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跟公寓老板交涉的安若琪听得耳边传来那好听的声音时,才停下了继续的声音,她顺着声音转头,仰头寻着声音看上去,最后还是不可思议的喊出声,“左斯?”
她有些吃惊,嘴巴也睁大,“你怎么在这里?”
扬起的手又指了指站在不远处同样是目瞪口呆的左岸,突然有些恍然大悟,“该不是你就是左岸的哥哥吧。”
左斯轻轻的点头,他也没有想到,这一个月来左岸嘴边一直不停的夸赞的那个姐姐竟然是安若琪。
他得承认,这次或许更多的不是来躲避他爸妈的逼婚,而只是想要来看看,这个连他那个挑剔的弟弟都赞不绝口的女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甚至无数次的在头脑中猜想着,她是长什么样子,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安若琪。
“世界还真是小”。
安若琪轻轻的笑着,笑得自然。左斯笑得却很是儒雅,“或许是我们的缘分不该止步于几个月前。”
那眸望着安若琪,他的话说的很是有深意,安若琪却是没有听出来。
“哥,姐,你们两个人什么关系,以前认识?”
左岸在一旁听得稀里糊涂的,抱着那一大推的东西已经走上前去,看一眼安若琪,又看一眼他的哥哥,突然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蒙在了鼓里一样,就这么的成为了一个外人了。
“我们两个人是大学同学。”
转头的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了左岸的问题。
是啊,大学同学,可是,实际上,这不过就像是一个名号而已,安若琪跟左斯还真的是不怎么熟悉,只是,异国他乡能够相逢,却是有种不一样的亲切感。
“我还以为你会永远待在意大利。”
沙滩上,两个人似是自然的散步,左斯望着地上的贝壳,平静的开口。
“为何会这样想?”
“你当初那样喜欢慕教授,我以为你不会轻易的放弃。”
安若琪踩在沙子的脚步停了停,有那么一丝的迟钝。
她的人生似乎真的跟慕尘有着无法割舍的关系了,即使明明已经离婚了,可是,曾经就好像是无法拒绝的记忆一般,总是如影随形。
听着左斯的话时,她却不知道该不该笑。
当初她迷恋着慕教授似乎是系里人尽皆知的事情,那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小跟屁虫一样,只要有慕尘的地方,总会找到她的影子。那时,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她活的是如此的没有尊严呢。
这一路两个人走了好久,可不知为何走到了那一个依旧神秘而又诡异的小屋子前了。
左斯已经停下了脚步,转头,试探着问安若琪的想法,“要不要进去算一卦?”
安若琪却只是笑着摇摇头,心里暗忖着,这个东西一点都不准,又为何要算。
她不会忘记,隐婚后有那么一次她是跟慕尘一起来到这里的,当时也就是好奇的算了一卦,那个打扮的像是个妖婆的女人告诉她,塔罗牌上说慕尘会是跟她相守一辈子的男人。
以前,她真的信了,可是现在,她还如何去相信。
见安若琪有那么一丝淡淡犹豫,左斯又补充了一句,“她算的很准的,进去试试吧。”
“你算过?”
左斯只是笑着点点头,他的确算过,可是他没有办法告诉安若琪,他算出的结果是有一天他会带着暗恋过的女人一起重新回来一次,那个婆婆说那时她会告诉他他想要的答案。
左斯已经走了进去,安若琪无奈,只要跟了进去。
还是重复的步骤,翻开几张塔罗牌后,那女婆婆一脸严肃的望着安若琪,深深的叹气,“不久的未来,你会遇到一生中的两个劫数,是对你最致命的打击。”
“哪两个?”
安若琪以为是这个婆婆在故弄玄虚,也就随口问了句。
“你一生中最爱的两个人会离你远去,而且是永远!”
安若琪表面上脸色平静,内心却在笑,她还真的不信,她现在最爱的人是他的父亲,另外一个,她不知道,离她远去,怎么可能?
她觉得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里听这个婆婆闲扯。
左斯却是表现的格外虔诚,虚心的受教着,只是安若琪却没有听明白,那婆婆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对她说出的话。
“先生,你放手吧,你现在所执念的东西不属于你。”
她也不明白,左斯听完后为什么情绪看上去是那样的低落,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
安若琪只好扬起手臂轻轻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老同学,这些东西都不准的,你不必当真。”
“不,”左斯望向安若琪的时候已经否决了她的想法,“你不明白,真的很准!”
安若琪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也就乖巧的没有继续说话,反正她是一点都没有当真。
可是,当一年之内那婆婆的话真的应验的时候,安若琪却已经欲哭无泪了,才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问一下那婆婆有没有挽救的余地,当然,这又是以后的事情了。
此刻的她全然不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是命中注定了。
“先生,真庆幸你没事,我们都被吓坏了。”
南冰一脸担心的望着躺在沙发上面色苍白的慕夜臣,这次慕夜臣去中东,他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结果还真的是出事了。
睁开那病中却依旧有神的双眸时,慕夜臣也只是轻轻的勾起了那苍白的唇角,修长的手指也动了动,示意南冰无须担心,“不过就是吸进去一点有毒气体而已。”
“先生您说的太轻松了,再多一点点,或者是再晚几分钟,后果都不堪设想。”
对于南冰那十分担心的状态,慕夜臣却是表现的很自然,对于这差点就被阎王爷拉走的事情,他却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公司里怎么样?”
“先生尽管放心,公司没事,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南冰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想起说这事也主要想要缓和一下这样的气氛,“自从您去过一趟美国之后,二少爷现在很配合医护人员的照料,伤势愈合的很快,有提前出院的趋势。果然,亲情
的力量是伟大的。”
慕夜臣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勾起唇角,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慕尘配合治疗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慕尘想要快点出院见到安若琪。
那日在悬崖边上安若琪说的那句如果这辈子还有机会,还会给彼此一次机会的话,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慕夜臣已经坐起来,扫向远处那放在桌子上的水果的眸光淡淡的,“她,走了有多久了?”
南冰反应了一小会儿,才意识到慕夜臣口中提到的她是谁,只是,他哪有记下时间来呢,于是,也只能是凭借着记忆大体的估算了一下,“应该差不多有一个来月了。”
“一个月,”慕夜臣抿唇点点头,“竟然过去这么久了。”
他的声音停顿了好久,久到南冰以为慕夜臣已经不打算再说话了,“你去查查她去哪里了,等到慕尘出院后让慕尘直接去找她回来!”
“是,我马上去办。”
南冰从房间里离开了,慕夜臣也已经起身走下了沙发,幽深的眸光落在了窗外那簌簌落下的雪花上。
这个冬季,迎来了第一场雪。
缓缓的抬步,穿着病服的他已经走到了窗边,扬起的手臂好像是被赋予了什么魔力一样,在这样大冷天控制不住的打开了窗户。
一阵的风迎面出来,吹打着慕夜臣那有些弱不禁风的病服,也吹的他脸发麻。
雪花落在脸上即刻就融了,可是真的很凉。
今天的他竟然多了看雪的兴致,多少年了,他从来都不曾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过雪,每次下雪时,他在考虑的只是雪太大会不会影响任务的执行,会给他造成多大的损失。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的气温下降了不少,慕夜臣却是忘记了关窗,只是这样的注目着窗外那不曾停歇的雪,久久的都不曾移动过他的视线。
他是在看风景,可是也像是透过风景在想事情,又或者是在想一个人。
这冬日的第一场雪第一次下的这样大,大到已经成为了阻碍人们出行的暴风雪了。
“昨晚在高架桥上发生了一起追尾事故……”
第二天早上,慕夜臣手一抬打开电视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则新闻,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时,才看到那枝桠上已经是覆盖上厚厚的一层雪了,摇摇欲坠般。
远远的眺望着,盘山公路上也是那白白的一层,这雪下这样的大,看样子盘山公路也根本就没有办法走了。
正好,这几天趁着生病的时候,他也想歇歇了。
转身时,他已经拨下了南冰的电话,“南,今天不用来接我了,我想为我自己放几天假!”
他说的平静而又冷静,南冰那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的身影是怔了好大一会儿的,在他的印象中,先生也算是一个工作狂,一年到头即使在是在大年初一先生都是在工作中度过的。
突然听到放假这个词时,他突然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放下了一样,难得先生过的不再是像是一个机器了,是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