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雅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单擎啸的眼眸中会有她的身影!何况她们现在同一屋檐下,天天比翼飞,百年才修来这同船度呢?她自会好好的珍惜!
她暗暗安慰着自己,跨出门外的时候,安格雅的心情很快舒畅起来,毕竟日日就能见到自己心爱的男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脚步不由加快。
“主子你要加油!”贴身侍婢小声道来,还冲着安格雅扮了一个鬼脸。
笑着回瞪一眼,安格雅的步子走得越来越是轻快!
江小牧屏住呼吸,静静的望着安格雅的背影,别有一番滋味闪在心头。
待安格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抄手游廊,江小牧才轻跃步,悄伸兰花指,暗念咒语,“现身!”
一身男子衣装的江小牧,赫然出现在正在阅卷的单擎啸门前,徐徐而来,双拳收于小腹,面色清淡。
单擎啸根本就没有抬头,而是眉头一皱,以为是安格雅去而复返,陡然出口,透着不耐,“本王公事未毕,安公主请回……”十分的冷淡,语音之中淡淡的疏远。
江小牧沉默不语,静静的盯着单擎啸阅书的俊逸样子,竟然一时之间失了神。忘了此次来这里的初衷。
好一阵子,她才缓过来神,暗暗骂着自己,真是花痴,单擎啸分明就是杀害蓝衣的凶手,难道自己还要手软不成?
对面一片沉寂,单擎啸心生奇怪,停下手中的猛然抬头,整个身子却一下子顿住了,脸上一片诧异、惊奇,继尔脸上又浮现兴奋,双眸闪亮,“你怎么来了?”声音比刚才温和了许多。
说罢,单擎啸扔掉手中的阅卷,身子砰的站了起来,挪开椅子,迫不及待的大步向前一跨,如水的温柔,“颜,真的是你?”双臂扶住江小牧的肩膀,眸子闪烁着欣喜,比刚才还热烈几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突然而至的江小牧,嘴角掩饰不住的这出乎意料的喜悦。
他高兴的长臂再一揽,欲拥美人入怀,以解多日相思之苦,眸中一团炽热。
江小牧暗自忖着,自己化成男装,单擎啸居然也能一下子认出自己,“可恶!”
她却一脸的冷淡,淡得几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抬右手,顿了顿,缓缓拂下单擎啸的大手,头一垂,连眸子也跟着暗了下去,她不敢迎上那双如火般的眸子,冷冷道,“不可!”深吸一口气,缓缓神,再一扬头,却是满脸的坚定、漠然。
“如何?”单擎啸脸上的兴奋一下子凝固,不解的问,看着自己被江小牧冰冷的拂开自己的双手,眼神之中的漠然,突然间让自己的呼吸一窒。
“你是南诏国的附马,又是皇上亲封的开国将军,本宫是皇上的后妃,各有家室,如果不分礼数,岂不成男道女娼之流?不怕让人传出闲话?”江小牧身子故意向后退了一步,以保持与单擎啸之间的距离,以示对擎啸的无言的抗拒。
单擎啸脸上的云雾,很快覆了上来,双臂空空,一团冷气缭绕,脸上的喜悦正一点点的消散,不过他知道宣施颜一向醒来之后的古怪。不过如此的冷淡,他还是第一次相见!
他还中强迫自己笑出来,低哑,“颜,怎么了?”倾身,那张俊朗的脸一下子又映入江小牧刚刚垂下的双瞳中。目光朝着江小牧身上一身男子装束隐晦的看了又看,嘴角很快扯出一丝得意。“偷偷跑出皇宫,为了见我?欲擒故纵?”
单擎啸不客气的抬起手指一指自己的胸口,十分的得意洋洋。一扫刚才被江小牧冷淡拒绝的失意,身子不安分的向着江小牧的方向跨进一步,以示就范。
江小牧身
子机警的向后一退,小脸顿扬,伸出手臂,掌心向外,挡住了单擎啸那双带着不良的眼神。
“停!”她压低声音,脸色十分的庄重,“我有事说!没时间给你开玩笑。”
“什么?”单擎啸玩味的抿薄唇,眼角的目光下意识的朝着江小牧脸上仔细的打量一下,双手抱胸,这丫的,今天倒是一本正经,却不是那天的娇花照水,明媚动人,丝丝绵绵。
“蓝衣被杀那天,你是不是去过尚宜殿?”江小牧身子再次向后退了一次,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收起,聚成一点,猛的探入单擎啸的双瞳里。
沉默。
一闭眼,单擎啸的身子纹丝未动,叹口气,一睁眼,眸深似海,“你怀疑我?”他的声音有几分悲哀。胸前的那口气一下子提了上来。牙磨得咯呼声响。
“到底有没有去过?”江小牧坚持着原来的问题,她的声音高挑,粉拳握起,目光冷淡。
单擎啸的脸上微沉,轻轻的冷笑,笑声嘎然而止,自嘲,“呵呵,你终究是不相信我?还是相信那个狗皇帝!”他从来没有的火气腾的一下子燃起,大手一指皇宫大殿的方向。江小牧意料之外的没有听到单擎啸的咆哮如雷。
忍了又忍,又想到刚才青红跪着想要为蓝衣报仇的事情,捺住胸中的怒火,“有人指认那晚你的确去过尚宜殿!”
江小牧的语气不容置疑,眼中闪烁着一阵阵冷光。
单擎啸脸上肌肉突突乱颤,青筋暴起,嘴唇抿起薄刀状……脸上一层层失望、无奈、愤怒……
不知为何,她的心一下子揪疼了,转念又一想,蓝衣的死,又有谁来承担,到底是不是他,胸中狂烈的呐喊着,江小牧抑制不住的吼起来,“如果不是你,你又为何去过尚宜殿?”
“无可奉告!”单擎啸的气血上涌,一下子涌到脑门,声音冷邦邦,就像一声冰冷的石头,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的心一点点沉入深渊。
江小牧听得心中也不是滋味,低下头,背过身去,再也不愿看到那双失望遥瞳孔,以防影响自己的断案思路。暗暗叮嘱自己,千万不要被他的表象而迷惑了。
“如果你只是为蓝衣而来,那么本王要处理公务!请便!”说罢单擎啸转身,砰的一屁股坐在刚才的位置,连头也不抬,大手紧握茶盏,眼底划过一丝莫名的哀伤与苦痛,脸上一阵纠结,握着茶杯的大手,不断收紧……
拍的一声,茶盏化为齑粉,手掌向上一扬,哗哗啦啦,手心的粉末瞬间飞落下来,纷纷扬扬,如同泣泪的白雪一般……
江小牧肩膀微微一颤。
“如果不是心虚,为何不答?反而避重就轻?”江小牧的话中带刺,步步紧逼。
单擎啸忍无可忍,猛然抬头,一瞥,却看到一道削瘦的身影,心不知被什么刺痛,是一根刺,这根刺一点点刺进自己的心脏的最深处,血管拍的迸裂着……纵自己有三头六臂,拥有绝世武功,却难以将刺拔出。
阖上眸子,他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刚才的怒火熄了几分同,“清者正清,浊者自浊?如果江娘娘为寻仇而来,还是好好想一想先且别受了小人的挑唆?”他在提醒她,言外之意,江小牧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么一点的伎俩都能使出来,必是那个人所为。
他连称呼都变了。
单擎啸虽说正在气头上,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江小牧反目成仇?
“善意的提醒?”江小牧心头一闪而过,冷笑转身,“你这是推开自己的责任,暂且不说蓝衣,阿素果之死前,尹熙临死手中都握着一个大大的王字,你作何
解释?一件件,一桩桩,哪一件不与你有关?”
一连串的问号,让单擎啸的头轰的大了起来,更加的是莫名其妙。怎么江小牧口口声指认却都是自己?
“宣——施——颜!”他连名带姓的吼出来,一字一顿,脸上一黑气沉沉。
“被戳到要害了?”江小牧抬手一指单擎啸的胸口方向,眸子清冷令人窒息。
“难道你亲眼所见?”他毫不客气的回驳,觉得蓦然间,他与她之间,好像被什么东西隔住了……他的心再次绞痛起来,英挺的剑眉微微皱起,一别头。
“证据、证人都指向你,你还有何话讲,蓝衣死之前,你来过尚宜殿,是我怀疑之一,而前日你又在蓝衣墓前忏悔吊念,我却听了个清清楚,自说是失手杀人;尹熙死之前,你不去过一次地牢吗?之后人就死了,不是你又是何人?你又做何解释,再有,阿素果是不是知晓了你与阿多丽的私晦,你便想要丧心病狂的杀人灭口吗,害怕她在牢中露出你的阿多丽的苟且之事……手段何其毒,其心何其辣!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当说到这里的时候,江小牧的气息更加粗了起来,义愤填膺!气炸当胸,伴着浑身的颤抖,连她的四肢都有些不听使唤的有些发酸!
她的眼神咪起,恨的怒火一点点迸出来,眼角还有一些不为察觉的复杂东西浅沸着。
单擎啸仰天长啸,哈哈!狂笑不止!笑声震彻得整个小屋都颤了起来,传出很远……
江小牧不由的一怔,粉拳倏的松开,她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让单擎啸笑得如此狂妄不羁!
骤雨初歇!
狂笑嘎然而止!
冷厉的目光一点点转向江小牧的双眸,“你如此确定?”眸底阴寒。身子朝着江小牧的方向移动。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难道你还不承认?”江小牧死咬着单擎啸,根本就是认为所有的坏事都与单擎啸有关,手指腾的伸出指着单擎啸的鼻子。
她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单擎啸般的冰冷无情。
“承认什么?”单擎啸的眸子清冷了一分,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既然,你认为蓝衣之死与单某有关,好,那么单某就遂了你的愿!”单擎啸釜底抽薪使出杀手锏,抬脚一下子跨到了江小牧的面前,双手故意背到后腰,脖子伸长,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四目双对。
烈焰腾腾!
听到单擎啸居然亲口承认了,江小牧心中不由的如同刀割一样,砰的,她握紧双拳,再缓缓松开,右手向腰间一探,砰的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手紧攥着刀柄,寒光一闪,刷的一下,匕首就抵在单擎啸的梗阻嗓咽喉,单擎啸一丝未动。
画面静止。
单擎啸那双眸子越来越深,直到江小牧一点也望不见单擎啸瞳中的自己。
空气凝滞。
“他们素日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将她一一送上不归路,今生今世,宣施颜发毒誓,与你单擎啸,誓不两立,此生便是仇人!蓝衣,本宫这就与你报仇雪恨!”江小牧恨恨着。
番腕,一转冰凉的尖锋,寒锋嗖的下子抵近单擎啸的脖颈,一丝冰冷的寒意袭来,单擎啸一动不动。
江小牧咬紧下唇,握着刀柄的手微颤,青红的话又浮现在在耳边……不配由蓝衣姐姐一直护着,而对杀害蓝衣的姐姐的仇人,一无所知,更谈不上什么报仇了,奴婢悔、自责啊,宁肯替蓝衣姐姐死的人是我……
双眸一闭,手腕用力,一道刺目的血痕赫然出现……
(亲们,下一章更加精彩,更新晚了,请见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