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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车轮一路发出骨碌碌的声音,狂躁癫狂的噪舌着,暗合着车上主人内心的不安。
接到张昭、蒋济的书信,得知李傕、郭汜等已为曹操所灭,关中地区也落到了曹操手里,刘备是马不停蹄,立即从江东撤了回来,率领征南大军向彭城紧急赶来。
紧赶慢赶了数天,刘备在马上颠簸的不行,此刻只得坐在战车上,闭目深思。
“李傕、郭汜,无能之辈!原本以为他两能撑个两下,好歹等我平定了袁术之后,再腾出手来对付曹操。却没想到,转眼间就为曹操所灭!曾经赫赫一时的西凉势力,如今也就只剩了张济一人。然此人……哎,只可惜他现在也是如同丧家之犬,正被曹操撵得东躲西藏,不成气候。放眼关中地区,目今唯有马腾、韩遂,尚可与曹操相抗。我若与他二人结成同盟,则可牵制曹操,使曹操不敢对我徐州妄动。嗯!马腾、韩遂!我若联合他二人……”
紧皱的眉毛,此刻好似松动了不少。
可没一会,刚刚抬起的眉头,却因为突然想起一事,又是往下一沉,不禁喃喃道:“可是,我若想跟马腾、韩遂联系,则必经过长安。而长安,……曹贼或许早就料到了这一节,于是派了钟繇前去镇守。我若想通过那里,只怕……”
刘备正自暗暗揣度。突然一骑从侧面过来,叫了声“急报”,也就翻身落马。来人单膝跪地,双手将一插着鸡毛的竹简高举过头。
刘备身后许褚将急报接过。送呈刘备。刘备等到车马驻了,方自从许褚手里拿过,刷的一声,将竹简抖开。旁边诸将因为这边突然停了下来,也就扯住了手里的缰绳,纷纷把目光投向刘备。刘备看了诸将一眼,然后才把目光落在竹简上。
刘备快速的扫完竹简上的内容后,心不由跟着往下一沉。竹简上。赫然写着的,正是有关马腾、韩遂的事!
从彭城发来的急书,上面说,曹操让钟繇镇守长安后。始终不放心屯兵郿县、魁里的马腾、韩遂部,欲要将此二人剪之而后快。恰在这时,郭嘉向曹操献出了离间之计。郭嘉故意使曹操凑请圣上,计议当初董卓霸京师时,他二人所立之功。以确立谁该得此首功。马腾、韩遂二人不知是计,乃各呈己功,争执不休,双方甚至兵戈相见。也就在这时。二人也觉出不对,欲要讲和。而郭嘉这时却让钟繇摆宴。邀二人前来,说是给二人和解。却是趁机夺了他两的兵权。马腾来时,将士兵留在了大营,交由其子马超统领。马超在城外见父亲久久不回,心里不安,准备让探马进城探听。不想,郭嘉又使人来骗马超。马超不安,欲要走却,早为郭嘉设下的陷坑所绊,被典韦活捉了去。
至此,关中也就完全落入了曹操手里了。
而刘备准备联合马腾、韩遂,以牵制曹操的想法,也就此打住。
诸将见刘备看完急报后脸色往下一沉,都为着刘备着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刘备,却是将竹简一收,抬起头来,向着身边将领,洒然道:“只不过是长史挂念我等,盼我等早回彭城。别无他事,诸军继续前进!”
彭城,刘备率领征南大军已回。
府衙内,刘备目视众人。…,
因为关中局势的突然变迁,涉及到了徐州乃至刘备的切身利益,刘备不得不果断放弃江东战场。刘备带着大军速速转回了彭城,就立马召集了众文武,以商讨应付之策。就曹操新得关中,基本上是武将主战,文臣主和。
张昭甚至面红耳赤,面对诸将众口一词,仍是死也不改其志,大声言道:“大军出征频繁,士卒无法得到休整,则必成疲惫之师。以疲惫之师东奔西走,战则无功,动则伤财。更何况,天子东迁途中,李傕、郭汜、杨奉之辈皆不能奉法行事,曹操乃是奉了天子之诏讨伐,是以正拂逆。如今曹操新得关中,我等就按捺不住,欲起兵讨之,吾不见其顺!”
“匹夫!”
陈到脾气最是暴躁,更何况他跟张昭前有过节,现在又听他话说得不合胃口,自然是暴跳如雷。也顾不得在场众人,跳出来,跄踉一声,拔刀就要砍他。张昭眼见刀光暴起,身子不由一紧,舌头微一打结。待看清众将已经拦住了陈到拔刀的手,这才收过神来,心里更是狂怒。张昭本来就看不起陈到这样武夫,也跟他之间存有芥蒂。先时还跟他较量了几次,尚未分成胜负,无奈就被刘备劝和了。眼见跟他数次较量下来,不但没有杀了对方的锐气,反而让他更加放肆了,怎不让张昭狂恼?
彭城有我,岂容你个匹夫放肆!更可恼的是,你本就是一个匹夫,居然还骂我是匹夫!是可忍孰不可忍!眼见张昭就要开口大骂,刘备也别过头去,不耐烦的锁着眉,不看众人。也就在这时,门外士兵送来一封书札,乃是流浪南阳的张济,使人送来的投诚书。
刘备快速看了一遍,说道:“诸位都不要吵了,先看看这个。”
刘备说着,把书札让人传了下去,交与众文武传视。
张昭似乎忘了刚才还跟陈到的争执,看了书札,立即严词以正,道:“张济本与李傕、郭汜同为西凉边鄙,乃董贼残部,实属同流合污之辈。如今李傕、郭汜二贼已亡,独独剩这张济在南阳流窜,他不思引颈就戮,却欲奢望明公赐他一席之地借以喘息,真乃不知天高地厚!明公。此贼的话切不可信,望明公速斩来使,以绝张济之望!”
刘备听他慷慨陈词,却是无可挑剔。但要真的如他所说。心里却又不忍。他心里甫一思索,一时拿不定注意,乃把眼光落到蒋济身上。
蒋济先时去颍川领兵,因江东兵起,又召了他回来。不意,却在途中偶感风寒。蒋济本不在乎这些小病,不想这一病却是拖了下来,积成了大患。如今。却是时不时要躺卧榻上,小小年纪,却是惹了一身的病魔。虽有名医华佗在,只因先时随军去了江东。现在也只刚刚回来,所以还没来得及给蒋济看病。目下,只因军情紧急,蒋济又正好碰上害病,但又不能缺席。所以只得卧榻议事。
刘备的目光刚一落到蒋济身上,果然,蒋济不负刘备所望,终于打破沉默。开口说道:“长史所言极是!李傕、郭汜、张济,确实正如长史所言。乃西凉边鄙,董贼残部。皆是同流合污之辈!对于这种祸国殃民之人,我等皆是恨不能诛之而后快!目今李傕、郭汜都已得到应有的报应,而张济,也正如丧家之犬,被曹操杀得几无藏身之处。张济落败,我等当高兴才是。想张济一死,再加上马腾、韩遂都为曹操所收服。到此,曹操可谓尽得关中,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等曹操关中彻底安定,则可挥军直捣徐州,到那时,我等也就皆无所归了。如此,可谓正合长史你之所愿了。”…,
“这……”张昭被他一说,面色醉红,想要反驳,却一时又找不到反驳之词,只能瞪目结舌。
蒋济这一番话如同一磅炸弹,立即在众文武堆里起了反应。侧面者有之,唾骂者有之。
蒋济没有继续慷慨陈词,却是将声调稍微放缓了一点,低低咳嗽了一声,才道:“长史!我可听说,这张济虽然同为西凉边鄙,董贼残部,但却不同于李傕、郭汜,更不同于董贼。此人行事我虽然不能完全了解,但就天子东归途中他的所做所为,却是郭汜、李傕之辈不能比拟。当初,天子经过张济之弘农时,不但供奉如常,不短天子衣食,而且,据说,当初李傕、郭汜放天子东归不久,他两又反悔了,立即派兵追到弘农,希望跟张济合作,把天子再劫回去,但为张济所拒。并且,当李傕、郭汜率部追近时,张济还曾与李傕等大战了一番。以此看来,张济也不是十恶不赦之徒。”
“这……”张昭不由气为之结,一时无可反驳。
“更何况……”
堂上只听蒋济一人之声:“张济势穷来投我,我等岂可拒人于千里之外?再说,结盟张济后,如将他所部屯扎在颍川一带,则,南面可挡鲁阳刘表十万之师,北面亦可挡兖州之曹操。若此,一则彰显明公之仁义,二则结援以固防。如此一来,可谓是一举两得。长史,你看呢?”
此话一出,落地有声。张昭凛然气色为之一窒。
刘备在上一听,不由笑道:“长史之所以拒绝张济,那是为我考虑到了大节。而子通为我接纳张济,则是为我谋划将来!嗯嗯,二位都是为我着想,皆我之股肱!”虽然这么说,刘备到底纳了蒋济的意见,回书一封张济,表示愿意接受他的投诚。
寂静的书房,一灯如豆。
宽大的书案上,堆积着如山的奏牍。这些奏牍,都是从关中搜集来的。对于曹操在关中的一举一动,刘备不得不时时关注。自决定接受张济的投诚,刘备就开始了兵员粮草的筹集。对于刘备来说,曹操能在数月间不但横扫董贼残部,而且还将盘踞西凉的马腾、韩遂部一举收复,如此干净利落的行事,可谓是势如破竹,实在让人惊魂夺魄。
如今,眼见曹操尽得关中之地,势力空前大涨,刘备还怎能坐得住?
曹刘间的最终决战,似乎隐隐来到!
刘备每每想到这里,一股热血莫名潮涌。他知道,曹刘间必然将会有次大战,那是势所难免。只是,他也没想到,曹刘的决战会来的这么快!
粮草兵员都筹集好了,就等待明天清晨发兵。临战前夜,刘备却一丝睡意也没有。
推开有关“关中”的奏牍。一封未署名的书札,赫然呈现在刘备眼前。
这是一封匿名书,里面的内容刘备已经看过了不止两遍了。
显然,这封匿名书十分重要。也十分棘手。
但对于这封匿名书,刘备却一时似乎还没有想好妥善的处理办法。
一灯如豆,“噼啵!”灯芯暴跳出一丝残油。
刘备目光所视,赵牛的话语仍在耳边:“明公,容末将多嘴说一句。就算此匿信所言非实,但若将彭城安全继续交在一个降将手上,要是,要是有个万一。只怕……”
刘备收回目光……“只怕悔之晚矣!”…,
这封匿名书是赵牛呈上来的,他的话,刘备不得不慎重考虑。
他抓住书札,再次从头看了一遍。目光虽然注视着上面。但脑子里所想,何止千里!
一夜几乎没睡,只是偶尔打了两个盹。天还没亮透,城内营中的士兵将士早就在埋锅造饭。等候刘备命令的将领们,也都在各自营中结束停当。刘备一个盹醒来后。问了时间,知是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也就让士兵准备了热水,洗漱完毕。立即就带着赵牛去见程普。
刘备去年出征江东时,表程普为城门校尉。负责彭城安全。目今,仍是任这城门校尉一职。
程普也没想到。刘使君居然会在出征前的一个小时来看望自己,以致在听到部下的报说,他都是微微一楞。现在外面还是全黑的,程普也未曾起床。他裹着被子在榻上一听报说,立即是从榻上翻身,准备出门相迎。但刘备的脚步声转眼就到了,尚在榻上的程普赶紧穿了衣服,还未结束,就见刘备带着赵牛走了进来。
程普未睹刘备,一眼看到赵牛霜打的脸,心里不由是一寒。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迎去。
刘备却是赶紧将他扶住,连呼程公:“这时过来,实在打扰程公你休息了。”
程普连声不敢,匆忙结束衣服,回身吩咐家兵掌灯,准备茶水。
刘备却是举掌,淡淡道:“不急!我大军即将出发,不能耽误。只是,在出发前,我想交给程公一样东西。”旁边赵牛把匿名书拿了出来,程普眼光落到上面,虽然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但心里还是不由一寒。伸手接过,程普犹豫了片刻,但还是把书札展开,一眼扫了下去。突然顿了顿,心如同落入冰窖,脑子里麻乱起来,额头上微微见汗。
喘息声,似乎都重了起来。
程普没有做声,却是将书札一丢。反过身来,看到墙壁上挂着的那把斩马刀,伸手就拔。旁边,赵牛眉毛一拧,就要跟着拔刀,却迟了刘备一步。刘备却早已抢前一步,一手去夺程普手中的刀,叫道:“程公何为?”
程普脸色紫涨,半天才道:“有人说我在使君你征伐江东时,勾结孙策旧部,欲要谋反。我……我得使君器重,不计前嫌,命我执掌城门校尉一职,虽问心无愧,自问从无此念。但我身为降将,又是孙策旧部,如今有人揭发我,我是难辞其咎!若我不死,恐难证明我之清白!”
程普慷慨陈词,以为刘备就要成全自己。只没想到,刘备却是对他大骂一句:“糊涂!”乃道:“程公之清白,有如皓月,我岂可不知?我之所以不将此书烧毁,交给程公你看,正是以示我对程公你之忠心没有半点怀疑!”
程普身子忽然一震,许久没有说话。
旁边的赵牛,却是莫名不已,有点糊涂了。心里暗道:“这……明公难道不是来收押程普的?”
轻轻的叹息,打破了沉静。程普老泪不知何时淌了出来,突然单膝跪地,双拳一抱,叫道:“谢明公!”
明公!……
刘备听在耳里,内心跟着也是不由微微叹息一声,似乎悬在心中的石头,也落下了。就连坚硬如程普如今也改口我为“明公”了,还怕他内心不够坚贞,不够忠诚?
送走刘备,程普内心不能平静。
到底是谁要害我?程普怒不可遏。他将书札展开,看了一回,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放了下来,来回踱步。终于,再次转身,将书札再次看了一回。起初,脸上是惊疑,转而郑愕,然后,成了痛苦、犹豫、撕心!
“……”
他叹息一声,似不甘,似心痛,将书札合拢,不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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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断更了许多时间,这一断更就是三个月吧!
有点触目惊心,又有点惭愧之极。
前两天,偶尔登陆,阅未读短信一,乃是读者“剑试人间”兄台来信。兄台说,三国之我乃刘备太监了?遗憾啊真遗憾!是啊,我想不止兄台一个,或许许多读者也都会发出同样疑问、同样感叹:刘备太监了?太遗憾了!
不!
刘备不会太监,也绝不会让读者诸君遗憾!
刘备一定会完成,一定不太监!
立此为证!陈明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