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还会不会有酣战,此时要是失去了这个大杀器,对于刚刚士气高涨,杀意凝聚的白家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打击,甚至会出事儿,值此之际,白挣不得不怒。
那家人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狰狞的白挣,只是低着头回答。
“公子,秦弩威力甚大不假,一箭之威犹如惊雷降世,可同样,由于它威力甚大,造成的损失也会变大,若是当年我们大秦的时候,那当然不必在意,可是现在却不行啊。”
白挣眉头一皱,一闻到:“为什么?”
“公子有所不知,当年秦弩威震天下,东方六国畏之如虎,北方蛮夷闻之变色,大秦有能力,可是现在的白家没有啊,就连这些秦弩很多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有的还是我们的祖先自己尝试做的,当然不如当年的秦弩。
再者说,久年不用,尽皆放置起来尘封武库,现在一下子全拿出来,又是如此高强度的使用,秦弩承担不了这样的负荷,散架也就理所当然了,就像是一个人开始负重百斤可以轻而易举奔跑,但是数十年轻身不练之后,再一次百斤压身,那个人也绝对是承受不了的。”
这个白家人就是掌控白家武库的人,可以说他对这些武器的珍惜远胜白挣,对这些东西的了解也远胜白挣不止一筹,可是秦弩却不能随意露面,这是白家的机密,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就算他知道年久不用会导致秦弩受损,可依旧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床弩毁坏,心中神伤。
白挣一愣,不过毕竟他是聪明人,随即就明白过来了其中的道理。
心中叹了口气,再把一架架床弩床弩看了一下,都有伤损,他的心里也不再像适才那样信心满满,转头看着白家武库之人,缓声说道:“这些床弩还能支持多久?”
白家武库之人想了一下,才道:“三波,或者五波,六波。”
白挣神色一变,疑问道:“此话怎么讲?为何有这样的猜测?”
“若是想要之后可以继续修复再用,那就不能超过三波,这样的话等战事一过或许可能完全修复,但若是不计损失的话,或许可用多次,但是具体多少次我也不知道,而且,公子,床弩崩毁的时候会造成巨大的动静,身边的族人或许会受到伤害,甚至死亡。”
指着躺在地上的人,白挣脸布寒霜道:“就像他们这样?”
白家武库之人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而地上躺着的几个伤重之人也不在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们之所以比别人伤重,不是别的原因而是他们太过毛躁,激动,因为看到秦弩威力甚大,便疯狂装箭,后来床弩才不堪束缚崩塌伤了他们。
白挣天资聪颖,自然看得出这些人受伤的原因,因为他注意到这几个人身边的弩箭比别的人要少很多,可是现在他也不能因为床弩被毁而降罪他们,毕竟他们也是为了杀敌,叹了口气,白挣朝着来时路走去。
身后的人看到白挣离开,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少年杀神的气场是在太凶悍了,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把心放下,白挣忽然转头淡淡道:“尽量修复吧,秦弩事关重大,若不到关键时刻不得毁坏了,当然若是白家守不住了,那就一把火烧了吧,秦弩不能为外人得到,这时大秦的东西,尊主的东西,你们懂了吗?”
所有的人立即道“诺!”,目送白挣离开。
秦弩受损,白家失去了最后的大杀器,真正的血战就要开始了,白家几千人能挡住数万军队的进攻吗,白挣自己都不知道,仰头看着晦暗的天空,只见天际一抹白色亮光时隐时现。
“战,总会有希望的,不战,必死无疑!那就战吧,白家的骨不屈,白家的魂不屈!”
低声呢喃了一句,白挣把眼神再次凝聚在堡外,他多么希望幽州军被吓断了魂,不敢再次进攻,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无论是幽州王刘虞,还是他们白家都不可能冰释前嫌了。
幽州王这一次兵围白家,想要一举拿下,掌控幽州,成败在此一举,胜则功成,败,则死亡,没有第三条路,最后的胜利者也不会给彼此第三条路。
就像白家,幽州王想要抹灭白家,要是最后白家没有被歼灭,那幽州王的后果就不言而喻了,所以生死一战,不可避免,幽州军必须进攻,为了生命!
而白挣不知道的是此时齐周、鲜于辅两人也都焦头烂额,第二次攻击受挫,甚至还没有碰到人家就死伤大片,那巨无霸的弩箭就连齐周二人都遍体身寒,一箭之威,无处逢生,轻者重伤,重者死无全尸。
幽州军军心不稳,现在要想再次组织起进攻就要等一段时间了,齐周二人很害怕,原来他们以为这一战轻而易举,白家在劫难逃,可是没想到小小的白家堡竟然拥有这样的杀器,让他们措手不及。
幽州中军大帐之中,齐周坐在首位扶着头,有些沉重地问道:“鲜于将军,此事怎么办啊,怎么会弄成这样?”
“齐将军,这我也不知道啊,那些人说白家乃是秦朝余孽,我们当初没有在乎,现在看来还真是,要不然他们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大杀器,那弩箭要是向着我,我可能都躲不过,实在太骇人了。”鲜于辅似乎心有余悸,在战场上,他亲眼看到一杆巨大弩箭将自己眼前的三人串成了串,鲜血飚了他一脸,可把他吓坏了。
齐周看着鲜于辅,也知道这家伙打仗冲锋还行,可是想办法就不行了,和自己差不了太多,这次攻打白家可是他们俩的主意,他们不能退啊。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对于白家堡的弩箭他们谁都害怕。
“齐将军,要不我们带军离开幽州,另谋他路吧!”
突然鲜于辅抬起头,建议道。
齐周浑身一颤,带军逃跑,这可是大罪,是要杀头的,再说他们的妻儿老小都还在蓟县,要是他们胆敢这么做,那家中老小绝对活不成,齐周直接摇头拒绝道:“不行,这绝对不行!”
鲜于辅被弩箭吓坏了,他不想尝试那种被一箭穿身,串成肉串的样子,甚至尸骨无存,所以急切的低吼道:“为何?难道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住嘴,你忘记了你大哥,你忘记了你的家儿老笑小了吗?你逃,又能逃到哪里,能比现在好吗?”齐周立即斥喝鲜于辅,他是不会这样做的,再说就算拥军逃窜,又能逃到哪里,他没有把握,还不如就在这儿和白家拼了。
鲜于辅一愣,想到确实这样,也无话可说,气愤的低下头。
两人再次沉默无言,他们都不想死。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走进一个校尉,向着齐周道:“将军,三军安稳下来了,请将军下令攻城,末将一定能为将军拿下白家堡,将叛逆屠杀殆尽!”说道攻城的时候,校尉眼里闪现着嗜血的光芒,还有无尽的仇恨,甚至要屠杀。
谁都不知道他的亲哥哥已经死在堡上,他翻遍大营都没有找到,后来有人说白家的一个少年杀神杀了他的哥哥,校尉便一心想要复仇。
而他的哥哥就是被白挣杀死的凶煞汉子,校尉一想到自己的傻大哥,心中的仇恨就越大,为了给自己取上一门媳妇儿,他大哥虽有点傻,可是一身战力不俗,为幽州军立下不少功劳,换取了很多的钱财。
只有他知道为什么他哥哥会这么不要命,每一次都要冲杀在最前面,那都是为了军功,为了积攒钱财,为了给他去上一门媳妇儿,他的傻大哥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是,现在他的大哥死了,虽然是战死的,可是他要复仇!
每一次看到自己的大哥浑身鲜血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傻不愣愣的拍着自己的头,说今天杀了多少人,可以有多少军功,他娶媳妇儿的日子快了,每一幕校尉都难以忘记。
所以,从齐周下令整顿混乱军心,要再次进攻的时候,他利用自己手中的职权,以血腥手段迅速镇压,让人心惶惶的幽州军安静了下来,一个校尉的刀,居然震慑了幽州军,不得不说校尉仇恨给了他无尽的凶悍。
齐周心思急躁不已,听到猖狂校尉的话更加愤怒,再也没有忍住,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大言不惭,还要屠城,你能攻得下白家堡?你能抵挡那凶悍的弩箭?”
鲜于辅也是一脸愤怒,他们两位主将费尽心思都没有能拿下白家堡,你一个小小的校尉,还想要逆天不成,本就恼火,想要发泄的鲜于辅越想越怒,大喝道:“来人,将此人来下去斩了!”
一瞬间的事情,校尉甚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几个将军亲兵架起来,校尉一下子呆了,而齐周却是皱了皱眉,准备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鲜于辅是在发泄,齐周也有些怒火,但是却无处发泄,就由着鲜于辅去,再说一个小小的校尉实在太猖獗了,让他们做将军的脸上难看,实在不为人子。
就在校尉要被拖走的时候,校尉才惊醒,他不能死,他死了大哥的仇怎么报,校尉连忙大喝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小人知错了,知错了!”
可是,齐周二人却不为所动,就在要被拖出的时候,校尉又大喝道:“将军,我有办法攻进白家堡,我有办法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