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你看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妇人略显娇憨的声音稍稍的飘了进来。
“不知。”长平说道。
这屋子不算很大,不过就是左右两个耳房夹着中间一个厅堂,厨房就在左侧耳房的前方。萧瑾若是真的想要屏息静气的听,除非是那夫妻二人刻意的小声回避,不然声音都能落入萧瑾的耳中。
适才他对卫箬衣说话,便是十分的小心。
长平的武功很好,卫箬衣的身份和他的身份略显特殊,他们才刚刚遇袭,所以萧瑾不得不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其实刚才萧瑾被卫箬衣背在背上的时候就觉摸着这次他们出来在山林遇袭看似是简单的遭遇狼群,其实不然。
他进山之前便打听过,这山林之中虽然是有狼,但是多半都藏匿在深山之中。因为山林为封地,附近又很少有村落,所以鲜少有猎户敢进山狩猎,是以山中飞鸟走兽甚多,即便是在冬季严寒之中,野狼也是能猎到丰厚的食物的。狼这种东西的领地观念十分强悍,若非是饿到一定程度,不会随意胡乱走出自己的领地。
更何况是这么一大群的野狼。
他们遭遇狼群的时候便有人在树上放箭。
按说刚刚卫箬衣在人群之中是十分的显眼的,如果他真的是想刺杀卫箬衣的话,直接将她射死便算了。但是他射的是卫箬衣的侍卫。
也就是说,他想留住卫箬衣的性命。
若非他有看着卫箬衣被野狼撕成碎片的嗜好,那边是他想活捉卫箬衣了。
但是他又怎么能在一群狼的围攻之下抓住卫箬衣呢?
这是萧瑾想不明白的地方。
而且狼群机敏凶残,那人是如何靠近狼群的,并且利用狼群来作为攻击的武器?
总之萧瑾想不通的地方有很多,所以他一来看到那叫长平的男子就戒备十足。
他也观察过这个屋子,看起来像是被人住了很久,一切日用品一应俱全,虽然不是什么华丽的东西,但是水壶,被褥的品质都还不错,这户人家的日子过得相当的富足。
收敛起了自己的心思,萧瑾静静的侧耳倾听着。
“你看那男人是不是比你年轻的时候帅?”妇人的小声笑道。
长平沉默,良久,他才闷闷的说了一声,“恩。”
许是他的沉默和窘迫,惹的妇人呵呵的轻笑了起来,“你这是醋了吗?”
长平……
“你我夫妻都做了这么多年了。你却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木纳少言。”妇人咯咯的笑道,“人家那一看便是私奔出来的小情侣,你没见他多紧张那姑娘。”
萧瑾……
他不由垂眸看了一眼趴在他胸口并不算老实,还在东张西望的卫箬衣。
他哪里有紧张她,不过就是因为职责所在罢了。刚才长平要检视他的伤口,他若非是谎称卫箬衣是他的妻子,哪里能将卫箬衣留下。说起来他才是亏大了的那个好不好。
就连身体都给她看过了。
虽然心底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但是他的眸光却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柔和了下来。
“那小子武功很好。”长平沉默了片刻,说道,“他们不像是夫妻。那姑娘明显不喜欢那小子。”
萧瑾……
他低眸又看了卫箬衣一眼,眉心紧蹙。
“我到底还要趴多久?”卫箬衣恰巧抬眸瞪向了萧瑾,目光触及他紧锁的双眸以及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就马上试图支起自己的身体。
手臂用力,萧瑾如同赌气一般,就是不让卫箬衣挣脱开来。
卫箬衣的力气也很大,之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才没随便胡乱挣扎,不管怎么说,他身上的那些爪痕是赫然在目,做不得假的。
这回她这拧脾气一上来,便也不管不顾了。她趴在萧瑾的胸口算个什么事情啊。啥时候古代人都这么开放了!便是她这个现代人都觉得别扭的不得了。
双臂用力一撑,卫箬衣还是挣脱了开来。
手臂一空,萧瑾的心也似乎空了一块。
“别出去,就在这里陪陪我。”萧瑾凝声说道。
那两个人的确是夫妻,但是有没有什么别的居心便是不知道了。
“我倒是看那姑娘关心那小子关心的很。”妇人的声音再度传来,“你看看那姑娘裤腿上都是雪,背着那小子不知道走了多少的路。若是一点都不喜欢,哪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能背着一个男人走那么远的路呢。”
被那妇人这么一说,萧瑾就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床沿边上理着一头乱发的卫箬衣。刚刚外面风大雪大,头发丝上沾着雪花,进了这屋子之后,雪水融化都黏在了头发上,湿漉漉的,让她头皮都在发痒。
卫箬衣不经意的在拉扯着自己的长发,但是看在萧瑾的严重,却是让萧瑾的心柔了起来。
是啊,她若非真的不关心他,还背着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半点怨言都没有,即便是知道自己诳了她一会,她也没贸然将自己丢下,虽然说她可能是因为忌惮自己毕竟还有一层皇子的身份在其中,但是似乎她也从没将他皇子的身份放在眼底过。
他这个皇子,在陛下的面前,说话大概还不及她有分量一些。
“你说的倒也是。那姑娘倒是有点毅力,他们两个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长平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我就说,那姑娘和那个小子生的都十分漂亮,那姑娘的衣着更是华丽,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是与我们年轻的时候一样,是私奔出来的。那姑娘一定是京城里面的达官贵人,那小子会不会也如你当年一样是我的侍卫?”妇人十分八卦的问道。
“我不知道。大概是吧。”长平的声音柔了下来,许是想起了自己和妻子的过往。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那姑娘我看着就喜欢,大气,一点都不做作。与一般的贵女看起来不一样。”妇人笑道。
“你当年不也是这样?”长平略带宠溺的笑道。
“所以我觉得那姑娘投缘,才会让他们进来。”
听到这里,萧瑾心底也有了一点数了。选者的心也稍稍的落地。
不怪这对夫妻房子虽小,但是过得还不错,他们应该是从哪里私奔出来而隐居再次的人。妇人千娇百媚的,之前大概身份不低,那叫长平的男子木纳寡言,应该是之前那妇人的侍卫。
萧瑾想了想,倒也没想出京城之中是有哪家的小姐是与自己家的侍卫闹出私奔的丑闻。他们应该不是京城众人,妇人的口音略带着点南方人的尾音。
不一会,萧瑾就听到那妇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看我这脑子,我应该找身衣服让她换下来才是,那姑娘一身的雪进了屋子都化成水了。阿平,你等我片刻,我一会就回来。”
“恩。”叫长平的男子点了点头。
不一会,那妇人就再度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一套干爽的衣裙递给了卫箬衣。
卫箬衣可是千恩万谢,天晓得她现在身上有多难受,靴子里面都是灌的是雪,现在一点点的化开,裤腿里面都是湿的。
“去隔壁的屋子稍稍的清洗一把。”妇人温柔的一笑,满室生辉。
卫箬衣看了萧瑾一眼,萧瑾朝她略点了一下头。
这对夫妻虽然不寻常,但是应该也没什么恶意。况且他刚刚也看了看卫箬衣,的确身上都潮乎乎的。
卫箬衣去了隔壁的屋子,飞快的用热水洗了一下头,又用干净的巾帕将身上用热水擦了一遍,这才换上了那妇人的干爽衣服。妇人十分的贴心,贴身的衣服都拿的是全新的。等卫箬衣换过了衣服,又喝了一碗姜茶,这才觉得自己是完全活了过来。
等卫箬衣再度走进萧瑾所在的房间的时候,萧瑾的眸光不由一亮。
她身上穿了一件素白色的齐胸儒裙,儒裙虽然材质并不是特别的好,但是样式十分的淡雅宜人。胸口到裙摆的左侧绣着淡紫色的紫藤花的样式,自上而下,色泽逐渐的加深,等到了裙摆便是深紫色了。这屋子里是烧了火墙的,还有一个大炕,所以温暖如春,不比京城里烧了地龙的王府差多少。便是穿着这种春日的儒裙也不会觉得冷。
她的秀发都清洗过了,擦的半干,用了一枚木簪在脑后松散的挽着,这个人如同出水的芙蓉一样的娇艳鲜嫩,还略带着一股难言的娇憨在其中。
她手上的伤口也都处理过去,上了药,用白纱布包裹起来。
萧瑾不由看得有点呆住了。
她的身材是极好的,这种齐胸的儒裙一穿,虽然是没有束腰,但是裙下的身材凹凸有致,被这儒裙一衬托,带着几分含而不露的风致,娉婷走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包裹在其中。便是这种看不到的美,才会惹人无限遐思,心神往之。
萧瑾看了两眼,只觉得自己脸颊微微的有点莫名的发热。
便是他刚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卫箬衣按压入了自己的胸怀之中。
好在她刚才一身的狼狈,如果她刚才便是这种装扮的话,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