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路之上,文丑问起鄂焕如何来得。鄂焕道“军师料二位将军擅自而动,恐有差池。故遣焕前来接应”文丑心中暗惊,只在盘算,回去见了孔明,如何耍赖。鄂焕如何知道这厮心中所想,只是催促急行。
看看将近到了右路阿会喃大营,却远远的见那边已是沸反扬天,一片杀声震耳,无数的蛮兵,四下乱跑。二人不敢稍慢,立时驱兵掩杀,直至天明,三下收兵。见了颜良,却见颜大将军满脸阴云,二人问起才知,这右路蛮将阿会喃竟是也跑掉了。
原来,分兵之后,颜良径自杀往右路。这路稍远,比及到了阿会喃大营,天已微明。众多蛮兵已是开始进食。颜良大吼一声,便是当先杀入。蜀军一路得胜,士气正盛,那蛮兵哪知道蜀军来的如此之快,措不及防之下,登时整个大营便炸了锅一般。四下造饭所用柴火,被乱卒撞翻大半,整个大营登时便被大火笼住。
阿会喃正自用着朝食,闻听杀声四起,大惊之下,将碗盏一扔便跑了出来,眼见大营已是一片火海,众多蛮兵四下奔逃,自相践踏,落入火海之中的不计其数。整个大营火烧烟笼的,究不知蜀军来了多少。事发突起,蛮兵一时无人指挥,自乱了阵脚。
蜀军刚刚突入,便亦被大火阻住,只得围了后路,大声鼓噪。众蛮兵哪能细加分辨,急惶惶间,俱是冒烟突火的往人声少的地方逃窜。阿会喃眼见这一路大军已是溃了,不敢多留,便在颜良冲进来前。已是带着几个随从。自后山小路而逃。
待得颜良冲进,阿会喃早逃的不见了踪影。颜良遍寻大营,不见蛮将踪影,如何不怒,他跟文丑两个俱是一样脾气。这边又没人拦阻,登时将一干蛮兵杀了个尸横遍野。本来还有那些个从营前逃出的,却不料被文丑、鄂焕侯个正着。一通乱杀。生者寥寥无几。
三人眼见已是如此,也自无奈,尚幸已是击溃三路大军,聊可自慰。只得提了金环三节地人头,回见孔明。待得到了大营门口,颜良文丑两个却是踌躇,鄂焕看地好笑,也不管他们,自去向诸葛亮交差。待得孔明唤二人入内。二人心中忐忑。偷眼上望,却见孔明面上毫无表情,两个心下踹踹,只得硬着头皮叉手见礼。
孔明扫了二人一眼,这才问道“三洞洞主,汝二人走脱了两个,那金环三节可是斩了?首级安在?”颜良赶紧上前,将金环三节首级请功。诸葛亮道“汝二人做的大好事,竟敢擅自出击。当吾真斩不得你们吗?”二人自知理亏。俱皆不敢接言。旁边柳飞却是呵呵一笑,道“孔明莫要着恼。他二人虽违令行事。然终是大胜而归,权且饶过此回。若再犯之,可斩他两颗丑头便是。”众将皆劝。
诸葛亮闻听柳飞出言,又得众将求情,方才缓声道“今瞧在柳公与众位将军面上,权且罢了,若再犯吾军令,定不轻饶。”二人连忙称谢。孔明问起详情,二人说了,又道“只是那董荼那、阿会喃二人俱是绕山而走,吾等追之不及,被其走脱,实是不甘。”孔明瞪了他二人一眼,方道“那二人吾早已擒下了。”
二人大惊,忙问其故。诸葛亮道“吾早料汝二人恐有异动,已遣冷苞、邓闲二位将军于山后埋伏,专俟敌酋来投。今已是早已擒下。”众人方始大悟,俱皆拜道“军师神算,吾等拜服。”
孔明自使人将董荼那、阿会喃二人带至后面,好言相抚,嘱咐莫再反叛。二人俱皆感恩,连称不敢。孔明放了二人回去,二人自往小路投去。旁边柳飞微一沉思,向孔明低声说了几句,在孔明的愕然中,却是随后而去。出的帐来,唤过金翅,径往董荼那、阿会喃二人追去。
原来柳飞记起后世所书,这二人被擒获后释放,待得诸葛亮二纵孟获时,因擒拿孟获,而最后被孟获所杀。虽说那只是小说演义,但这二人最终死于孟获之手,却是不假,自己当往告诫一番。另外,此处既有孔明用兵,于军事上并无需自己在旁。那不妨径往孟获军中,隐于暗处观察。如有什么异动,也可早一步知晓,预作提防。
却说董荼那与阿会喃二人,出的蜀军大帐,唯恐孔明改变主意,急急投小路而走。那小路狭窄难行,几个随从扶持着,正自走地满身是汗,忽的觉得天空一暗,几个随从已是大呼起来,语音惊骇。
这二人正自心惊胆颤之余,闻声差点坐到地上。面青唇白间,抬头看去,却见一白衣人正自负手立于前面,身旁却站着一只一人高,甚是凶恶的大鸟。那只大鸟双瞳,金光闪烁。站在一边却显得甚是高傲,昂着头,明显是藐视地眼光。钢翎铁羽隐泛金色,脚爪粗壮,十个爪勾竟亦是闪着森森的乌光。极似传说中的神鸟。
柳飞见二人惊惧,温和一笑,道“尔等不需害怕,某是为救尔等性命而来。”董荼那和阿会喃二人相对一眼,方有阿会喃撞着胆子,颤声问道“不知先生是何人也?”努力咽了一口唾沫,方才接着问道“吾等性命又。。。。。又怎得了?”柳飞微微一笑,道“吾乃青城山,隐神谷谷主。汝等回去之后,若是孟获再次相召,切莫前去,否则定有性命之忧。吾言尽于此,听与不听,悉由尊便。”说完,也不再多加理会。轻轻一怕金翅,金翅长鸣一声,双翅展开,柳飞纵身而上。金翅大翅急扇两下,已是腾空而去。
董荼那与阿会喃等人,被金翅带起的气流,吹得站立不稳。漫天的飞尘中,咳声连连。待得尘土尽落,眼前早已无人,唯余空山寂寂。众人相互对望,俱是满面惊骇之色,只觉如同身处梦中。几疑方才之事,非为真实。只是个个满身的尘土表明,绝非虚幻。那人能御使那般神鸟,必不是凡人。想及那人所说的,不由心中栗六。几人对望一眼,更是加快脚步急行去了。
柳飞乘着金翅,不多时,便看到了孟获的大营。找个隐密之处落下,将金翅打发走,自往孟获大营而来。本想抓个士卒,换身行头,但放眼看去,却均是黄发紫须,(pen)头跣足之士。看看自己一身装扮,只得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此际天光大亮的,便是要潜入,也是不得,只得先找个地方容身,待得晚间再探。
轻风送晚,玉兔西坠。暮色已是渐渐笼了上来。孟获大营之中,左一堆,右一堆地篝火燃起,军士们已是开始埋锅造饭。柳飞暗暗观察,只见这蛮兵大营,颇是有序,并不如原本想象中那般松散。显见这孟获当是很有几分治军地本领。
此际四周已是慢慢的暗了下来。山野之中,林木密集,影影绰绰的,如同传说中的妖魔俱皆跑了出来。一种莫名的声音在山野中飘荡着,随风吹了过来,如同鬼泣。柳飞听的暗暗皱眉,心中亦不知这声音,到底是风声,还是动物的鸣叫。只是听来实是有些阴气森森的。
他换了个地方,继续看着大营。这会儿虽然天已是全然黑了下来,但大营中篝火甚明,却非进入的好时机。柳飞也不着急,耐下心来等待,直过得一个更次,才见众蛮兵三三两两地回了各自帐篷。专门有蛮兵灭了火烛,只是在外围仍旧留着几堆。几队巡视地蛮兵,将一些蒿草投进火堆,顿时冒起一股股的烟气,隐隐带着呛人地辛辣之气。不多时,整个大营已是渐渐安静下来。
柳飞在暗处踱出,侧耳听去,方才那声音却是已经不见。眼见大营中士卒,多是已经休息,当下展开身形,闪身而进。以他的身法,展开于这暗夜之中,实是无人能觉。便是有那巡夜的戍卒,虽觉眼前似有白影晃动,但再眨眼间,却又什么也没有。月光暗影之下,唯余山野间夜枭的呜呜声,和草丛间各种虫儿的吱吱声。
柳飞身形晃动,急速的在各个大帐之间穿动。几息间,已是接近中军大帐。此处守卫却是极多。三五人一队,不时相互穿插而过。大帐内,烛火明灭,帐中人却是没有休息。
柳飞觑个空挡,急展无形身法,一息未停,已是到了帐后暗影处。左右看看,并无人发现,遂凝气于指尖,对着那牛皮大帐,竖指一划。那皮帐登时便被划开一个小口,跳动的火光,已是自缝隙中透出。
柳飞先是侧耳听去,帐内却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粗豪的声音正在发问,想来定是那孟获。却听的孟获道“觋(xi)尊,今晚可有所得?”那声音虽是发问,却似是极为恭敬。柳飞心中不由大奇,遂将眼睛凑上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已是暗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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