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尹贵人被堵的噎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瞪着江小牧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上再次露出笑脸,咬牙说道:“江妃娘娘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女子,妹妹失礼,还请江妃娘娘恕罪。”
江小牧静静的看着她,走到上面的位置上坐下,虽然蓝衣不在,但是剩下的两个宫女也不敢怠慢,已经端着两杯茶上来,分别递给他们之后躬身退下。
看着她们的背影,她心里再次想起了蓝衣的处境,脸上不免对这个尹贵人再次冷了三分,轻哼了一声,“不知今日妹妹到访,是为何事?”
这尹贵人现在正恨不得吃了江小牧,听着她这样明知故问,心里窝火,“姐姐不知道吗?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此话一出,江小牧的眼神犀利的扫了过去,尹贵人像是被电着了一般,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表情僵硬起来,她这话的确过了火。
江小牧瞧着她的样子,又微微笑了,端起茶轻抿了一口,也不看她,只拿着盖子轻轻的刮着水面上浮着的茶叶,“既然人在妹妹手里,劳烦妹妹还给她给公道,我这里缺人,尽早的放了过来。”
一提到这个事情,尹贵人又像壮了三分胆子般,挺起了胸口,上前一步道:“那还真要让姐姐失望了,证据确凿。”
“哦?”江小牧挑眉,却又无奈的笑了起来,“还以为我这里的人干净,原来在眼皮子底下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就不要看我的面子,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顿了顿,她抬眼看向尹贵人,“她现在人在哪里?”
这些话让尹贵人再也摸不到了头脑,如昔说江小牧最在乎身边的人,对付她身边的人就像是对付她一样,而现在她身边最亲近的就该是蓝衣了,怎么的这个事闹的,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现在在宗人府的牢里关着呢。”
宗人府有专门针对奴才们设立的牢房,里面常年阴湿不见阳光,而且这些犯了事情的奴才们进去,不是只是关起来那么简单,而是洗衣服,但是这个洗衣服和洗主子们的衣服是两码事。
江小牧听着宗人府牢里,心里蹭的起了火,真想一巴掌给尹贵人扇过去,她的丫头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明白吗?这笔账她已经记下了。
但是尽管心里再气,她也没发作出来,反而是笑着放下茶盖子,“那就好,是该好好整治一下了。蓝衣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还有事吗?”
这个逐客令下的有些早呢,也有些出乎意料,尹贵人站在这里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带着两个宫女走出了门口,但身子却猛然站定,转过头来,脸上满是疑惑,“你真的不管了?”
“怎么?”江小牧皱眉,“难道妹妹嫌麻烦了,要是不怕我袒护谁,就将她送还过来,我亲自审理可好?”
“不麻烦。”尹贵人一口接过去,转身就要走,江小牧却忽然将她叫住。
站起身子缓缓走了过去,尹贵人身边的丫头识趣的退开一步,让江小牧能和尹贵人并肩站着,“妹妹。”她轻声唤了句,抬眼看她,她比她要矮上一些,但
是那种嚣张跋涉的气势却不比江小牧的底,“蓝衣这个丫头,平时也甚得我心,要是能留些恩情给她,还请妹妹……”
她没有说完,尹贵人意料之中的将头高高扬起来,“姐姐说的哪里话,姐姐的人,妹妹怎么敢不识趣的对她怎么样?呵呵。”说完笑着扬长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江小牧的脸上露出笑意,唤了门口守着的一个宫女过来,斜眼看了刚才收进去的东西,笑道:“皇后娘娘能想起我,是我的福气,你跟着我去皇后宫里谢恩吧。”
那宫女不敢违命,福身应下。
出了小院子,就像是走进了大城市一般,她的这个破落小院,是时候拆迁了,只是这个费用,她的好好的掂量掂量,是用刚才那个贵人,还是如昔这块大肥肉。
他们附加在她身上的东西,她得懂事的双倍还回去才好。
踏入了皇后宫里,将带过去的那宫女留在了门外,独自进去。
正好皇后在午休,她也不敢打扰,静静的看着桌上的茶水换了第二次,她抿嘴轻笑,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了,这时才见竹熏匆匆走了过来,给江小牧福了福身子,“娘娘,我们主子请您进去说话。”
江小牧忙的起身,跟在竹熏身后进了房子。
只见皇后正斜靠在床上,闭着眼睛,她也没有惊扰她,只是就这么站着。
竹熏本想去将皇后叫醒的,但是江小牧对她摆摆手,然后垂手立在边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让竹熏愣在那里。
也不知是皇后没靠好还是怎么的,身子慢慢偏着,竟然要跌下来的意思,江小牧身手本来就好,忙的上去一把将她扶住,“姐姐小心了。”
皇上吓的瞪大了眼睛,半响没反应过来,等看清楚了是江小牧,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竹熏一眼,有些微怒,“你是干什么的?站在那里做什么?”
“主子息怒。”竹熏吓的扑通一声跪下,“奴婢罪该万死。”
“姐姐。”江小牧忙的也跪了下去,“姐姐,是妹妹不让竹熏饶了您的,妹妹来的本不是时候,如果再唤醒您……”她说的甚是委屈。
皇后叹了一声,“罢了,竹熏,你起来吧,下次要是在这里,定不饶你。”
“谢主子,谢江妃娘娘。”竹熏说着站起身子,太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皇后将江小牧扶起来,“你也是,怎么就跪下了,快些起来。”江小牧谢了恩,但是还是未起身,皇后一愣,道:“怎么的跪上兴趣了?开始入冬了,地上凉呢。”
“姐姐。”江小牧低着头,“妹妹是来谢姐姐恩典的,那些东西足够妹妹过了整个冬天了。”
“你还真节省,那么一点,一个月都过不完便没了,你怎么能坚持一个冬天呢?放心吧,本宫会让人按时给你送些过去的。”
“谢姐姐。”江小牧低着头,始终不肯将头抬起来,支吾了一阵,肩膀忽然颤动了起来。
“怎么了?”皇后瞧的出来她是哭了,没的将她拉起来,“怎么的好好便哭了起来?”
“姐姐。”江小牧强行将泪水挤出来,露出一个极为惨淡的笑,“妹妹有事,还请姐姐做主。”
皇后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竹熏一眼,竹熏会意的走过来扶住江小牧,让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
“姐姐。”江小牧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的说着,“妹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身上唯一一件皇上以前送的东西,今天居然……居然不见了。”
“哦?”皇后挑眉,“有这种事情?”她想了想,忽然笑了笑,“是不是你宫里的哪个宫女见着东西好,给顺走了?”
“不会的。”江小牧摇头,“我宫里就只有蓝衣帮我收拾东西,自从蓝衣被人关起来以后,我房里的东西都是自己收拾的,今天早上,我便发现东西不见了。”
竹熏张了张嘴,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没说话,她便斗胆的开口,“蓝衣不是被人关进了宗人府吗?说是偷了尹贵人什么东西,你的东西,会不会也是被她给拿走了?”
江小牧看了竹熏好一会儿,这眼神让竹熏大气不敢出一个,但是她片刻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平时对那个丫头不薄,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这可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不行,我得让她还给我。”说完她看向皇后,“姐姐,妹妹求您给做主,妹妹要见蓝衣,我要当面问个清楚。”
皇后再次瞧了竹熏一眼,有些不相信,并不是不相信是蓝衣偷的,而是江小牧自己对蓝衣的控诉。
对这个事情忽然有些好奇的皇后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对竹熏说道:“你这就去宗人府,将蓝衣给本宫带过来,本宫倒要看看,她这个宫女有多大的胆子,想东西竟然想到了自己的主子身上。”
竹熏领命去了,江小牧也不再抽抽噎噎,静静的坐着,皇后站起身子坐到了梳妆台上,对着镜子缓缓的梳理了一头青丝。
这个时候,江小牧当然不能还坐着,她也跟着起身,走到皇后的跟前,接过她的梳子,帮她细心的梳理起来。
皇后看着镜子里面的江小牧,脸上沉重,她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彻底变了一个人。
但是红儿死了,安格娅走了,现在蓝衣也开始被害,她还怎么坐的住,唯一能保护身边的人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强大,这个险恶的后宫,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女人的天下。
为皇后梳理了鬓发,取了衣服换上,跟着出了屋子,来到了偏殿前面的一处花园,这个时候没有什么花朵,而且很多叶子都还是枯黄了。
“主子。”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人忽然匆匆过来,礼貌的向着江小牧福了福身子,对皇后道:“主子,惜妃娘娘来了。”
“惜妃?”皇后皱眉,看了一眼江小牧,今天这里真热闹。“让她进来吧。”
话音一落,不远处一个人影款款而来,脚下生莲,婀娜多姿,江小牧蹙眉,心想着她是不是被绳子给拴在脚上,就不能大步一点了。
等了有些工夫如昔才走进,笑着对皇后俯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今儿什么风,把你都给吹到本宫这里来了。”皇后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