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大片灿烂的阳光,顾西走出来,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疤脸男已经松开了她的胳膊,走在她的后面,郑迟则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
穿过走廊,下了楼梯,生锈的铁栅栏那里,站着一个人,看见他们一行人走下楼梯,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大概是站的久了,身体僵硬,又或者是太紧张了,抬脚就是一个趔趄,紧紧抓着铁栅栏稳住身体,立即又跑了过来。
“厉景年。”
顾西看清来人,欲走过去,郑迟伸出一只手挡在她前面,目光看向厉景年。
厉景年触到他的目光,直言:“今日我只为自己的女人而来,旁的事一概不知。”
郑迟满意了,勾人的桃花眼一挑,优雅的收了手。
“好走,不送。”
他转身的霎那,厉景年即伸手把顾西拽进怀里,紧紧抱着。直到这一刻,全身喧嚣着的恐惧才算是落了地,心,也踏实了。
顾西安静的靠在他怀里,悬了一整个上午的心也慢慢归于平静,她就知道厉景年会来救她,一定会的。
“没事了,”厉景年转而搂着她的腰,把她向外带,“我们走吧。”
顾西顿了顿,“那叶澜?”
厉景年只是摇头,“我无能为力,何况她累你在先,我也不愿替她周旋。”
“可是,”
“不要说了,”厉景年突然伸手点住她的唇,“自作孽,不可活,她当初既然与虎谋皮,就应该想到会有被虎咬的那一日。”
尽管事实如此,顾西心中还是闷闷的,她终究还是无法豁达到看淡一个人的生死,想想也是,那毕竟是一个条活生生的性命。
“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话落,她看到厉景年极快的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愿谈论这个话题,可他还是伸手搂着她,“顾西,你不懂,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生存法则,就比如我和郑二少,就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的私事,我不想cha手也不能cha手,如果我ch
a手,无形当中会坏了一种既定的规则。”
“那我呢?”
“一样,只要你是我的人,他就不能动。”
“…”
“好了,顾西,不要想太多,叶澜有今天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厉景年紧了紧顾西的肩膀,半搂着她进了车里。
“你累了吧,先送你回家。”
他还是那样温柔,连看着自己的目光也依然温柔如水,顾西却分明察觉到了差异,那是一种介乎于两人生活环境之间、与生俱来的那种差异,就像是平民和富人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观和世界观一样。
自从和厉景年在一起以来,她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感受到两人的不同,尽管她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厉景年的错,可她暂时…还无法释怀。
车子到达顾西家楼下,顾西借口想一个人静一静婉拒了厉景年送她上楼的要求,从厉景年的眼睛里,她能清楚的看到失落,只是,她真的需要好好静一静。
厉景年最终没有勉强,只是又伸手抱了抱她,低喃,“顾西,我只想要你好好的,其他人,我管不了。”
回到家里,顾西一个人想了很久,她的确可怜叶澜,或者说,不管那人是不是叶澜,她都会一样觉得不忍心,她待人冷漠是建立在人性标准之内的不喜与人交谈,无伤大雅。
可他们不同,诸如郑二少此类,他们的冷漠是人性的淡漠,是肆意玩弄、伤害他人而无动于衷甚至引以为乐的冷漠,她真的适应不了。
为着这事,顾西特意约了周岭见面。
周岭和季非凡走的近,对于这件事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就是叶澜,听到顾西提起,也是唏嘘不已。
“我听季非凡提过,听说是没被剁碎,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被逼着去当了小姐,据说郑二少的原话是,‘不是喜欢男人么,一个满足不了,那就去卖吧,一天十个,保证爽到爆’。”
顾西沉默了许久。
周岭过来拉她的
手,“这事郑二少虽然处理的过了些,可叶澜的确也是自作自受,你也别把她的不幸往自己身上揽,更别去怪厉景年,他也有他的苦衷。”
顾西心里虽然明白,只是…真的要想看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两天晚上睡觉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好像就能听到叶澜凄厉的哭喊,挠心挠肺的难受。
“你不知道,叶澜那凄厉的哭喊声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
周岭心疼她,“要不,你暂时去我那住几天,有个人陪着,你大概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嗯。”
说干就干,周岭立即动手帮着顾西简单收拾了几件行李,一起回了周岭那里。
幸而有周岭陪着,晚上睡觉安稳了不少。
只是到学校遇到刘雯,她笑意盈盈的就过来挽着顾西的胳膊,“怎么样,旅行很甜蜜吧,要我说啊,你还真是捡到宝了,遇到这么个好男人,你不知道吧,他为了能让你和他一起去北京,答应送给我一条高级定制的婚纱,我说不要来着,你知道他怎么说。”
说到这里,刘雯又故作神秘的卖了个关子,顿了顿才继续说,“他说啊,以后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顾西,瞧瞧这嘴,甜的更抹了蜜似的,我家那个要有这一半的心,我就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顾西只能尴尬的陪着笑,幸而上课时间到了,她赶紧挣脱刘雯进了教室。
她当然知道厉景年对他很好,只是…她痛恨自己的见死不救,叶澜纵然有错,却也不至于落得这般悲凉的下场。
好不容易一天六堂课讲完,顾西只觉得身心俱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教学楼,一片晚霞绚烂似火,校园那棵最古老的雪松树下,郑炜低着头,一身的颓萎。
昨天夜里他以前的一个富商客户去夜总会风流,给他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半跪在男人kua间的女人正是叶澜,那个客户还说她是会所里功夫最好的,他听了,只觉得一腔气血往上涌,辗转托了人打听才知道叶澜出了事。
这才,忝着脸来找顾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