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洛巴和江央多吉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姜旭晨则闭目静等的时候,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很快,西方天际的太阳已经渐渐地沉了下去,而在它的最后一抹余晖中,一溜长长的车队从远方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从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入口进入了布宫。
“巴图,去让宗洛巴立刻来见本座”才一从车上下来,班禅活佛就一边快速前行一边侧头对自己的近侍巴图急切地说道。以他的精神力自然能够感觉到姜旭晨此时就在布宫之内,但在见面之前他还需要多了解一些情况,而已经跟姜旭晨见过面的宗洛巴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活佛”巴图答应下来后刚要出去,一道恭谨的声音就在前方不远处响了起来,班禅活佛微微一愣,抬眼看去却原来正是自己要找的宗洛巴。
“宗洛巴,你来得正好,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谈一下”说着,班禅活佛的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去,而宗洛巴则在双手合什行了一礼之后紧走几步在前面带路,毕竟班禅坐床才不到半年,对布宫还不是很熟悉。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从班禅活佛和宗洛巴进入一个房间后就一直守在门口不让任何打扰的巴图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开门的轻响,急忙转头看去,却见活佛和宗洛巴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而在活佛那张稚嫩的脸上,巴图看到的不是平日里常有的微笑,而是一种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凝重,看得他一颗心也不禁提了起来。
“好了,宗洛巴,你去请姜施主过来吧”走出房间后,班禅活佛先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些,然后才开口吩咐道。刚才宗洛巴所讲述的自从见到姜旭晨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是,活佛”紧跟在班禅活佛之后走出房间的宗洛巴行了一礼,侧身就想往姜旭晨所在的那间休息室走去,而就在他刚刚迈步的时候,身后却又传来了一句让他惊讶万分的话语:“不,还是本座和你一起去请吧”
虽然没有刻意关注门外的动静,但是当班禅活佛和宗洛巴靠近到姜旭晨所呆的这间休息室之外十几米的时候,轻微的脚步声还是让他立刻睁开了微闭的双眼。自从他进来后,宗洛巴就吩咐不准其他人进入这间休息室,如今能过来自然只能是他。
果然,几秒钟后,门外就想起了宗洛巴的声音:“姜施主,班禅活佛已经到了,我们现在方便进来吗”
宗洛巴说的是“我们”,难道班禅活佛是和他一起来的吗心中想着,姜旭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扬声道:“大师客气了,请进”
果然,推开门的虽然是宗洛巴,但他却没有立刻进来,而是微微侧开身子,让一个十一二岁岁的男童在自己前面走了进来。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班禅活佛,但姜旭晨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拥有那种镇定从容和隐约散发的领袖气质的十二岁男童,除了班禅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
“姜施主你好冒昧请你到布宫来做客,我这个主人却这么晚才到,失礼了”微笑地说着,班禅微微躬身向姜旭晨行了一礼。
而面对这位整个藏地的精神领袖,姜旭晨也不敢托大,急忙双手合什还了一礼:“活佛太客气了,能够面见活佛,这是在下的荣幸。”
看姜旭晨的态度,并没有之前发生的事情而生气,班禅心中也不禁暗松了一口气,又寒暄了两句后道:“这里实在太过简陋,不是待客之地,请姜施主跟我来,我们换个地方详谈如何”
“客随主便,活佛请”
穿过长长的一段通道,班禅带着姜旭晨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大厅,这里应该是不对外开放的地方,整个大厅的面积有上百平方米,四周的墙壁、屋顶之上,都画满了祥云和佛像,一派梵宗气象,显得肃穆异常。而在大厅内侧靠墙最中央的地方,则横放着一张法座,在它的下首还有两张软榻,法座和软榻上都铺着深红色的毛毯,显示出一种庄重之感。
“姜施主请坐”姜旭晨还在四处打量的时候,班禅活佛已经走到了法座之前,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坐下去,而是左手竖在胸前,右手向自己身旁示意了一下,竟是要姜旭晨跟他一起坐到那张法座上去
不过,姜旭晨可没有托大到那种程度,就这样大喇喇地坐到那个在整个密宗中也只有班禅才有资格坐的法座上去,而是合什行了一礼后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姜旭晨的动作让班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等他坐定后才在法座上盘膝坐了下去。
“姜施主,想必你一定对贫僧贸然邀请你到布宫做客心存疑惑吧”没有过多废话,只是寒暄了几句之后班禅活佛就把谈话引入了正题。姜旭晨注意到,他的自称跟宗洛巴一样,而不是“本座”,显然是将自己放在了一个相当低的位置上。
“确实如此,在此之前,在下虽然对密宗和活佛殿下神往已久,却从没有过任何直接的交流,还望活佛为在下解惑”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班禅将姿态放得如此低,姜旭晨自然也不会显得太过倨傲,况且这还是人家的地盘上。
“嗯,其实是这样的,在几个小时前,那个时候姜施主应该刚刚降临藏地”
经过班禅的一番讲述,姜旭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担心自己对藏地,或者对密宗不利,所以才要探探自己的底的。想到这里,姜旭晨不禁哑然失笑:自己有那么恐怖吗自己这一次不过是途径藏地,最多不过是想来挖一些虫草而已,就搞得班禅紧张兮兮的,真是有意思,不过老爷子让自己来这里,究竟有什么深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