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缠爱 市长,我爱你
闵婧走出书房,低头望着手中的同意书,回想起陆母那欣慰满意的神情,一弯唇角,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当豆豆笑嘻嘻地摇晃着脑袋,扑进闵婧的怀抱时,闵婧一边抱着撒娇的豆豆,一边凝望着那一室温馨的装修,轻幽地叹息,眉眼间的幸福感,在淡黄的灯光下,慢慢地流淌而出。
幸福很简单,而她要的,也不多,只要有陆少帆,还有属于他们的家人!
接下来的几天,闵婧不是去医院陪陆少帆,就是去公司商量关于她这次重回荧屏的相关事宜,而且,她并不打算彻底返回娱乐圈,和娱乐圈的纷扰相比,她更享受现在的生活,平淡却不失温馨。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的安排,陆少帆出院的日子排在她拍MV的前一天,而且,除了她,陆少帆拒绝任何人去接她出院,而她,也注定了永远会妥协在那双温润澄澈的眸子下。
闵婧没有让陆家的司机送她去医院,而是自己开车去医院接人。
“都准备好了么?”
闵婧一边开着车,一边拨通了陆少帆的电话,当陆少帆那清润温柔的嗓音传入耳膜时,闵婧不由地扬起了嘴角。
“嗯,在等你,到哪里了?”
陆少帆话语中的欣喜让闵婧也跟着心情愉悦几分,在红绿灯前,停下车,自然地回道:“应该还要十来分钟,等急了?”
闵婧打趣地上扬着语调,望着前方的红灯,眉眼间的笑意愈发的浓烈,听到陆少帆坦然的回答时,闵婧赫然地失笑:“我马上就到,等着我!”
挂了电话,闵婧微笑地将目光随意地投向窗外,当视野中出现那挺拔修长的身影时,笑意一敛,冷漠盈上眸底。
旁边的路牌边,纪陌恒一身手工西装,倨傲冷漠的俊朗依旧,只是,闵婧看到他的一只手,扶在路牌的杆子上,浓黑的剑眉皱得越来越近,凉薄的唇紧紧地绷直,给人一种隐忍着痛苦的感觉。
看他的样子,自己还能站着,最起码说明不会暴毙身亡,闵婧懒得多管闲事,三年间管得够多了,当路口的红灯跳为绿灯,闵婧就径直踩下了油门。
车子在拥挤的车道上,缓慢地拐过弯道,后视镜内,闵婧注意着后面的车辆,余光瞟到奔流而过的轿车间,那道高大俊挺的身影,就那样,毫无预防地倒在了车道边。
车子驶入车流中,闵婧漠然地望着前方,心跳的节奏平稳如常,对于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选择了无动于衷。
再几分钟就可以到医院了,脑海中,慢慢地聚拢那张俊雅含笑的脸庞,还有那双干净得仿能看穿人心的黑眸,闵婧一抿红唇,在同一时间,倏然踩下了刹车。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明媚的小脸上闪过犹豫,一咬唇瓣,闵婧终究是没有敌得过良知的祷告,骤然旋转方向盘,火红的轿车错出了车道,在十字路口一个掉头,往来时的方向行驶而去。
如果她选择这样离去,任何人都不会指责她,她没有救这个男人的义务,单凭他们之间的恩怨,她就该袖手旁观,只是,她要是真的这么冷血,那和闵婕纪陌恒之流又有何种区别?
她闵婧是恨纪陌恒,却不会罔顾人命,见死不救,她不求大仁大义,只为一份问心无愧。
火红的轿车在路边倏然停下,闵婧一下车就看到了依然独自倒在路旁的纪陌恒,瞅了一圈周围匆匆而过的路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提供帮助。
并不能说是这年头人情冷漠,只是好心没好报的社会新闻太多,还有谁愿意冒这个风险,救人救上祸患?
闵婧站在纪陌恒身边,并没有主动去扶他,只是淡漠地叫唤着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纪陌恒:“纪陌恒,你还好吧?”
纪陌恒似乎听到了闵婧的询问,眼睑下,纤长的睫毛轻微地颤抖,幽幽地睁开了眼,在看到屹立在一旁的闵婧时,一闪而过的诧异在那苍白却不失冷漠的俊脸上,显得有些突兀。
“既然你没事,那就自己打车去医院吧。”
闵婧淡淡地说完,冷眼看着纪陌恒艰难地从地上起身,本干净整洁的西装上,是一层灰色的尘埃,他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撑地,浓黑的眉不适地拧在一块,和他那俊美如俦的外貌相比,形象十分狼狈落魄。
闵婧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发现纪陌恒可能会再次倒下去时,还是出手扶住了他,高大的身体依靠在她纤瘦的身上,显得有些吃力,闵婧强行抵抗着那股冲击力,不耐地敛眉道:“算了,我顺便带你去好了。”
说着就困难地扶着纪陌恒往轿车走去,对于纪陌恒此刻投注在她脸上的目光,闵婧没心思去揣摩,只想着快点摆脱麻烦,去接陆少帆回家。
刚走至车边,纪陌恒就突然止住脚步,没有再依靠在闵婧肩上,勉强地站稳身姿,苍白的薄唇微启,低沉的嗓音里是拒绝的意味:“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可以去。”
闵婧一愣,抬头瞅向纪陌恒,那冰冷淡漠的眸子在对上她打量的目光时,有些不自在地撇开,却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坚持,大手处于本能捂着胃部,眉头稍皱,沉敛冷酷的目光望着来往的车辆。
好心当作驴肝肺!闵婧不屑地一撇红唇,微凉的小手再次放回口袋中取暖,鼻子冻得红红的,轻哼一声,抬脚准备绕到驾驶座那边,却瞄到纪陌恒身形一晃,有栽倒在地的趋势。
大手按紧了胃部,手背上青筋突起,连那冷峻的脸庞都染上肃然的狰狞,闵婧恍然地一顿足,才想起来,他貌似有严重的胃疾!
痛到连站都站不稳,那该严重到什么地步?以他的性格,那份不容侵犯的自尊心,岂会轻易地摔倒街头,除非,是真的支撑不住那份痛楚了。
望着他越趋难看苍白的面色,闵婧往副驾驶座上一扯车门,仰着冷漠的小脸,黛眉不悦地蹙起,朝着纪陌恒冷冷地命令道:“上车,如果不想暴尸街头。”
听到闵婧那不留情面的难听话语,纪陌恒并没有如往常怒意横生,紧皱的眉头下,深邃的冷眸波光一动,分不清是恼是怒,薄唇抿紧,没有坐进被闵婧打开的副驾驶座内。
闵婧仅剩不多的善心在遇上纪陌恒那冷漠的回应后,瞬间磨消殆尽,既然人家都不领你的好意,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反手关上车门,闵婧不再去理会逞强的纪陌恒,转身疾步走向车的另一头,她没忘记,陆少帆还在等着自己!
开着暖气的轿车内,闵婧刚发动引擎,一阵寒冷的气流窜入车内,闵婧惊愣地转头,就看到车内突然多出的男人,那张冰冷的俊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有求于人的卑微。
“送我去人民医院,谢谢。”
纪陌恒最后两个字说得有些迟疑,就像是很困难地挤出唇齿间,闵婧甚至能在后视镜中,看到他别扭得僵硬的脸色,冷嘲地一勾唇角,她没有多加回应,只是将车子驶进了车道。
安静的密闭空间内,气氛沉抑得能听到呼吸声,闵婧自认和纪陌恒没什么可说,如果说她和纪陌恒之间还剩下些什么,那么就是此刻的最佳写照……沉默。
纤白的圆润指尖,轻巧地触上车头的按钮,轻柔的音乐响起,打破了彼此间死寂的静默,低悦的男声,忧伤的曲调,萦绕在车内的每一个角落。
“你曾说不想有天让我知道。
你对他有那么好。
你说会懂我的失落。
不是靠宽容就能够解脱。
专心地陪在你左右。
弥补他一切的错。
也许我太过天真。
以为奇迹会发生……”
闵婧专注地开着车,耳边环绕的歌声只是派遣僵冷气氛的需要,当歌声骤然停止时,闵婧还是不解又不满地瞅向那依靠在座位上,轻阖着眼,面色难看的纪陌恒。
“干嘛关掉音乐!”
过去的三年里,她哪有这样跟他说过话,语调里尽是不满的抱怨,丝毫未给他留一点颜面,不理会他拧紧的眉头,再次按响了音乐,却是切换到了另一首歌曲。
“总有些话,来不及说了。
总有个人,是心口的朱砂。
想你的脸颊,你的发,我不害怕。
就让时间,给我们回答。
我说我忘了,不痛了。
那是因为抬爱太懂了。
笑了,原谅了……”
闵婧眼角的余光,瞟到那只又要伸出来按掉音乐的大手,黛眉不悦地凝起,伴随着她淡漠的嗓音的,是在医院停车场内,停下的车子。
“到了,下车吧。”
闵婧拔了钥匙,就下了车,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想要快点走进医院,可是,纪陌恒却没有立刻出来,闵婧不爽地走过去,打开了车门。
“到医院了。”
闵婧的催促并没有换来纪陌恒的回答,也不见他出来,闵婧本看向别处的目光转向车内,只看到纪陌恒英俊的脸上,是失了血色的苍白,冷汗正沿着额头缓缓地滑过下颚,滴落在座位上。
他的手一直捂着胃,因为疼痛失去水分的干涸唇瓣,紧紧地抿着,硬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吟,即使此刻他可能痛到撕心裂肺。
闵婧见状,神色一怔,没有多想地就俯身,将纪陌恒连拉带抱地弄出了轿车,忍着心底涌动的排斥,搀着高大的他,摇晃着步伐,一步步走向急诊室。
急诊室没有多少病人,闵婧吃力地将纪陌恒搀扶到病床上,就有医生迎上来,询问情况,纪陌恒一脸隐忍痛苦的模样,不得不让闵婧代为回答:“他胃疾发作了,应该是长时间的饮食不规律引起的。”
医生了解地点头,就开始检查纪陌恒的病情,闵婧抬手看了眼手中的表,已经超过了她和陆少帆说定的十分钟,当即有些焦急地往门外快步而去,却被医生唤住:“家属不要离开,陪在这里。”
“我不是他的家属,我只是看他不舒服地倒在路边,才送他来医院的。”
闵婧解释的声量有些提高,烦躁和不耐全数显示在美丽的小脸上,可是医生对她的回答却是浑然不信,径直走到桌前,边开药方便道:“不认识还对他的病情一清二楚,小姑娘,情人间吵架难免的事,别动不动就翻脸说不认识,这话多伤人。”
闵婧有些哭笑不得地接过医生递过来的药方,耳边是一声循循善诱的嘱咐:“快去拿药吧,他挺严重的,需要打点滴,不然不会好,到时,心疼的还不是你。”
“医生,我再说一遍,他不是我男朋友。”
闵婧严肃的表情着实让那正在感慨的医生一愣,随即质疑地看向病床上的男人,而纪陌恒也在这里,慢慢地睁开眼,涣散的眸光透过医生,投在闵婧不豫尽显的脸上。
“她不是我女朋友……”
纪陌恒的一句话顶闵婧的十句,看到医生尴尬的神态,闵婧一抿嘴,还是拿着药单,疾速地去拿了挂点滴要用的药和葡萄糖。
“玥欣,你哥在人民医院,你来一趟吧,到时你自己打电话给他吧,嗯,再见。”
闵婧挂了电话,走回到急诊室,还没有收起电话,就看到纪陌恒面容憔悴地坐在床边,薄唇紧抿,幽然沉寂的眸子正望着门口,在望见闵婧时,有霎那的凝神,眸中是她猜不透的复杂情绪。
“医生,这是您开的药,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家属了,应该很快就会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一次闵婧没有再给医生开口的机会,犹如避瘟神般,细长的双腿大步迈出,急匆匆地出了房间,留下医生瞅着病床上,依旧看着那空荡门口的冷峻男子,无奈地摇头叹息:“看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就看走眼了呢?”
纪陌恒淡漠的眸底,是暗涌浮动的波澜,望着门口的目光,在听到医生的喃语时,莫名地黯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