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皇朝的始祖皇帝司马麒麟是一个乱世枭雄!
他在位时,因为宠爱自己的皇后,置其他嫔妃而不顾,甚至有了废除六宫的想法,引起朝堂百官诸多不满。
一位嫔妃曾经也深受司马麒麟的宠爱,却因为皇后的出现失宠了,所以她便与其他妃嫔联手陷害皇后。司马麒麟作为皇帝,朝堂之事繁忙,对宠爱的皇后照顾不暇,最终那温润善良的皇后被嫔妃们设计而死,司马麒麟愤怒下将那名嫔妃处以梳洗之刑。
梳洗之刑,是古代最为恐怖的极刑。实施梳洗之刑时,刽子手会把犯人剥光衣服,luo体放在铁床上,用滚开的水朝犯人的身上浇几遍,然后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犯人身上的皮肉。直到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为止。
这样残酷的刑罚,是不该对待一个妃嫔的。念在妃嫔服侍过皇上的份儿上,应该三尺白绫,一杯毒酒,或一把匕首体面离世。可司马麒麟是什么人?哪里能任由百官威胁的?他执意要给那个妃嫔处以梳洗酷刑。
那妃嫔与侩子手撕扯间,用头上的金簪刺中心脏。临死之前,这个嫔妃送给司马麒麟一句延续世世代代的诅咒——
她诅咒未央皇朝世世代代的君主终其一生都会爱上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都是短命早毙的。最后只剩下那个再也无法爱上别的女人的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清冷一世独活!
周含烟仔仔细细的听完司马安邦讲诉完先祖的故事,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呵呵呵,父皇难道相信这种诅咒吗?如果世上真的诅咒这样灵验,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了呢!”至少周含烟觉得如果诅咒灵验的话,司马逸是早就死过千八百回了呢!
要知道,她以前给司马逸当侍寝丫鬟的时候可是没少诅咒过司马逸死掉算了,早死早好什么的。可是现在司马逸活的不是好好的么?所以嘛,这种事情她根本不相信的。
司马安邦见周含烟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语气有些低沉严肃,“以前,朕的父皇将这些故事讲给朕听的时候,朕也不相信。可是,历代未央皇朝的君主确实都被这诅咒纠缠着。你说巧合也好,诅咒为真也罢,反正历代的皇帝都是失去挚爱,孤独终老!朕是没能逃掉这诅咒。”
周含烟听到司马安邦语气中难免失落,忙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她凝望着司马安邦,谨慎的询问道:“父皇说这些话,是想告诉儿臣。司马家的男子若登基称帝,最大的缺点就是爱上一个女人便根深蒂固,无法对别的女人动心。而太子爷爱上了周小柔,所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爱上儿臣。您是想告诉儿臣,管住自己的心,别受到伤害么?如果是这样,父皇大可放心,儿臣有自知之明。”
司马安邦苦笑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怕,逸儿爱着的不是周小柔,而是......你!”
“咳咳!”周含烟直接剧咳出声,“父皇,您怎么拿儿臣寻开心了呢?太子爷对小柔情比金坚,无人能撼动。我与太子爷却是露水夫妻,早晚要分道扬镳的!”
并没有刻意隐瞒司马安邦自己会离开的真相,就算他知道了也无所谓的不是吗?
司马安邦听到周含烟这样说,愣了一下,随即不知该笑还是愁。看这样子,周含烟与逸儿私底下达成了某种协议,比如周含烟助他登基称帝什么的。可是,这两个孩子真的确定他们没有当局者迷?
“烟儿,朕只想说,很多事情要用心去看,而不是眼睛。有些人当局者迷,比如逸儿!朕是他的父皇,绝不会错看他。依朕看来,逸儿是对你上了心。只怕他对周小柔只是曾经一时的迷恋,浅浅的喜欢。倒是对你,才是日久生情,无法自拔的深爱!”司马安邦目光中满是深邃。
若真的是他分析的这样,就意味着周含烟会短命早毙。他想给周含烟提个醒儿,让她时刻注意着身边的人。虽然有莫颜在她身边守护她,但是难保有人可以遮人耳目对她下毒手。
周含烟听懂了司马安邦的担忧,不以为意的笑道:“父皇,您多虑了!儿臣对太子爷与小柔的感情有信心,您所说的那种不可预见的危机,不会在儿臣身上应验的!”
司马安邦叹了口气,还想要说什么的,却听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司马逸的清脆呼唤声。
“父皇来了,怎么没人通报一声呢?”说话间,司马逸已经推门款款走进来。
司马安邦见司马逸走进来,便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他咳嗽几声,淡声笑道:“朕只是闲来无聊,所以随处逛逛。一会儿还要去九儿那里,就不多坐了!”
之后,司马安邦果真是与司马逸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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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而逝,转眼到了二月底。
二月二十八这日,司马逸低调的迎娶了周小柔为妾。说是低调,果真低调。随行的嫁妆,周丞相与周陌引,旁人只有司马枫带着侍寝丫鬟红袖前来凑热闹,真真是冷清极了!
新人拜堂,送入洞房,之后便少不得一顿家宴。
周陌引随口吃了点青菜米饭,便匆匆下桌,一路去了周含烟的房间。哥哥看望妹妹,实属天经地义!而饭桌上又有周丞相和司马枫在场,司马逸就算心有不甘,也无法阻止。
“烟儿!”推门而入,周陌引看到周含烟坐在桌前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而莫颜正在给花浇水。
周含烟抬头看到周陌引,连忙招呼他落座,“哥哥这么快就吃好了?莫颜,快去泡壶好茶来给舅爷消消食儿!”
莫颜应了声退下,待屋内没有别人在时,周陌引突然凑上前一把拉住周含烟。
“烟儿,我带你离开京城吧!”他一本正色,说的很是突兀。
周含烟直接错愕的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周陌引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哥......哥哥,你在说什么啊?”她震惊之余,惊讶的询问出声。
周陌引双手紧紧握住周含烟的手,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我说带你离开,我们离开京城。你曾经说过的话,我考虑清楚了,我愿意!”
周含烟一边抽回自己的手,一边站起了身,“哥哥,请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们是兄妹......”
“不,我们不是兄妹!你说的对,我们虽然有血缘关系,可是你终究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当初是我太傻太愚蠢,才会钻进乱lun的死胡同无法挣脱。现在仔细回想你说的话,句句在理儿!若不是顾及你身子未曾恢复完全,我早就想来找你说这些话了!烟儿,我们离开吧,我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属于我们的生活!”周陌引说话的同时已经伸手紧紧抱住了周含烟。
周含烟心下狂跳,是紧张,是惊恐,是愤怒,独独没有......欣喜!
是什么,让她忘掉了这个曾经让她徒生起私奔念头的男人?是可畏的人言吗?不是!是司马逸吗?也不是。也许,在周陌引没有同意带她离开,不愿意接受体内流着周家血液的她时,那一刻她便已经心冷了,认清现实了。
“哥哥,以前烟儿小,不懂事。说错了什么,望哥哥不要纠结。”周含烟拼力挣脱开周陌引的拥抱,灵敏的退到一米开外的地方站定身子。
周陌引看到周含烟的躲避,心下闪过一丝痛楚,“烟儿,你不愿意跟我离开京城?”
周含烟抿唇,轻点头,“是!”
周陌引脸上痛楚之色更深,“你爱上司马逸了?”
“没有!”几乎是在周陌引话音落地的同时,周含烟便一口否定。可是否定的同时,她心下却是更慌了。
周陌引狐疑的问道:“既然你不爱司马逸,为什么不与我离开?你该知道,你跟着司马逸不会幸福的。他的心里只装着小柔,而小柔是我看着长大的。她骄纵跋扈,心高气傲,绝对容不下你。上次她对你出手,绝不是偶然。你横插在他二人之间,早晚会遍体鳞伤。”
言下之意,对于后果是可以预见的,并且很糟糕,就与他一起离开岂不是美好?
周含烟苦笑着摇摇头,目光定定的看向周陌引,“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周陌引抗拒的嘶吼出声。
他以为这次从边关归来,他与周含烟的关系便是兄妹了。他以为这次他会用哥哥的身份面对周含烟,可是结果,不行!
看到周含烟与司马逸在一起,可是司马逸却整颗心记挂周小柔。而周小柔又害的周含烟失去孩子,险些丧命,他心底唯一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用周含烟的生命与外界的指责,言语上的侮辱,或者是他与周含烟之间的尴尬身份相比,他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周含烟能健健康康,幸幸福福的,他什么都不在乎,也不计较!
周含烟却很坚持,又叫了周陌引一声哥哥,“哥哥,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人的一生注定会错过很多东西,有的错过了也可以失而复得。可是有些,却是失去了便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这样说,是最委婉的拒绝方式了。除此之外,周含烟不知道该说什么。
“烟儿,你......”周陌引一脸受伤,以至于后面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周含烟不忍去看周陌引受伤的脸,“哥哥是个很好的男人,将来一定会遇到很好的女子。”
说这样的话,定会剜了周陌引的心,令他痛彻心扉吧?可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果然,听到这样这样说,周陌引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凄然一笑,道:“呵呵,很好的男人吗?可是,很好的男人,却不再是你用心去爱的那个了是吗?”
周含烟只觉得周陌引那笑生生的刺痛了她的眼,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笑颜’,只低头不语。
世上是没有卖后悔药的,若当初周陌引义无反顾带着她离开,若当初在歌舞坊他没有决绝的拒绝她,那么他们现在......一定是另一番结局的吧?
毕竟,那时的她,是真心的想要与他离开,真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