叶牧白意外。
“我又不是瞎子,我知道你喜欢我妈咪,你跟安叔叔都喜欢我妈咪,你们都要争着做我的爸爸。”凡凡很得意的说,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
叶牧白听儿子这么讲,本想表明身份的念头先压了下面,试探性的问:“那凡凡是更喜欢叶叔叔当你爸爸,还是安叔叔当你爸爸,想好了回答哦。”
“我妈咪啊她喜欢谁,我就认谁当爸爸,反正我会一直守护在去妈咪的身边。”凡凡根本就没有考虑,对他而言,妈咪才是最重要的。
叶牧白听了这个答案心里略微的失望,但也没有很失望,他将儿子环紧了一些,说:我会追到你妈咪的,儿子!”
凡凡窝在叶牧白的怀里,觉得好温暖,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在安叔叔身上有过,甚至在舅舅身上也没有体会过,就好像,那种感觉,就是爸爸的感觉。
夏夜的风暖中带着一丝的凉,凡凡躺在他的怀里,就那么睡着了,安稳的像个粉嫩的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