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周泰在此!谁人敢与我决一死战?”
会稽城下,数千江东军排好阵型,当先一将跃马横刀,叫嚣挑战。
“谁人打头阵?”刘备一看这架势也知道今天斗将是免不了了,当下发问道。话音刚落徐州军阵中一骑已是当先抢出。
“南阳黄忠在此!”一边跑一边报名号,黄忠一句吼完已是离周泰只有几步之遥。徐州军阵中,赵峰等人眼见黄忠一大把年纪,却还是如此性急,都是暗暗好笑。
“周泰不是黄老将军的对手。”身边的郝昭忽地道。赵峰闻言一愣,随即想起当日神亭岭阻击战,郝昭镇守后山时和周泰有过交手,他的判断应该还是比较准的。
却说周泰一见徐州军阵中出来的却是一员老将,顿时感觉有些意兴阑珊,不等黄忠叫阵已是喝道:“徐州军无人乎,遣一老卒前来送死,莫非欺我手中宝刀不利!”说完还将手中大刀晃了晃,这么一看倒也有些气势。
“你的刀利不利我怎知晓,何不自削首级让两军将士看看?”黄忠笑答道。周泰闻言大怒,当即拍马舞刀上前截住黄忠厮杀。二人交手不过十来个回合,江东军已是大吃一惊。周泰乃是仅次于太史慈的江东第二号猛将,怎么面对一个老将竟是斗了十来个回合就落了下风?周泰身陷其中更是有苦自知,这老将的刀法也忒厉害了,一招一式冷气嗖嗖,几乎快把自己的毫毛给剔下来了。只怕再斗个几十回合,都会有性命之忧。
“黄忠休狂,程普在此!”江东军阵中一声怒吼,程普抢先杀出直奔黄忠。眼见要以多欺少,围观的徐州军顿时聒噪起来,就连江东军士看了也是脸上无光。赵峰见状正准备接下程普,却听得黄忠哈哈一笑,刀锋一卷竟是将程普也裹在其中,以一敌二一点下风都不落。
“董袭在此!”“陈武来也!”江东诸将眼见以二敌一还是无胜算,顾不得被人耻笑,当下又是两将杀出。“陈到在此!”“吃我文聘一刀!”徐州军也是二人抢出接住厮杀。
陈到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单论武艺比之赵云也只相差一线,平日里赵峰与之单挑也是平手的多,区区董袭如何是他的对手?那边陈武面对文聘还能勉强支撑,董袭却是数招一过就已经招架不住,拼着肩膀上挨了一枪狼狈退下。
“这徐州诸将竟是如此厉害?”会稽城头上,观战的孙权见状也是暗暗心惊,自家诸将论武艺几乎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他身边的孙翊闻得兄长此言,眼神顿时阴鸷起来,却是死死盯着赵峰和郝昭。
“嘿!”却是黄忠以一敌二战到六十多回合之后,瞅准一个空子一刀削向程普的脑袋,后者大骇之下连忙闪避,虽然逃得性命,但是头盔已被削去,当下披头散发不敢再战,一旁周泰也是胆战心惊,虚晃一招退下。黄忠志得意满之余也不追赶,只是抚须大笑,徐州军齐声呐喊,士气大振。
“老儿休狂!”江东军阵中,两个少壮派小将抢先杀出。“想要搞车轮战吗?”赵峰早已摩拳擦掌得久了,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连忙上前截住,郝昭不愿他被围攻,也是连忙跟上。那两员小将正是凌统和丁奉,当下赵峰截住凌统,郝昭截住丁奉厮杀。
“招式不差,但气力不足!”赵峰和凌统对了几招,就已经对他的实力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当下也懒得和他慢慢缠斗,直接展开杨家枪法招招抢攻,凌统只觉对方招式越来越快,再斗十几个回合已经跟不上对方的速度,最后咬牙一枪刺向赵峰的胸口,赵峰横枪拨开,凌统已是借着这一下调转马头撒腿就跑。赵峰也没料到这小子这么胆小,当下大笑道:“凌将军慢点跑,我不杀你便是!”身后徐州军听了哄堂大笑,凌统羞愧难当,想要回身再战却又没这胆量。
赵峰击败凌统,这才注意到场中还有其他几组对决。董袭被陈到杀退之后,韩当黄盖竟是双双出马来战陈到,不过后者被高览接下。另一边文聘在斗了数十回合之后,也是将陈武杀退。目前场中除了郝昭和丁奉杀得难解难分之外,其余几组都是徐州军占了上风。
“叮叮叮”却是孙权眼见败局已定,当下只得鸣金收兵。刘备眼见己方气势大盛,当下打马上前对着城头上的孙权道:“吴侯,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江东大势已去,何不尽早归降,也可免去百姓战乱之苦。”
“嗖!”不待孙权答话,一直利箭却是朝着刘备射来,总算刘备身手还算利索,这一箭离得又远了点,急忙闪避躲了开去。“主公小心!”陈到连忙和几个护卫手执盾牌上前护住,待确信刘备无恙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江东鼠辈,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陈到对着城头的怒喝道,徐州军一齐喝骂,江东军则是羞愧难当。
会稽城头上,孙权也是脸色铁青地向身旁的孙翊道:“三弟,你这是干什么?”
“哼,二哥,宁可全军战死而失会稽,也绝不可投降。刘备老儿与我等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恨不能将其食肉寝皮!”孙翊咬牙切齿道。孙权闻言默然良久,长叹一声走下城去。
“主公!”正在这时庞统和鲁肃打马走来,“我等适才绕城一周看了,这会稽城刚刚经历过盛宪叛乱,城墙多有损坏,尤其是南边那块更是如此。只有多调投石机往那里砸,不出半月必可砸毁城墙!”庞统胸有成竹地道。
“如此便好!”刘备闻言大喜,连忙派人调集投石机,根据庞统的指引去那里砸墙。与此同时,其余几面也没放过,徐州军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投石机,对准这刚刚修葺过的会稽城再度开砸。会稽多山,因此这石块倒是不缺,当下更是放开手痛痛快快地砸,这一砸就是连续砸了将近十天。
徐州军这一下是痛快了,但是城内的江东守军的处境,却只能用度日如年来形容。虽然徐州军没有攻城,但是那从天而降的密集的石头雨,让每一个守城将士都是心惊肉跳,说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被砸成一滩肉酱。那些刚刚征召的新兵和山越军,更是受不了这种刺激,已经有人开始偷偷逃离了。或是藏匿在百姓家,或是夜间偷偷用绳子逃下城,最多一天竟有百余人逃出城去。孙权对眼前局势已经多少有些悲观了,孙翊却还在激励他继续死守,同时派人加强巡视,若有胆敢逃离者,抓住杀无赦。在他这近乎疯狂地杀戮下,城内形势看起来是稳定住了,不过水面底下全是暗潮汹涌。
“轰隆”一声证明了庞统的眼光,在砸到第十一天的下午,那块城墙果然被砸开了。孙翊急忙派人用沙袋堵住缺口,同时自己亲自率一队人守住。在他拼死血战之下,徐州军当天并没能攻破城池。然而就在这天晚上,城外的徐州军突然向城**进数百份劝降书。
“士元,你不是说孙权现在还有交州,不会轻易投降吗?”在庞统提议射劝降书之前,赵峰有些诧异地问道。
“呵呵,赵将军,此一时彼一时啊!当初我也没料到这会稽城墙会这么快就被砸开,我军明日便可杀进城中。孙权若不降,除非他能如上次那般好运逃出生天,否则一旦被擒,那就只有沦为阶下囚一途了。”庞统嘿嘿笑道。一旁鲁肃此时也接口道:“再者,纵然孙权不想投降,其麾下众文武未必人人皆愿随其赴死。更兼前日斗将失利,士气低落。如此劝降,纵是不成,亦可乱其军心。”
“原来如此!”赵峰也是明白过来。正如鲁肃所预料的那样,这天晚上的会稽城中,已经被那份劝降信给搞的乱成一锅粥。原本意志就不是非常坚定的那些文官,眼见刘备劝降顿时纷纷劝说孙权还是投降算了,至不济也能保一条性命。而大部分武将,尤其是程普等元老级人物,却是认为江东乃是孙氏三代基业,宁可战死也不投降。双方当着孙权的面吵得不可开交,差点没大打出手。孙权只觉焦头烂额,一时间头大如斗。
“哼,谁人再敢劝降,此人便是榜样!”孙翊突然怒气冲冲闯进大堂里来,右手握着一把血淋淋的长剑,左手更是提着一颗人头。
“三弟,你这是作甚?”孙权见状也是脸色大变,连忙问道。
“二哥,陆绩这厮勾结属下,想要偷偷溜出城去,被我发现已是一剑正法!”孙翊杀气腾腾地道,随后环视众人喝道:“谁人若敢再言降者,也是如此下场!”言毕将陆绩的人头往地上一扔,竟是骨碌碌的滚到步鸷的脚边,后者眼见陆绩的脑袋圆瞪双眼死不瞑目,顿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三弟,你!”孙权又气又急,就在这时突然城内响起一片嘈杂声,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孙权等人愕然住口,连忙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主公,大事不妙,徐州军从缺口杀进来了!”不多时潘璋屁滚尿流般跑回来,厅内众人闻得此言顿时脸色大变,只不过神情各异。
“怎么会这样,缺口不是我已经命人用沙袋堵住了吗?”孙翊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左手揪住潘璋质问道,右手还紧紧握着那把仍然滴血的长剑。潘璋见状骇然不已,但还是结结巴巴道:“好像是负责看守的郡国兵把沙袋扔到护城河里去了,徐州军竟是一鼓而上!”
“什么?”孙翊闻言顿时抓狂,当下愤然回头朝孙权道:“二哥,快快点起军马将徐州军驱逐出城,否则大势去矣!”
“大势已然去矣!”孙权突然长叹一声道,这时候城内的喊杀声越来越响了,孙权虽然不是久经沙场,但也知道以目前江东军的士气,想要反击简直是无稽之谈。
“叔弼,趁着徐州军还没杀到,快去通知母亲和嫂嫂们,收拾一下赶紧前往庐陵!”孙权有些疲惫地道,随后挥挥手示意众人各自行动。这一下堂下一众文武顿时手忙脚乱,各自行动了。只是到底是突围,还是投诚,那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匆匆忙忙将自己母亲还有其余家眷拥上马车,孙翊和孙权亲自率领一支亲信人马,趁着混战还没波及到西城,打开城门急匆匆往西赶去。
“二哥,现在怎么办?”孙翊一边打马,一边向身边一同奔驰的的孙权问道。
“先赶至东阳,明天再过浙江去庐陵!”孙权咬牙道,就这么去交州也是他所不甘心的。话音刚落,忽然听得前方响起一片呐喊声,接着亮起一片火把,杀出一彪人马,孙氏兄弟顿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