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南下 燃文
胤禩有些抱歉地看着胤禛,他觉得胤禛有些不情愿的意思,可是那么远的路,若是让他走回去,显然不太可能,想不说走过去要多久,单单耽误了康熙赐宴的时辰,就是大罪。
胤禛率先上马,伸出手示意胤禩上来,胤禩咬咬牙,说了句:“麻烦四哥了。”却没管胤禛伸出的手,直接跳到后面,动作如行云流水,煞是矫健。
胤禛也不觉得尴尬,放下手,待胤禩做好了,才说了句:“做好了!”
胤禩轻轻嗯了一声。
胤禛看着胤禩的手垂在下面,不禁气恼,抓住胤禩的双手,放在自己腰前,还很贴心的让胤禩两手相握,这才催动马匹,末了还训斥了句:“就不怕摔下去!”
虽然是训斥的语气,却全然没有责怪的意思,多多少少还带了点宠溺,胤禩知道算是自己连累了胤禛,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按照胤禛的意思来做,所以现在的状况就是胤禩紧紧搂着胤禛的腰,胤禛在前面控马,由于马儿的颠簸,两人的身体时常紧密相贴,胤禛抿嘴,虽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不过美人在怀变成美人主动相拥,似乎也不错!
快到行辕时,看到几匹马向他们奔来,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胤祥和胤祯,他们带了些侍卫,看到胤禛胤禩两人,都松了口气。
“八哥的马呢?”胤祯看着两人共乘一骑回来,不免有些意外,他可不认为他的亲四哥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更不会认为胤禛与胤禩会和好。
胤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才僵硬地道:“死了。”
“啊?”胤祯惊讶地看着胤禩,发现胤禩没有解释的意思,才发现自己踩到雷区了,赶紧摸摸头,尴尬道,“没事,到时候弟弟再给八哥物色一匹良驹。”
“我们快走吧,皇阿玛都快到了。”胤祥不耐道。
胤祯询问道:“八哥要不要另换一匹马?”
胤禩正要点头,刚刚是没想到要下来,现在想想确实不太合适,却不想胤禛抢先一步道:“马上就到了,就不必换了。”说完自然不等胤禩有什么动作,就催马前行。
胤禩还没反应过来,马儿就跑了起来,还好胤禛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胤禩腰前的双手,否则一定会掉下去,可是胤禛什么时候动的手啊?
胤祥和胤祯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迷茫,才跟了上去。
几人到的时候,康熙还没有到,不禁都松了口气。
此次巡幸塞外,本就是为了告诉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大清的皇帝康熙还好好地,不要想趁机捣乱,事实证明,效果很好,等到返程,也没有遇到什么状况,大清国威又一次震慑了边疆各国。
回程的路上,却遇到了很多事情,一来北方将要进入雨季,黄河水患历来就是难题,如今自然被提上日程,另一方面,南方自四月以来,阴雨连绵,田地被淹,流民增多,要求朝廷赈灾,同时又有反清复明组织煽动流民闹事,有的甚至直接成为盗贼,虽然已经镇压下去,却怕日久生变,自然是希望朝廷早日发放赈灾银两和粮食。可是朝廷库银不多,再加上外有策妄阿拉布坦等不安因素,还要军饷供养军队,可是灾情年年都有,赈灾年年都要,只可惜真正到百姓手中的东西却经过层层剥削,所剩无几,再加上康熙晚期施行仁政,经常大手一挥免掉几个县几个州的几年税收,国库收入减少,甚至还有官员借用国库银两,最终导致国库空虚,没有银两赈灾。
正在康熙愁苦之际,湖广巡抚的一封折子更是让康熙火冒三丈。
湖广巡抚陈诜(shen)书言:查湖北藩库亏空白银七万七千余两,请将布政使王毓贤解任候审。
康熙本想立即批示,却想到了什么,竟准备派人去查这个案子,谁都知道王毓贤乃太子的人,而陈诜却是八爷党的人,本来是简单的案子,在这个敏感时期就变得复杂起来。
这个时候,本应避嫌的胤禩自告奋勇地要求前去查案,迎上康熙审视的眼光,胤禩不畏不惧,坦然与之对视。康熙又到了眼站在下面的其他皇子和大臣,最后定在胤祥身上,还未开口,却见胤禛跨出一步:“儿臣愿与八弟同往。”
康熙有些意外,高深莫测地看着两人。
胤禩低头掩饰住所有的表情,依旧一副温和的样子。
胤禛严肃的面容上不见丝毫破绽。
胤祥有些气恼地瞪了眼胤禛。
胤祯很是淡然,一副恭谨的样子,眼中却掀起一抹得意的色彩。
至于胤礽,依旧矜持地立在康熙身边,不喜不怒。
康熙经过权衡之后,竟然大手一挥,同意了。
虽说事情不急,胤禛胤禩还是觉得尽快前去,交代一下手里的事情,打算第二天就奔赴湖北。带的人不算多,却都是精英。
这日晚上,胤禛在自己帐篷中悠然地品茶,似乎是自娱自乐,又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过了戌时,苏培盛问道:“爷,戌时已过,明日还要启程,要不要休息。”
胤禛看了看大帐的门,微微摇头,现在睡下,过会儿必定还要起身。
苏培盛陪着小心,默默地在旁边伺候着,果然过了半盏茶,胤祥大步走了进来,看到悠然品茶的胤禛,气愤地走到胤禛对面,也不见礼,直接气呼呼地坐下。
“四哥倒是很会享受!”
胤禛笑了笑,示意苏培盛续茶,并给胤祥倒了一杯。
茶水飘着淡淡的清香,袅袅升起的水汽让胤禛的神色变得模糊。
胤祥气呼呼地喝了口茶,看着胤禛不紧不慢地样子,不禁来气:“我说四哥,你怎么自己找麻烦?”
胤禛轻轻啜了口茶,缓缓道:“该来的总归回来,更何况,这未必是麻烦,就如这茶,慢慢品来自有一番情趣,若是不品,则会觉得茶淡无味,且煮好不易。”
“四哥,你别给我绕圈子,你知道我是个粗人,不懂得欣赏。”
“十三(这个称呼很十三是不是)呐,凡事都要戒骄戒躁,谨言慎行,如此方能成事,三思而后行,方能避祸。”
“四哥——”胤祥赶紧打住胤禛的话,他最懒得听胤禛说那些大道理,“你明知道王毓贤乃太子的人,而陈诜却是八哥的人(这个歧义啊,没事,八哥是四哥的人,太子是大哥的人),八哥既然去了,自然会护着陈诜,如今你又要去,太子自然让你护着王毓贤。更何况,谁知道是不是八哥故意让陈诜弹劾王毓贤的,以此再次扳倒太子”
“十三啊,这我明白。不过此次定是陈诜自己的主意,与他人无关。”这一点胤禛坚信不疑,他不认为胤禩如今会主动掀起什么风浪,那么原因可能是陈诜自作主张或者受他那个好弟弟的唆使。胤禛顺手递给胤祥一封信,胤祥打开一看,果然是胤礽写的,内容无非是让胤禛好好办差之类的,言外之意就不言而明了。
“果然,四哥,依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胤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气冲冲地差点就要把信给撕了。
胤禛示意胤祥坐下,把信放到火焰上,直到信件变成灰烬,才不紧不慢道:“事情总能查的清楚,这也是皇阿玛让我和他一起去的原因。”
胤祥最后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是说不过四哥的,既然四哥这样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了,只是,四哥万事小心。”
胤禛看着面前这个兄弟,知道他真心为自己着想,感动地点了点头,最后不忘嘱咐:“这段日子四哥不在,万事定要三思而后行。”
胤祥点头,才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胤禛看着胤祥的背影,希望这一世能够避免十年的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