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御医。”千阳漠说着重新往凤雀宫中走去。
文元赶紧跟在千阳漠身后,“回禀皇上,御医已经赶着到凤雀宫了。”
千阳漠没有再说话。
甄真的伎俩,她以为他不知道么?
……
此时,辰西园还有一间内室的灯不曾灭掉。
虞韶容端着一碗的药进了房里,然后放在桌面上,她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明靖辰,黛眉一蹙。
她上前,努力扶着明靖辰起来靠在那床头处。
明靖辰依旧不曾醒来。
虞韶容端过碗来,舀了一勺药,轻轻的吹了吹,凑到他唇边,“世子?吃药。”
见他没有丝毫的反应,虞韶容试着努力给他灌药,可惜无果。
虞韶容思来想去,最后一手捏了明靖辰的下颌,拿着勺子撬开他的嘴,然后就将药灌进去。
“咳咳,咳咳!”明靖辰顿时咳嗽起来。
虞韶容一惊,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连药也赶紧放在一边。
明靖辰微微喘了喘气,他睁开眸,见虞韶容,唇微微动了动,可是才发现自己这嘴怎么也疼了?
还真是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
“怎么了?”明靖辰轻声问道。
“喝药,喝了药之后,你会好得快一些。”虞韶容说着捧起那碗来。
明靖辰看了她一眼,“好。”
虞韶容赶紧一勺一勺喂给他喝,他也喝得不多,嘴角还有一些残汁流出来,虞韶容见此,立即拿着丝帕给他擦了擦。
明靖辰幽深的眸看着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虞韶容听着顿了一下,她抬眸看着他,“奴婢照顾世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明靖辰听着闭上眼睛,自己怎么就忘了,这里是古代,自己是尊贵的王府世子……这个女人不简单的,她有她的各种目的……不要被她骗了,其他的,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好。”明靖辰睁开眸,“喝药。”
虞韶容“是”应了一声,然后继续给他喂药。
喂药完毕,虞韶容扶着明靖辰重新躺回到床榻上,然后给他盖上锦被。
明靖辰似是累极了,然后闭上眼睛。
虞韶容看着闭上眼睛开始要睡下的他,嘴角扬起一分的讽刺,下一秒,她俯身向前,“奴婢,奴婢对世子好,是天经地义,也因为……因为奴婢喜欢……喜欢世子。”她那语言,尽显女子娇羞,她说完,作了那惊弓之鸟状,赶紧收拾碗和其他东西,迅速离开。
明靖辰怔愕,他睁开眸,有些呆愣。
他顾不得满身的痛,努力撑起身子来,然后看着那逃离而去的女人身影。
良久,明靖辰才回神。
不是。
不要轻易相信她。
不。
明靖辰摇了摇头,重新躺回到床榻上,眼前瞬间就一黑。
虞韶容收拾好所有一切之后,重新进了内室里,她看着床榻上的明靖辰,然后搬来了凳子轻轻地放在他的床边,自己坐上去,身子靠在床梁边上,就这样守着他睡下。
蔡老太妃有些惊魂不定地返回到了自己的凌香园,进了内室之后,赶紧猛地灌了自己几口茶水。
甄真那个女人!
蔡老太妃立即奔向铜镜,微微扯开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脖颈处已经有了一道红色的细痕。若是甄真再一扯,自己当真没命!
蔡老太妃赶紧拉好自己的衣领。
她坐在凳子上,努力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才冲着外面喊道,“宣嬷嬷!”
“老奴在。”外面宣嬷嬷赶紧进来行礼。
“方嬷嬷和林管家的事儿……仵作怎么说?”
“仵作说,林管家的心被挖,按照手法和深度,应该是方嬷嬷所为。”
蔡老太妃怔愣了一下,她立即又问道,“可有查出方嬷嬷为何对林管家下手?可有争执或者是斗殴过的痕迹?”
宣嬷嬷摇了摇头,“老奴认真看了周围,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只是……昨晚方嬷嬷和林管家的院子里的所有侍卫,都死了,而且死得凄惨。那些尸体,是在灌木丛中发现的。”
蔡老太妃又是一惊。
早上发现方嬷嬷和林管家死的时候,根本没人注意到院子里其他人的死,可是没想到,竟然所有侍卫都死了?
什么人有这样的能耐?!
宣嬷嬷此时提及这件事情,大气也不敢多出,毕竟那幕后暗杀之人也不知是谁,也许是方嬷嬷发狂杀人,也许是其他人!
蔡老太妃却是心中忐忑了。她的手有些颤抖地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自己这张脸……颜舜华应该不会认出自己来吧?
“下去吧,此事,盯紧点,严加看管,多加防范!”蔡老太妃立即命令道。
“是。”宣嬷嬷应下。
“世子那边如何?”蔡老太妃又看向宣嬷嬷,“还有,那个姓虞的。”
“回禀老太妃,世子不曾醒来,姓虞的一直都很安静,就是给世子收拾东西,熬药做活,别的不见有什么特别。”宣嬷嬷道,“步莲一直在盯着的。”
蔡老太妃听着才点了点头,不是虞韶容就好,如果这杀人的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自己胆儿都要吓破了!
“三天之后,老身要去庙里上香,宣嬷嬷,准备一下。”蔡老太妃说道。
“是。”宣嬷嬷赶紧退下。
……
千阳漠此时正坐在书案前,一手一手地看着面前让太监搬来的奏折,而不远处,甄真正躺在那床榻上,侧身躺着睡。
不过是想着自己陪她么?满足她的要求便是,有何难?
千阳漠朱笔一挥,然后合上了一本奏折。
“皇上,三更了,您该安寝了。”这时候,赵篙上前来,低声道。
千阳漠头也不曾抬起,“你下去吧!”
“是。”赵篙行礼,“那皇上,您早些歇着。”赵篙说着退下。
千阳漠看了一下那床榻上的女子,他那朱笔微微一顿。
仿佛那躺在床榻上的女子是她,她起身而来,有些调皮又有些亲昵地坐在他身边,“你才是个王爷呢,就这么多折子,不累么?”
“为皇兄分忧,自是应当。”千阳漠薄唇微动,看着身边靠近来的女子就是一笑。
千阳漠回神,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奏折,有些怔愣,朱笔的红色颜料已经染红了这折子。千阳漠浓眉微皱,看了一下这折子,然后折起来,拿捏在手中,微微一用力,顿时,那折子宛若流沙从指缝中滑落在地。
千阳漠起身,他往床榻上的甄真一点,隔空点了她的穴道。
这空气很闷,弄得感觉自己都快透不过气了。
千阳漠推开殿门,然后走了出去。
却不想,当打开这殿门的时候,竟然看到不远处一朵白色的花,那像是白色曼陀罗!
“阿华!”千阳漠失声喊道,立即就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