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揽俊杰坐谈天下事 定计策刘瑞始造船
上回说道,刘瑞言吕布败亡,张辽或可来投。陈群附言,称吕布虽无大志,然亦难以灭之。
故而刘瑞说:“长文此言差矣!以今观之,吕布帐下确实文武皆备,然其难以用之!前翻兖州之乱足以见吕布非成事之人。请诸位细想,吕布袭兖州之时,乃是兵精粮足,所向披靡。然曹孟德却以人谋,凭鄄、东阿两城为基本,击败吕布!是时吕布亦有陈宫之谋,张辽等人之勇,却依旧不胜!况且今其虽得徐州,奈何百姓未附,士人不辅,又安能长远?天下之人皆知吕布骁勇,故而于两阵之间无人敢与其一战。只是此人恃勇而狂傲,难以听良言妙计,若设计引其入围,纵使其有三头六臂,恐亦不免受缰绳之缚!”
陈群听闻,惊叹的说:“天下碌碌之辈,闻吕布骁名无不丧胆,今公子却以数语道尽其所弱,若主公知公子如此明智,则定倍感高兴!”
陈登在听完刘瑞的见解后沉默一会儿说:“公子刚刚所言,确实有理,然不知天下诸侯有谁敢起兵与吕布一战。”
刘瑞大笑一声说:“吾料必是曹操!”刘瑞此时将自己来此前世的优势显了出来。刘瑞见众人个个若有所思,继续说道:“前不久吾闻曹操迎天子至许,可知此人志向不小!天下诸侯皆以汉室无光,故而不以天子为重。然殊不知若得天子,则为勤王之师,此后征讨四方,出师有名矣!今曹操之势虽弱,但其听从下属之建议,采屯田之法,数年之后将无粮草之忧。况且前翻吕布袭其兖州,几乎颠覆,此仇曹操安能不报?近闻吕布欲与袁术结盟,此已犯曹操之大忌!据影狼来报,袁术得大汉传国玉玺,常有称帝之心。若其称帝,则曹操所迎天子将无利可图,故而曹操必不会眼睁睁看着二帝并存!待袁术称帝,那曹孟德必将以天子为名,招四方诸侯共伐袁术,是时,吕布因与袁术结盟之故,恐在劫难逃啊!”诸位听后,无不以敬佩的眼光看向刘瑞。
“主公刚刚所言,似乎忘记一个人啊!”田丰突然说道。
刘瑞听后来了兴趣,问道:“先生指的可是河北之袁本初?”
田丰点点头,说:“袁本初此时已据青、并、冀三州,其见曹操迎天子后得利颇多,早有夺天子之心。若曹操袭袁术,恐袁绍抄其后啊!”
刘瑞听后,微微一笑说:“先生早年曾为袁本初之别驾,故而对其为人应相当清楚。遍观天下诸侯,表面上唯袁绍最强,只是此人反应迟钝,往往错失良机。今曹操刚刚迎天子至许,袁本初纵使有百万师,亦不敢袭天子之地。且如今袁绍正与公孙瓒争夺幽州,安有余兵攻曹。虽然袁术、袁绍同为袁家,然此二人速来不和。故而曹操征讨袁术,袁绍必不相助!”
沮授听后,鼓掌说:“主公分析的是,只是待吕布袁术败亡,中国大地,则将出现二虎共存之势。”
刘瑞说:“确实,此二虎乃是曹操与袁绍吧!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此二人之间必有一战!”陈群怅然长叹说:“曹操虽志大,然时势不予其人啊!”
刘瑞听后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陈群说:“吾闻公孙瓒屡败于袁绍,故而幽州早晚必被袁绍所得。是时,则袁绍兼四州之地,休养生息数载,实力不可小觑。而曹操却要率军奔波于淮泗之间,征战难息。若二人开战,胜负岂不立现!”
刘瑞再次表现出他的优势,说:“如今公孙瓒虽屡败于袁绍,然此人尚且还能支撑一二载。且袁绍为人好大喜功,却优柔寡断。将骄而兵分画不明,作战调度不一。而观曹操,将勇兵精,且天下豪杰闻天子至许争相投奔。故而此二人开战,胜负难料啊!”不知不觉,宴会已到深夜,众人皆面露疲倦之色,故而散席,各自休息。
徐州刺史府中,吕布正一脸怒色的看着张辽。“一群废物!不仅连几个逃跑的士人都抓不回来,还损兵折将,致使吾岳丈被斩!尔等让我回去如何面对妻子啊!”
张辽一脸平静的回答道:“主公,吾曾劝说过曹将军,只是他不听,非要诱牟平出军,想要一雪前耻。故而他在琅琊山设伏,却被人识破,兵败被斩。”
言语之间,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吕布听后更为震怒,“那你为何不派军支援?难道眼睁睁看其兵败被杀!”
张辽依旧平静的回答:“曹将军命我率领一千人围住琅琊城,不得随意行动。”
吕布正欲在发怒,却听到门外一阵哭闹。“夫君啊,你可要为吾父报仇!”
吕布心里清楚,肯定是妻子曹氏来这里闹腾了。吕布连忙跑去安慰道:“夫人莫要伤心,岳丈之仇我定会报!”
那曹氏依旧不甘心的哭闹,突然她眼睛盯住了张辽,顿时跟疯了似得拿东西砸他,边砸还边骂道:“都是你这个无用的,不去救我父亲,害他战死!”
张辽此时也只能认她辱骂。曹氏骂够了,抓住吕布的胳膊指着张辽说:“夫君,杀了此人!让他为我父亲陪葬!”
吕布此时虽然生气张辽不救援曹豹,但他毕竟是自己麾下七健将之首,断然不会因此而杀了张辽,故而吕布说:“夫人,岳丈之死他难逃其咎,但却不能完全怪罪于他。而且是岳丈命令张辽....”
还没等吕布说完,曹氏猛然拔出吕布腰间的佩剑直直刺向张辽。张辽见曹氏把剑刺向自己,也不躲避,只是闭上了眼睛等待。曹氏是下狠手要杀张辽,故而冲着他的心脏部位刺去,却不想剑头刺破铠甲后被什么东西挡住,正在她迟疑间吕布反应过来,连忙将曹氏手中的剑夺下。张辽本以为此次必死无疑,却不想自己竟然毫发无伤。细想后才知道是那牟平太守送给自己的护心镜救了自己一命。想到这里,张辽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难以发现的微笑,这种微笑是发自内心的。
曹氏见没刺死张辽,心里仍然不甘,只是吕布夺下了自己的剑,故而亦是无可奈何了。吕布见张辽无事,故而也没去问,只是让他暂时退下,自己却依旧安慰夫人。
张辽走出大门,周围的士卒及其他将领连忙围过来为他查看伤势,张辽只是一摆手说:“诸位勿忧,辽无碍。”
此时张辽内心非常复杂,自己毕竟是跟随吕布多年的战将,随他出生入死数载,今日竟然反不如他的夫人重要!想到这里,张辽痛心不已。在他伸手莫向心口时,再次摸到了这面护心镜。故而他不禁感叹:“得知己之镜,为知己而死!”
此事过后,吕布为了让自己的夫人安心,将张辽调至徐州边县阳都镇守,以防牟平出兵。
陈群、陈登在牟平休息了数日,总算是将当日被困于琅琊的疲惫、惊怕消去。此时二人正在大街上享受牟平的繁盛,正巧看到被薇儿强拉出来逛街的刘瑞。此时的刘瑞完全不似平常的他,远远看去,更像是一个富家女孩拉出来提东西的随从。
陈登大笑的说:“公子今日怎做起苦力了。”
刘瑞见被陈登陈群看到,一脸不好意思的说:“二位先生休要笑我了!还不是我这妹妹强拉我出来逛街!”
薇儿听后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着刘瑞,刘瑞连忙换了一副嘴脸对薇儿说:“好妹妹,我刚刚在开玩笑。您继续逛街,为兄奉陪还不行么。”
陈群二人从没见过刘瑞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故问道:公子,这是哪家的姑娘啊,竟让公子如此惧怕?”
刘瑞无奈说:“乃是家父义弟云长之女,当年黄巾之乱亦与其父失散!”
听到是关二爷的女儿,陈登立马改了脸色,说:“公子好好陪关小姐逛街吧,我等先去别处了。”
说完就跑得没影了。刘瑞看后无奈的笑了笑,其实认识关羽的人都知道,用一个字形容他,就是傲!这样一个人又跟刘备关系铁的很,所以大家都怕得罪了他,平日里也不敢跟关羽多说话。今日突然听到薇儿是关羽的女儿,故而跑得远远的,怕开罪了她。薇儿就跟没事人一样,拉着刘瑞继续瞎逛了。
待薇儿疯够了,刘瑞才拖着一身疲惫来到了府衙。只是他刚刚走进大门,就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在庭院中高谈阔论。
“呦,今儿是什么风把您二位吹到我这小府衙了,您不应该在大街上享受自在么。”众人听到刘瑞酸溜溜的话,都停下了谈论。
陈登知刘瑞在说自己与陈群,故而答道:“原来是公子啊,其实是我跟长文不忍心看到您在大街上受苦,故而躲到这里来清闲。”
刘瑞听后哈哈大笑,说:“元龙真是好锋利的口舌啊!”众人听后亦大笑。“刚刚听到大家在高谈阔论天下大势,不知可否让瑞也听听?”
田丰听后说:“当然,吾亦想听听主公之见解。”
刘瑞问道:“那不知刚刚诸位在谈论哪方面的大势?”
陈群说:“乃是谈论主公!”
“哦?请细说。”刘瑞一听到谈论的是自己的父亲刘备,来了兴趣。
陈群说:“当今天下分崩,群雄割据。然此势必不长久。不需几年,淮泗之地必属曹操,河北诸郡归于袁绍,如此则中原之地再无主公立足之所!故而我等皆为主公寻找立足发展基业之地!”
刘瑞听后不禁想到了诸葛亮的《隆中对》,其实对于这样的时局,刘瑞根本没打算让刘备留在中原地区发展,今日既然陈群等人说出了这个问题,所以刘瑞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诸位,长文所言确实是我等最为难为的。若要立足中原,则势必要与曹操或者袁绍为敌,然此时家父实力孤微,吾虽经营牟平数载,奈何实力依旧不如曹、袁!故而立足中原之事恐难为之了!”
张颌此时听到刘瑞这样说,问道:“难道天下竟没有我等立足之所?”
刘瑞摇摇头说:“非也,天下之大,又岂能无大丈夫立身之所!吾刚刚只是说中原无立身之地,则中原之外却有。”
刘瑞顿了顿说:“诸位且随我来议事厅。”等到所有人都进了议事厅,刘瑞展开一张地图说:“吾闻孙策率部渡江,不消数年,江东必被其所占,故而江东之地非我等能有之;再看荆州,中原征战已有数载,然荆襄却长久安乐,此处百姓殷实,可为基业!”
沮授听后问道:“主公所言虽妙,只是荆州之主刘表乃是朝廷任命,且经营荆州长久,恐难以夺取,且刘表亦是大汉宗亲,夺之不义啊!”
刘瑞笑着说:“此长久之计!诸位,吾曾言家父定不会久居人下,故而若父亲逃离曹操之兖州,定再回徐州!毕竟家父在徐州颇得人心,只是徐州乃易攻难守之地,故而若无强大基业,难保徐州安宁。若吾料不差,父亲日后虽能重得徐州,定难以守土!”
陈登睁着眼睛说道:“公子所言主公定回徐州之事,我等亦是如此认为,只是为何不可守之?”
刘瑞笑着说道:“待曹操灭吕布后,徐州乃是曹操之辖区,又岂能轻易让与父亲?故而若父亲再夺徐州之后,曹孟德定亲率大军征讨,是时,父亲必败无疑啊!再说,数年之后,中原二虎相争,若那曹操与袁绍相持,怎可放心让家父安坐徐州?”
陈群又问道:“曹操确实不会让主公再得徐州,只是主公失去徐州,又岂会肯定逃至荆州而不去河北袁绍处?”
刘瑞解释道:“或许父亲会去,然袁绍非曹操之敌手,早晚必败,故而家父逃至荆州是早晚的事。”众人听后皆沉默,或许是在想刘瑞所说的话。
这时田丰问道:“若依主公,额,不若我也称公子吧。若依公子所言,则我牟平又该如何?”
刘瑞突然诡异的一笑,说:“吾早有办法!诸位还记得逃难至此的陆家么?陆氏宗族善于造船,吾令其广造船只,待吾父至荆州后,我等乘船于大海之上绕至荆州,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刘瑞,还是田丰发问:“主公,即使所造船只能够容下牟平五十万百姓,我等又岂能准确的于大海之上行至荆州?”
刘瑞一摆手,说:“当日陆氏便是如此来到我牟平的,有他们带路,吾在招他们化作商船多行几次,定能到达!”
沮授说:“主公,此事还需要与那陆氏商议啊。”
刘瑞点点头说:“今日不妨让那陆家族长来此相叙。”说完就让人去请陆议去了。
片刻之后,陆议来到府衙议事厅,刘瑞见到陆议进来,连忙迎了上去,说:“伯言,几日不见,在牟平住的可好?”
陆议答道:“牟平乐土,岂能不好!”
刘瑞拉着陆议的首向他介绍了陈群、陈登,众人熟悉后刘瑞才说道:“伯言,吾上次听闻你们是乘船绕过大海来到我牟平的,此事可当真?”
陆议答曰:“确实如此!我等于虎林港开始航行,用了两月才到达牟平。”
刘瑞听后高兴的说:“伯言,吾欲派人去荆州行商,只是中原战乱,陆路不通,故而想请陆家派几个人为导向,乘船于大海上到荆州,不知伯言可否相帮?”
陆议听后笑着说:“此事易耳!吾稍后便让族中经验丰富之人带路。”
刘瑞与众人听后,皆大喜。此时刘瑞说道:“伯言,还记得上次我说欲请阁下造五千人所乘之大船一事否?”
陆议答道:“记得,我已命人找到图纸,就等大人发话了。”
刘瑞看向身后的众人,田丰等人会意后皆点头,刘瑞见众人意见统一,故而说道:“好,那今日就请伯言开始制造大船,所需钱财牟平皆包揽!”
陆议听后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问道:“不知大人要造多少?”
刘瑞说:“数量极多,伯言先为我造十艘,我试过后再另行通知。”
陆议满口答应,说:“那我这就回去召集工匠开始造船,至于导向,吾令他们到府衙来找大人。”
刘瑞送走了陆议,回到议事厅。田丰说:“公子,若将牟平百姓尽皆载至荆州,恐怕需要不少船只啊!”
刘瑞笑了笑,说:“此事无需忧虑,想必我牟平府库还是拿得出那些钱吧!”说完看向沮授。
沮授相视一笑说:“正好府库钱粮已满,如此一来省下扩建府库了!”
田丰听后表现出了一种惊讶,其实也难怪,田丰所长是军事,沮授所长是政务,二人虽是朋友,所通的术业却不同。陈群毕竟刚刚来到牟平,对这些事还不太了解,就问道:“公子刚刚所说的是何意?”
刘瑞说:“等会儿长文随公与先生走一趟就知道了。哦,对了长文、元龙既然来到牟平,可不能白吃我牟平的粮食。你二人多少得做点事情吧。吾闻长文亦是难得的内政好手,那长文就先为主簿,与公与先生一同处理政务;至于元龙,吾知你可是颇通军事,就暂且为左军师校尉,与元皓先生管理军务吧!这样我也算是省心了,可以抽出时间逍遥喽!”
众人听后,无奈的笑了,毕竟他们的少主公还小,贪玩的心还是有的。
“主公,门外有十个人称是陆家派来的向导,要见主公。”孙观进来说道。
刘瑞听后说:“让他们进来。”一会儿那十人走进大厅,刘瑞说:“诸位可是伯言派来的向导?”
其中一个人说:“回大人的话,小人陆航,奉族长之命特来见大人。”
刘瑞满意的说:“吾闻尔等皆是经验丰富的向导,熟知大海航行之路线,数日后吾欲使人去趟荆州,劳烦尔等为指路。”刘瑞言语之间很是客气。
陆航看到刘瑞没有一点架子,心里也是欢喜,故而说:“小人定不负大人所托!”
刘瑞说:“好,诸位且先回去,待吾准备妥当后在通知各位。”
等陆航一干人走后,刘瑞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沮授等人。众人听后大吃一惊,一致否决,而刘瑞却一再坚持,最终沮授等人无奈,只得依了他。
不知刘瑞又有了什么想法,使得众人皆反对,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