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接了刘备的消息,心中不禁由是叹息。在历史如山的车轮下,自己的一些安排还是被碾的粉碎。虽然改变了一些,但有些事情终究是难以更改。历史在这一刻,犹如一个叛逆的孩子,你让他往东,他却偏偏要往西。
柳飞暗自盘算了下,张合这边前期的局面已是铺开,但麾下士卒,除了白马义从尚堪一战,其余的部卒,却是难挡外族铁骑一击。这些外族此刻虽对大汉尚是心存敬畏,但因其连连内乱,已是有了些试探着袭扰的苗头。如若这边一旦大败,不啻于增加了他们寇边的野心。是以首战必须要胜,还要胜的漂亮,这样才能扼制住他们的野望。
柳飞想了想,便于灯火下,提笔给马超写了封信,嘱其稍安勿躁,自己这边尚有些事情,亟待处理,暂时无法脱身,让金翅先送去丹药一颗,让马铁先行服下,可保无恙,自己当会尽快赶去,定不会误了马铁性命。有心再嘱咐其不要鲁莽的急于报仇,待到以后收复中原之时,定可得报大仇。但想想还是苦笑摇了摇头,终是没有多言。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尤其在这个时候,自己如此要求却是难以开口。便是说了,以马超之气概,大概只会以为自己看他不起,反生出些误会,促其起事。取出一颗九转还魂丹,连同帛书封在一个竹筒内。绑到金翅脚爪上,向西指了指,让它直接去西凉寻马超。金翅伸过头来。蹭了蹭柳飞,方自长鸣一声,破空而去。
柳飞见金翅走了,这才沉下心来,细细思索练兵之事。他于军事上所知地,便只有后世受训时,自己亲身经历过的那些办法。只要在这些办法上再加入阵法演练,柳飞相信。定能练出一支强军来。
毕竟后世部队的练兵之法,主旨便是加强军人地纪律性和服从性,增强士卒体魄,加紧部队胁从的凝聚力和配合。这些基础的练兵之道,实是中国历经几千年的大战,去芜存菁,积累而来的。柳飞暗自留心,发现此时拿出,绝对是可行的。
而现在的练兵,基本上都是一个大阵一个大阵的进行。便只是培养士卒熟悉各种鼓角声地意思,对各种旗号的识别等。若是老兵自然会形成一种反射,然而新兵却是很难极快的掌握这些,所以往往新成一支军队,虽然经过操练,但上了战场,能存活下来的,实在是不多。且很难作为攻坚主力来用,殆因新成之军,未经战阵。对各种指令难以贯彻执行到位,一旦用作主力,则必败无疑。
对于目前军制来说,也是存在着极大的漏洞。中下级指挥系统根本未发挥作用,士卒除了认识领队的大将之外,对于中下级军职,并未形成严格的阶级制度,往往是大将一旦阵亡,则一军皆溃。其中下级士官多时随意指定的兵士,也根本没有管理手下兵士的素质,很多甚至连普通士卒都不如。
柳飞想着这些。不禁有些头疼。眼见张燕手下这些兵士。几乎全都是如此模样,若靠着这些士卒上阵。开始还能抵挡一阵,一旦遇阻,恐怕即刻便是溃不成军了。若想凝练成军,真正做到其疾如风、其静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却不是现在的练兵手法一时半刻便能做到地。更不用提做到,攻则不避刀矢,便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仍然一往无前;退则章节有度,不慌不乱,便是敌骑临近仍能冷静以待了。..若要尽快成军,并能尽可能的做到这些,也只能用后世的一些手段来尝试一下了,至少比之现在要快捷上许多。但究竟能否做到最好,柳飞却也是心中没底。
当夜,一灯如豆,柳飞便于灯火之下,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些方法细细列出,尽量结合现实情况,将后世的一些理念柔和其中。尽一夜之功,拟出练兵精要一书。直至天光大亮,寨中兵卒前来请柳飞用朝食时,柳飞方才写完。
将自己所拟练兵之法揣起,随着士卒来至前厅,简单用过早食。柳飞便将张合等一干将领召集起来,将自己费了一夜之功所拟的练兵精要取出,让他们先自看看,再进行讨论。
张合等人眼见柳飞亲录之书,不禁大喜,急忙接过,凑在一起读了起来。只是越看越是惊骇,至最后已是满面不可思议之色。柳飞见他们看的差不多了,这才问道“觉得此书所拟可能行之”
张合面露迟疑之色,犹豫半响方道“先生所撰之书,实是博大精深,只是是不是太过严苛一些,合恐军士难以承受。再者,前面这些所谓基础之法,便只是走走步子,排排行伍,是不是又太过简单一些,先生后面所列各种方法尽是匪夷所思之策,而最终要求达到之目标却又是骇人之极。如若所部均能达到如此地步,则三五万士卒,便尽可横扫天下矣。合才浅智短,不敢指摘先生所书,实是难以想象按此操演,最终会是什么样子,还请先生恕罪”旁边众人亦是点头。祢衡在旁却是暗暗替柳飞难过,心中暗思,便是柳公如此神仙人物,终也不是全才。这练兵一事却是难入这帮武夫之目了。
眼见众人均是低低议论,均皆摇头,柳飞却是端着一碗清茶,不言不语。唯恐柳飞难以下台,连忙插话道“众位将军也不必为难,柳公所制之法,虽汝等难以明白,但或许其中暗藏玄机,也是有的。各位在练兵时,可慢慢体悟,能用则用之。想来时日久了,终有明了之时”说着向张合暗暗使个眼色。
张合素来方正,眼见祢衡眼色,如何不知他之心思,当下期期艾艾,点头赞同,面上却是浮起一丝不自然之色。高览等人却是机灵至极,眼见局面尴尬,纷纷点头附和,场面一时大转。
柳飞眼见众人模样,心中摇头,知晓他们定是难以明白自己苦心,欲待要强制推行,却又恐适得其反。心中微一寻思,便开口言道“既然各位将军犹疑,不如这样,任挑一营兵士,吾自选三千士卒操演,汝等也是,便以两月为期。届时,我们便场上见个真章,若是吾得胜出,则往后便按照吾之法行之,若各位将军胜出,那自是按照各位之法行之,如何”
众人闻言,均是一愣,眼见柳飞认真,不由均是面面相觑。心中却是为难至极。原本要是随意比试一下,也是无妨,自可稍稍放水,让柳飞胜出,以全其颜面便是。但要以此做为今后练兵标准,却是不能等闲视之。殆因真正上场厮杀,却是玩命的事情,若其练兵之法不当,一旦作为标准行之,岂不是拿大军来儿戏吗。但若真要胜了柳飞,届时大家脸面上却都不会好过。祢衡在旁也是暗暗叫苦,只是眼见柳飞淡然镇定,心中却又不禁一动,暗思柳飞莫不是有后着没有出手。想想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暗暗留
众将尽皆为难之际,终是张合耿直,当下便道“既然先生坚持,吾等从命便是,只是俟日一旦有所得罪,还望柳公莫怪,吾等也是为国家计耳”说着,已是施礼而谢。
柳飞呵呵一笑,道“你们原本却打算让我吗?却不要过早便下定论,你我便是沙场之上,来见真章吧。不过,你等若是存心想让,一旦到时输的太惨,不符为将之道,吾却不会手软,定将其拿下,到时可莫怪我言之不预”虽是笑语,但却是语气森森。
众将心中一凛,却是再也不敢玩笑待之,俱是大声应诺,凛然受命,方各自去了。祢衡亦是大惊,见众将离去,这才扯住柳飞,急道“先生怎么如此逼迫,届时若是不胜,岂不自失颜面。唉,这可怎生是好”说着,眉头紧蹙,已是满面焦急之色。
柳飞笑道“怎么,正平可是也怕吾败了”祢衡顿足道“衡见先生笃定,初时尚以为先生自有后手,更兼几位将军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自会酌情施与。届时先生便是不胜,当也不至于太过难看。可先生方才如此相逼,他们如何还能相让?先生这岂不是。。。。岂不是。。。。。”说着,已是难以说下去,最后只是长长叹息一声。
柳飞侧头看着祢衡,见他满面愁容地模样,不禁好笑。道“正平便对吾如此没有信心,难不成以为柳某是那种妄言之辈不成?呵呵,勿需为吾担心,还是为吾准备所需器物去吧。两月之后,吾保你看场好戏便是”说着,已是在大笑声中走出。
祢衡愣愣然站了半天,皱眉苦思冥想,终是不明所以。又将柳飞遗下的练兵精要拿过来,细细翻看一番,却怎么也看不出其中有何蹊跷之处,心下烦躁。最后只得摇摇头,按着柳飞练兵精要上所述,准备诸般器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