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两个月后我就能看见了?”他聪明如狐,对于她的小心思,他岂能猜不透,只是搁在心里罢了。
“嗯,如果不出问题,两个月后,你的眼睛就能和正常人一样,到时候……”到时候,她就能看到和瑾长的一模一样的他,双眼恢复神采,射出万丈光芒。
见她一句话没说完,就没了下文,他等了一会儿,她的下文还没传来,他开口问,“到时候会怎么样?”
她回神,眼中隐有泪光,淡淡一笑,道,“到时候,我们对面而坐,就不在是我只看得见你,而你却看不见我。”
赫连瑾一愣,接着心思百转。
因为眼瞎,让他的感官变得很敏锐,空气中稍有一丝异动,他都不会错过。
不知道她有没有察觉,她的声音中带有很多的伤感,还有一丝浓浓的情意,就像里面藏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她,被情所伤过?
这时,倾国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把盆放在盆架上。
紫云熙像是在躲避什么似得,忙站起身,走过去,拿起架子上搭放的一条毛巾,浸湿,拧干,又返回来,站到他身旁,她说,“我现在给你敷热毛巾,有点烫,你忍着点。”
“嗯。”赫连瑾淡淡的嗯了一声。
“闭上眼。”她柔柔道。
他听话的闭上眼睛,接着就感觉到了热毛巾贴上了他的眼睛上面,一双小手在毛巾上面轻轻压着,防止它掉落下来,那细嫩的手指头,偶尔还会滑过他的脸颊,像是在拨动琴弦一样,让他的心一颤一颤。
她站的很近,近到他一呼一吸间,都能吸进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女体香气,体香中带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让他似曾相识。
不喜和陌生人靠的太近的他,难得一次的,竟然没有排距她的靠近。
倾国伸手过来,说:“云姑娘,这些活,还是让我来吧。”
“不用,一会儿就好,你站在一旁,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自会开口。”
紫云熙拒绝,双手轻轻的压在毛巾上面,看向和她近在迟尺的脸庞,这张让她魂牵梦系的脸,让她看的很清楚,清楚到他那几乎没有一点儿毛细孔的白皙皮肤,她都看的一清二楚,害她小心脏扑腾扑腾乱跳。
该死,不要看到和瑾长的一样的美男,就乱瞎扑腾,这不是他,是另一个人,你激动个毛劲啊?
紫云熙鄙视自己的小心脏一番,等到赫连瑾的脸敷的差不多了后,她把毛巾往倾国手上一扔,而后打开桌上她的小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套金光闪闪的金针。
金针乃赤金所制,长约三寸,针身寸余长,似鞋底针粗,尖端细如锈花针,以慈竹为柄,做工精细巧妙。
以前,紫云熙给人针灸,用的都是银针,但银针灸疗眼病,没有金针来的效果好,所以为了给赫连瑾治眼睛,前几天她特意去订制了这套金针,为了能尽快给他用上,她还多花了将近一半的银子,催着人家先把她的金针制作出来。
这金针是她今早上去取回来的,今日倾国要是不去找她,她也会亲自上门来找赫连瑾。
她从里面拿出一根金针,对着赫连瑾的脸,再扎下去之前,她喃喃叮咛:“赫连公子,我要下针了,你不要动。”
赫连瑾嗯了一声,直腰坐正。
因为靠的近,他努力忽视鼻息间传来的一波又一波带有她特有味道的体香。
但,无来由的,心却乱了。
紫云熙手上金针一挥,插入他的神庭穴,针柄摇摆两下,静止不动,接着,印堂、阳白、四透、承泣、太阳、风池、头维、合谷、手三里、足三里、三阴交、太冲,一一被她插上了金针。
她的动作很快,穴位瞄准,手像正在吃食的小鸡脑袋,一点一点,快如闪电,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一眨眼功夫,赫连瑾的满脑袋上都让她插上了金针,连眼球周围都竖立着几根金针,威风凛凛,金光闪闪。
倾国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心惊肉跳,特别是紫云熙要在赫连瑾的眼睛珠子周围下针时,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就担心她一个不小心,会把赫连瑾的眼珠子给扎穿了。
凤栖大陆,早已存在着针灸疗法,倾国也见过几次,但像紫云熙这速度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完事后,紫云熙后退两步,抬手撩了一下被汗湿的发丝。
见赫连瑾的脸色渐渐发白,额头上也流下了一层汗液,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走过去,细细的为他吸汗。
感觉一双小手在他头上胡作非为,赫连瑾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而后他听到她说:“第一天施针,眼睛周围的穴道会胀痛的厉害,你要忍着点。”
他嗯了一声,她又说,“要是实在痛的紧,就告诉我,我会拔针。”只不过,疗程会慢了点就是。
“没事,我忍得住。”冷了十年的心,在这一刻,如突然泡在温泉里一样,暖洋洋的,让他的声音也情不自禁的放柔了几分。
见他额头上的汗液,流的越来越快了,她知道他很痛,他在忍耐着,她不再说话,十指舞动,绕过金针,细细的,轻轻的,一点一滴的为他擦汗。
他的汗液流不停,她就擦个不停,累的她香汗淋漓,气喘吁吁,擦干了他脑门子上的汗,她头上的汗液,正一滴一滴的滑落。
她的认真,她的细心,让一旁干呆着的倾国折服。
他哀叹:哎,这一次,主子爷错过了一个好女人,希望他眼睛好了后,不要后悔。
见时间差不多了后,紫云熙随手把手帕放在了桌上,开始拔下一根根金针。
拔下最后一根金针时,她叮嘱他:“针灸开始这几日,眼睛周围会有点胀,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要忍着点,记住,千万不要用手揉。”
“好,我记住了。”赫连瑾点点头,眉头突然一皱,似是在忍痛,紫云熙见状,忙急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