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的长队,祁云夜与濮阳沛坐在马车内,驶向的方向是北夷的境地,更是皇城。舒殢殩獍谁也不知道,在北夷太子的马车里,还有一个天启的人,而且这人身份还不小,除了公孙止,还是有些将领知道祁云夜的,当初在弋城一战,祁云夜的名字让北夷忘都忘不了。
实在是,让他们棋差一招,错失千里。
“小师弟莫不是想二师弟了?”
濮阳沛眯着眼修养许久,一开口就是一句调侃。
其实他一直注意着祁云夜,自从和他进了马车,就没有见他开口,眼神清晰,也不多话。似乎跟着他去北夷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是,一个天启的昭武将军跟着他去,难道,他心里没有任何疑问吗?
即便是凌慕扬的吩咐,可是,祁云夜凭什么如此听从。
难道,就因为他和凌慕扬关系不一般?
“大师兄看来很闲。”祁云夜也睁开眼,不咸不淡的应道。
一路上,她想的就是到北夷后如何。凌慕扬让她去北夷,一开始她心里是有想法的,但是很快她就有了新的认识,而这个认识让她自己都感到担忧。想起之前辕穆蚺拿了锦囊离开,西枫国那边也是有残缺的地图的,薄衾铭有意拿全地图,凌慕扬不让她去西枫,会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祁云夜没看见薄衾铭的私诏,但是也能猜透七八分。
所以,想明白这些,她觉得去北夷的危险指数直接下降,反而,前往西枫的凌慕扬更加危险,而且,辕木修是何人,凌慕扬要从他手里拿到地图,谈何容易。一招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或许,还是太子的称呼更适合你。”她记得,濮阳沛说过,自此他就是北夷的太子,而不是瑶白派的大师兄,所以,她自动划清界限。
濮阳沛嘴唇一动,眼神微微眯起,却没有接话。
一直到了北夷的皇城,衡魏。
祁云夜没有撩开车帘,还是能听到车外熙熙攘攘的声音,有着不同于天启的感觉,粗旷,热情。
这就是北方养育出来的人啊!
“你先去太子府,有人带路。”濮阳沛下了车,吩咐一声,自己换了另一辆马车,去了皇宫。祁云夜透过车窗,看着一路的人群,仍由着马车带她去了濮阳沛的府邸。
下了马车,进了府,然后安排在一处雅静的小院落里。
这一住就是三天,濮阳沛没有露脸。府里的其他人也没有来找她,只有一个管事的来过几次,至此,就是她一个人。
濮阳沛没有动作,她,却是坐不住了。
这样的行为,无疑就是囚禁。
这一夜,祁云夜熄灯睡觉。但是不多久,小院子就开始热闹了。
微笑,她在屋内坐着,静静的等待。
很好,终于有行动了。
屋外的声响很轻,几乎是没有声音的,祁云夜没有将门关紧,那几个人一阵摸索,直接进来。待看清祁云夜好端端的坐着迎接他们,他们几个愣住了。显然是吓到的程度居多。
“太子府还有小贼,真是大开眼见。”祁云夜笑呵呵的说着,并没有任何动作。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突然跪下,朝着祁云夜说道,“公子有礼。”
祁云夜手一顿,有些不明白。
带头的一个人站起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祁云夜,她展开一看,良久才抬起头。
“你们是?”
“听从公子吩咐。”
祁云夜没说下去,摆摆手,然后几个人全数消失在太子府。
第二日,几日不见的濮阳沛终于露脸了。而且,似乎性情不好,整张脸都臭臭的。
“太子心情不好。”
濮阳沛看了眼祁云夜,直接坐下,手指弯曲成一个弧度,握着桌上的杯子,一轻一重,说道,“祁云夜,你该明白你来这里的用意。”
“北夷的形势,如今,太子之争依然不是重点。皇位的争夺,已经越来越激烈。太子是谁,根本不重要,如今的重点在于,谁有能力当得上皇帝。”濮阳沛说的很沉,也不怕祁云夜说出去,这几日他忙的焦头烂额,就是因为他的那些所谓的兄弟动作越来越大。而且,根本就是毫无忌惮,公孙止的帮忙已经不够了。
他要的,是一股鲜活的力量,注入进来,打破这一局面。只要一旦打破,他就有把握夺得帝位。
自古成王败寇,他濮阳沛绝对不会认输。这也是他今日来找祁云夜的原因。
凌慕扬的意思是等他来,但是,他等不了。
时间就是胜利,错过了,那就是万劫不覆。
“所以,太子的意思?”
“你有能力。”濮阳沛说的很有把握,“昨夜,你不是见过他们了。”
她了然一笑,果然,他一直派人监视着。不过,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她不喜。
“那又如何,我没有非帮你的理由。再者,这是你和他的约定合作,与我何干。”
“祁云夜!”
“大师兄,你急躁了。”祁云夜一声大师兄,濮阳沛立刻收回了一身的荆棘和刺,他真的过于急切了。
“你说,要什么条件。”他不信,祁云夜会真的乖乖等着凌慕扬前来,那,就不是他所认识的祁云夜。
祁云夜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等着人来。她的观念里,一切都是要靠自己。即便,这势力是凌慕扬给的。
“我要的就只有一样,那就是,你们北夷的一副残缺地图。”
濮阳沛眸中光一闪,疑惑的问道,“何物?”
祁云夜愣了愣,濮阳沛不知道?
随即,也明白里。在天启,若不是薄兮铭告诉她和凌慕扬,他们也不知道这大陆还有这么四块地图的存在。濮阳沛还不是皇帝,这东西不知道情有可原。
“等你登上皇位,你就会知道,只要到时候拿那块地图给我当作报酬即可。”
只是一块地图?
祁云夜为何如此想要,北夷有这东西?
濮阳沛疑虑了,这东西是什么?祁云夜为何执着?
“这地图,于你皇位乃至北夷的势力,毫无影响。大师兄,拿它换得你帝王的位置,没有不划算。”看出濮阳沛的疑虑和踌躇,她淡然的解释。
这地图要四块收集完全,才能算是真正的地图。而且,这只是一个传说,谁也不知道真假,那么这种毫无价值的东西,留在濮阳沛身边何用!
对于濮阳沛而言,皇位才是最重要的。
“成交。”
……
“你们,将北夷的势力全部告之与我,并且,不许惊动你们主子。”
茶馆内,祁云夜对着几个面相普通之人吩咐,那几个人一阵犹豫,开口,“公子,可是?”
主子不让公子动手啊!
要是公子有什么危险,他们绝对完了。
“你可以不按我说的做,那么就是我独自行动,到时候,你更加不能交代。”祁云夜笃定且自信,凌慕扬定然有所吩咐,但是,她就要反将一军,她不能让远在西枫的凌慕扬分心,即便她知道他会赶来北夷,但是,她想处理好这里,而不是让他来收拾。
她不想,也不会做一个弱者。
躲在他背后的一个无能之人,祁云夜,永远不是懦弱的代名词。
“可想好了?”
喝茶,听曲,她不急,有的是时间给这些人考虑。
不出一炷香,那些人似乎认命了,“一切听从公子安排。”
笑,这样,就可以了。
出了茶馆,祁云夜已经是一个人。那些人,就像是根本没出现一样。走在北夷的皇城,衡魏的大街,祁云夜说不出的感觉。
真的很粗旷啊,抬头看看天空,真是亮,真是蓝。
湛蓝色,头一次见到。难怪北夷的人性情都如此爽朗。
不过,濮阳沛是个另类。估计是天启待的时间多了。祁云夜忍不住吐槽。
“你?居然是你!”
一声熟悉的女子声音,祁云夜不用抬头,就知道遇到谁了。
一阵头大,果然和预想的没错,真的在北夷啊!
翁若仪带着几个下人婢女,在街上走着,心里原本就装着事情,不巧,遇到了一个让她觉得十分熟悉的背影。追上前一看,真是让她觉得惊讶。他怎么会在北夷?
“云夜,居然是你!你竟然敢来北夷!”翁若仪的那股子火又冒出来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当时受的那么点气。她翁若仪是谁,那可是北夷的郡主,是北夷重臣之女,在北夷,除了那些娇滴滴的公主,她就是第一人。
北夷第一有名望的小姐,多少人攀附的对象。
可是,在瑶白派,自从遇到云夜,她就觉得一切被挑战了,这个家伙就是处处挑衅她。
今日,这个人还敢出现在北夷,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到了她的地盘,她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将这个小子给我绑我,带回府去。”翁若仪露出一抹冷笑,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个小子跪在她面前,求饶的情景。
“呵呵,看样子师姐还是云英未嫁啊。”祁云夜看着翁若仪的打扮,冒出一句。
十八岁的翁若仪,彪悍的模样,祁云夜想象着这凶狠的女人如何选夫,一阵恶寒。不由得开起了玩笑。
哪知,这句直接戳到翁若仪的痛处了。这就是禁忌,这是她的禁忌。这个该死的家伙!
跟在翁若仪身后的一群人,害怕了,尤其是看着祁云夜,眼神带着怜悯。这个年轻人得罪他们小姐,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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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愣着做什么!”翁若仪大喝一声,那些人才反应过来,于是一拥而上。奈何,祁云夜就像是玩耍一般将这些人耍的团团转。
“云夜!”翁若仪挥舞着鞭子,狠狠的西来,祁云夜一个眼神,马上就暗下来。翁若仪这是要她命,好狠毒的一鞭。若是她躲不过,几乎就要抽端她的骨头。
翁若仪的功夫,她知道不若。
这一鞭,一般人几乎没命。
原本以为只是凶悍点,不想,心肠还如此歹毒。
一个用劲,她将那鞭子抓住,狠狠的一甩,直接把那鞭子夺过来。顺带着,把翁若仪给甩了出去。
翁若仪哪里知道祁云夜的功夫如此厉害,拼尽力气的一鞭,反而自己重重的摔倒在地。一个吃痛,险些疼的出声。
“你个家伙!”翁若仪瞪着祁云夜,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就想把人生吞活剥了。
祁云夜收起鞭子,眼神不似玩笑,冷冷的看着翁若仪,“如此歹毒,迟早报应。”
“你!”
说着,祁云夜也不顾,离开。
“你等着,我告诉我父亲,你跑不了!”
祁云夜步子一停,翁若仪站起来,看到祁云夜停下来,以为他怕了。“怎么样,现在知道怕了,你就给我道歉!”
“确实,你果真多事。”
“啊!你干嘛!”
在翁若仪的叫声中,祁云夜直接虏人走了。留在一群目瞪口呆的下人,很久才反应过来。
小姐被劫了!
快告诉老爷!
祁云夜点了翁若仪的哑穴,然后带着人回了太子府。一路来到濮阳沛的书房,将人一扔。
“你!云夜,你个王八蛋!”翁若仪痛的四牙咧嘴,还不忘骂人。
濮阳沛看着祁云夜将翁若仪带回来,直接皱眉。他要做什么?
“你这是何意?”濮阳沛问道,凝目看向祁云夜。
“啊!太子殿下!”翁若仪这时才看见濮阳沛,惊吓道。“您,您怎么在?”
“这是我的府邸。”
翁若仪默了……
“你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濮阳沛不理会翁若仪直接问祁云夜。这大白天的带翁若仪回来。
“你该问问这女人。”祁云夜坐在位子上,稍稍躺下,靠着舒服的姿势。没打算解释。
“若仪?”
“太子殿下,这小子……”扒拉扒拉,翁若仪的三寸不烂之舌,发挥功效之大,连边上的祁云夜都忍不住想要说,这女人实在是厉害,颠倒是非的本事,大。
“太子殿下,你快处置了这小子。说不定,这家伙是天启派来的间谍。”
翁若仪瞪着祁云夜,她却觉得头顶黑线不断。
“果真是要处理。”濮阳沛沉思一会儿,说道。
翁若仪一喜,“太子殿下?”
“来人,请丞相大人来太子府一趟,就说,翁小姐在本太子府上。”
“太子殿下!”
“坐下。”濮阳沛呵斥,翁若仪这才闭嘴乖乖的听话了。
祁云夜却明白了,难怪这女人如此嚣张,原来是由一个当丞相的爹,而且貌似,这丞相和濮阳沛是一伙的。
很快,北夷的丞相来了。
看到自家女儿真的在太子府,就是一顿好说。然后才毕恭毕敬的问候濮阳沛,“太子殿下,臣管教无方,让太子殿下亲自出面,臣这就领着小女回去,定是严加管教。”
“爹,不是的。我跟您说,这个小子是天启人!”
“若仪!”濮阳沛来不及阻止,翁若仪已经说出来了。翁丞相大惊,看着屋内还有一个人,年轻的少年,正看着他。打量的十分起劲。
“太子,看来这丞相大人还不是和你一伙的。”
濮阳沛脸色倏地沉了,看着翁丞相,“丞相大人,看来我们有必要说说。”
翁丞相老脸一耷拉,十分的憋屈。本来他就还没决定支持那个人,这么一搅和,他若是不支持太子,那就休想或者走出去了。
“太子殿下,臣!”
“来人,带翁小姐下去。”
“不要,我要留下……”翁若仪的声音最终淹没了,屋内只剩下濮阳沛,祁云夜和翁丞相。
这时,祁云夜才算是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衫,“太子,我这回算是给你拉了一个得力助手,你怎么谢我?”看来这一处闹得有些意思。
“你说呢?”
……
翁丞相听着这些,看着两人的往来,冷汗直下。他不是傻子,即便是傻子也看明白恶劣。他们的太子只是连通天启的人?
这……
“翁丞相,不知丞相有何说话?”濮阳沛一会黑脸,一会儿白脸,这会儿又和蔼上了。
翁丞相笑得难看,“听从太子吩咐。”
濮阳沛这才露出笑。
出了濮阳沛的屋子,人还没走多远,就遇到了翁若仪。果然,阴魂不散。
“师姐,等我?”她也不急着回去,于是停下来。
翁若仪脾气冲,但是不代表没脑子,刚才是在火气上,这会儿在外面站了许久也明白了大概。这云夜是濮阳沛带来的,是太子府的人。而眼下,这争夺帝位如此激烈,这……
翁若仪想的一身冷汗,于是,就等在这里,果不其然,看到祁云夜走出来。
“你是,太子殿下的人?”
“你是北夷人还是天启人?”
“喂,云夜,我和你说话呢!”
她掏了掏耳朵,这才说道,“有区别吗?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翁若仪一愣,有区别吗?好像是没有区别。可是……
“我只说一次,有些事,还不到摆在明面上,有些话,也不是你能说的。做任何事做好先想清楚,否则,”祁云夜冷然,“祸及全家,那就是你的责任。”
说完,留在惊呆的翁若仪,回自己的小院子去了。
这话,她本不想说,但是,她就觉得这情景如此相似,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出于不忍,她提醒了翁若仪。希望她不要犯错。这也是她的恻隐之心了。
言尽于此,若是翁若仪还是不明白,那就怪不得任何人。
不过,看那翁丞相,不是好捏的柿子,这话,估计等他们回了自己的府里,还会再一次说给翁若仪听。
不过,这一处闹得,看来濮阳沛有一番解释了。
而且,这丞相估计是被他实实在在的拉拢过来了。
果然,第二日,皇城到处都是传言。
而让祁云夜觉得有趣的是,濮阳沛看上丞相之女翁若仪,这事,有意思啊!
“太子,恭喜了。”
濮阳沛眉头一皱,自然知道祁云夜这恭喜何来。心里一阵烦躁。“你可是罪魁祸首。”
她无所谓的笑道,“但是多了这么一大助力,娶了她又如何。不要忘了,帝王永远是三宫六院,若是丞相之女在你手里,你登上帝位只有好处。”
而且,这翁若仪似乎真的有些喜欢濮阳沛。
濮阳沛沉思,确实,这是一件对他有利的事情。
但是,听到祁云夜这么随便的说着,有些不舒服。
“准备如何?”
祁云夜收起笑,正色道,“等行动。”
她做的功夫都全了,而且是双重的安排。这点,濮阳沛不知道,这是她自己的安排。她不信濮阳沛,所以,自然安排后后路。
濮阳沛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祁云夜也起身回屋。坐在桌前,拿出那个挂坠,看着有些出神。这少女的玉,在她身边好一些时日,越来越发觉玉质在变,更加的光洁,更加的暖手。
少女的刻画,越来越生动。这就是凌慕扬给她的挂坠。
这么摩搓着,心里也想起了好久没见面的人。
来了北夷差不多一个月了,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是,独独没有他的消息。几日前,她派了人前去西枫,想要知道凌慕扬的消息。但是,同时又嘱咐不要让凌慕扬知道这里的事情进展。
虽然,她知道这事情迟早会让他知道,但是,却瞒的一时算一时。大不了,等他来了再解释。
她还是担心,他在西枫的境况。
又是七月中,想起凌慕扬的脸,祁云夜没有由来的有些沉默。
但很快,这些思绪都掩盖住了。
“什么事情?”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祁云夜不觉得奇怪,这些时日,她已经习惯了。当她清楚知道凌慕扬在北夷的势力时,她还是愣了一把,有些不可思议。同时,她也可以估计,在其他三国,凌慕扬的势力也绝对不会小。这个男人,她一直低估了他。
“公子,这是西枫国的来信。”
来人将信件递上来,然后又消失了。
祁云夜打开信,看着熟悉的笔迹,心里一热。
凌慕扬居然写信了?这是他第一次写信呢。
慢慢展开,刚劲有力的字力透纸背,却那么的让人觉得柔和,因为字里行间都是温柔的语句。祁云夜一边看一边笑,那笑不自觉的扩大。等到全部看完,祁云夜就起身将信收进自己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写的信,她还真想好好收藏。
不过,却有些皱眉。在信里,凌慕扬说西枫那边的事情能够快解决了,要过来了。最迟也是这个月末。
这么快,不可能啊!
难道是因为担心她,所以?
信的日期来看,他应该还不知道她已经在北夷这边动作很大。看来,要在这个月末将事情全部安排妥当,她不想他急急的赶过来。
想了会儿,祁云夜索性出去了。
而此时,衡魏这个皇城的动荡才刚刚开始。
北夷的皇城,透着一股硝烟,弥漫在各处。
除了太子濮阳沛,二皇子,四皇子,还有其他皇子,有能力的都在一争高下。而这一切的源头,便是北夷的皇帝快不行了。
不同于薄衾铭的那次,这北夷的皇帝,是真的不行了。
垂危之际,心有余而力不足。遗诏迟迟没写,如今却也再无能为力。看着一城的混乱,躺在床上,叹息,沉痛,悔恨。
若是这一切在之前安排好,那么,北夷就不会有此一劫了……
北夷皇帝如是想着,在寝宫内长叹。
“这就是命啊~”
“是不是命,现在还为时尚早。”
“谁!?”
皇帝病弱,但是精神头还在,这屋子里突然的出声,让他警钟打响。
“是谁,何须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是否想稳下局势。”床头外,屏风处,一个身形走出来。
笑意横生,看着床上的北夷帝。
“你是谁?”北夷帝大惊,这个人竟然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此,到底是谁?
祁云夜笑了笑,这北夷帝还真是警觉,都快死翘翘了,还执拗什么。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想问皇上是否还有心结束这寝宫外皇子之间的斗争?”
“若是有心,那么,我可以帮忙。”
祁云夜继续说道,“当然,有条件。”
北夷帝看着眼前的少年,这年纪和他最小的儿子差不多,这个人竟然信誓旦旦的说可以结束这争夺。
“朕如何信?”
祁云夜也不恼,走进北夷帝,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北夷帝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开口,“所以?”
“所以,看皇上中意的是谁登上这帝位。”
她知道,北夷帝中意的是濮阳沛,对濮阳沛的栽培是人人所见的,而且,宇文及这样的人都在他身边,北夷帝的心思很明显。但是,濮阳沛的母妃地位太低,这也是其他皇子争夺原因。濮阳沛娘家的势力,太弱。
北夷帝不语。
“是太子殿下。”
“你!”
祁云夜笑道,“如此心思,皇上不说,也是明了。”
“你想要什么。”沉默许久,北夷帝开口。这眼前的少年,他信他有能力,而且,但是这份胆魄,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到。
“皇上如此英明,我要的不多,不要北夷一寸一土,就要一件东西。”
“北夷的残缺地图。”
北夷帝瞳孔急速长大,有些不敢置信。看着祁云夜,惊愕,说不出话来。
“你究竟是谁!”
她笑,这一残缺地图,有必要如此大反应么!
真是,……
“我?一个无名小辈。”
“皇上可以考虑。”
寝宫突然陷入沉寂当中,“朕答应。”
“如此,甚好。”
“名字,你的真实名字。”
祁云夜脚步一顿,笑了笑,“祁云夜,我的名字。”说完,大步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而这,也让她错过了身后北夷帝脸上的惊讶和恍然的神情。
祁云夜……
祁家……
……
接下来,北夷的各方势力开始动作了。
而濮阳沛却一直原地不动,冷眼旁观。到了最后关头,他才各方位出动。而这一动,不是游戏般,而是狠狠的反击。
祁云夜将手上的势力全部出动,在后方全力配合。而最好的一个理由便是各皇子逼宫,太子全力守护。祁云夜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人进了北夷帝的寝宫,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北夷帝除了一开始的惊慌,剩下的都是麻木。尤其是见到祁云夜之后,还有他自己的儿子濮阳沛。
四面楚歌,差不多就是说的濮阳沛的情况,但是却在祁云夜的身后帮助后,一切迎刃而解。而就连濮阳沛自己也不知道,祁云夜何时拿到了他父皇的诏书,而这上面是北夷帝的亲笔签名,由不得众人不信,祁云夜拖着奄奄一息的北夷帝亲自出现在大殿之上,而这圣旨就是北夷帝亲自宣布。
“该死!”
祁云夜听到一声低咒,笑了。即便千防,她也将北夷帝成功带出了。而这一效果远比他们呢争夺来的有重量。
濮阳沛毫无悬念的得到北夷的帝位,而在这之后,北夷帝就一直陷入了昏迷。
翌日,濮阳沛登基,而这场混乱中,尤其是明显的几个皇子,濮阳沛毫不留情的处置。剥夺权利,判处幽禁,濮阳沛没有将他们斩杀,以仁慈的方式处理。但是,这终身幽禁对他们而言,更是责罚。
这一切看似平常,却实际处理起来困难险阻,祁云夜二话不说,在后面运用势力一处处化解。
两人,一个明一个暗,运用差不多半个月才将这局势控制住。
“云夜,这次,谢谢。”濮阳沛站在大殿外,看着苍茫的天空,说道。如果没有祁云夜,没有这一股力量的注入,他不会如此顺利,而且在登基后祁云夜的手段更是让他见识到。
即便这势力是凌慕扬的,但没有祁云夜的领导能力,就算是庞大的力量,也是一事无成。
“我只做该做的,而且,我拿该拿的。”
“这地图?”
濮阳沛想起昨夜,父皇将地图交给他,那眼神让他一直疑惑。
“这地图,那个人拿去,终究是命运啊~”
濮阳沛一直不解,他父皇的话,而在这话说完之后,北夷帝去世。
当上太上皇不久,就离世。
“地图?呵呵。”祁云夜没有说话,看了眼北夷的皇宫,走出去。
一切该落幕了,而北夷的事情,接下来就不是她的责任。算算时间,嗯,凌慕扬也该来了。
祁云夜出了皇宫,并没有去濮阳沛曾经的太子府,而是直接去找凌慕扬的势力圈。等她人到了那边,二话不说,快马加鞭,就是离开了北夷。等到濮阳沛反应过来,人已经去了好久。
……
“公子,主子的信。”
祁云夜离开北夷,一路就是往西枫的方向前去,她已经命人告诉凌慕扬她离开了北夷,正前往西枫和他汇合。
将信接过,拆开。
祁云夜噗哧一声笑出来,然后整个人歪在马车内,笑得很没形象。
她想过凌慕扬知道她不听他的话,擅自将事情提前会有反应。但是却不想他一点严肃也没有,反而是……
云夜,你就是欠收拾。
祁云夜看着信的最后这么一句话,没觉得任何恼火。反而,感觉到心里一阵暖流滑过,丝丝的甜蜜。这话,说的很霸道,又有些蛮不讲理。但是却将凌慕扬的感情跃然纸上。她甚至可以想象,他在桌前写这句话时是什么表情,那眉头应该是皱的紧巴巴的。
“还有几日到西枫?”
“差不多两日,明日日落之前就可以到了。公子有何吩咐?”
祁云夜笑着摆手,又放下车帘。拿着这封信,干脆闭眼睡觉。
明日啊,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在北夷待了差不多两月,明明是那么短暂的时间,若是以前她根本就不会察觉,但是如今,却仿佛过了很久。一直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一个严肃的人,这两个月,还真的有些空落落的。
祁云夜失笑,自己真的是有些喜欢他在身边的感觉,有一个人陪着,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会和她一同进退。他会是她的后盾,会是她的前锋,而且,总是给她一丝渴望的温暖。
贪婪的吸取着,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舍不得这种感觉。
这种,除了父母给予的温暖,另外的一种让她心里柔和的情感。
凌慕扬,明明是一个冷的掉渣的人,可偏偏,让她觉得这个人给予她的是热情似火的温柔。
……
西枫国。
凌慕扬听着属下的回报,没有越发的紧。
她竟然真的就这么做了,而且偏偏在他告诉她不要动手之前,十几天都等不及。但是,又将北夷的事情完美解决,落幕。他一直清楚她的能力,也相信她的手段,这北夷的事情,助濮阳沛登基不难,可,他不想她冒险,哪怕,这一丁点的可能。
该死,他就是顾不及这些。
一面和他说好的,一面就大刀阔斧的做着。
祁云夜,她就真的觉得他会没有任何反应?
还要他的属下瞒着他,好,很好!
凌慕扬听着全部的事情经过,一颗心跳得很快,那些出其不意的举动,本身带着的危险,好在现在她没事。他不敢想象,她若是真的有事,他会不会原谅自己。
若是她有事,他当初让她去北夷,会不会是他最大的错误。
“他们何时到达?”
半响,底下的几个人都惊恐的浑身发颤时,凌慕扬说话了。
底下人悬着的心这才落地,还好,主子没有……
“公子带话,说明日日落便可到达。”
明日日落么?
“你们前去迎接,避开西枫的眼线。”
“是。”
一天一夜过得很快,祁云夜到达西枫境内,刚巧是太阳西下的时刻。晚霞余辉照亮着大地,带着浓重的一抹霞彩,呈现鬼魅的红紫。像是浓的色调过了头,又像是被可以图染一样。她站在西枫的皇城内,这一处极其喧哗的地方,一身白衣,被霞光照得点点色彩。
没错,此时的祁云夜在西枫皇城,丰泽城内。而她所处的就是丰泽城内最大的酒楼,丰泽浩园。
一处三加三开外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立体式酒楼,一处酒楼,客栈,茶馆,赌场,甚至乃至青楼浴场都合为一体的全方位式酒楼。
她直接进了最上层的住客房,而其他人就直接散去化整为零。
她来了已经几个时辰,而那个说要“教训”她的人,却一直未出现。
连个面都未曾露过。
不远处,夜夜笙歌,夜很快就来临了。
欢声笑语,在这酒楼内,似乎是欲望的天堂,无尽的欢乐之所。纸醉金迷的世界,与现实连着边,却根本看不到现实的源头。
祁云听着这些声音,发笑,这处酒楼,单不说是奢华程度,就是构想都是极其完美。而且将人的欲念发挥到极致,除却金钱,这里更是一处欢乐场。
“公子,这是发什么楞呢?随了奴家下去如何?”
身后一道魅惑的声音响起,祁云夜回头就看到一个女子,妖娆的勾画着身躯,朝她走来。她看了眼身后,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出了客房,来到了过道上,而且已经走得很外面了。
“不用。”避开厚重的香味,祁云夜直接闪开。
她还没兴趣干这些,这里,嗯,太靡乱了。
女人哪里肯如愿,祁云夜退她就前进,一个劲的发挥着她的邀客特长。
最后,祁云夜直接快步闪人,回到房间。将门关上,才拍着胸膛,有些吃不消。
“真是够热情。”
“是吗?”
祁云夜的手一僵,听到这声音,有些惊喜,也有意外。
身后很快就有人靠近,却停在她三步开外,清冷的声音在一次想起,“看来,我们的昭武将军过得不错。”
她苦笑,哪里不错。
“你来了。”
回头,就对上凌慕扬的视线,直勾勾的带着一丝冷,却还是掩不住灼热气息。
看了半响,凌慕扬重重呼出一口气,快步的走近她,将人抱紧,揉进怀里。
“以后,不要如此。”
她被抱得有些憋闷,然后就是一股子喘不过气的感觉。奈何,这男人似乎还觉得不够,将她狠狠的压向他,直到将她的呼吸都夺干净了,才算是放开一些。
“咳咳~”
“凌慕扬,你先放开我。”
“不放。”
祁云夜用力推开,但是男人纹丝不动,推的力道大了,凌慕扬索性将人直接抱起,走到了床头狠狠的扔进去。
祁云夜一个不察,就这样重重的跌落在床内,眼前一道高大的身影将她的视线遮盖住。她看得不清,却清楚感受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很反常,很要命的感觉。
背着光的投影,斑驳落下,与屋内的光混合在一处,似明,似暗。似波动,似流淌。
一种暗涌的情绪,在空气中一点点的弥漫着。
“你!”
她刚想要坐起来,身上突然一沉,整个床就深深的凹陷下去。
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一个你字就这样被淹没在烛火当中。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躲闪,甚至来不及反抗。
温软的触感就这么扑面而来。
“唔~”
凌慕扬将她的双手死死的扣住,不留一丝空隙。另一只手撑着床面,不将重心压在她身上,整个人,大半个身体几乎与她重叠着,一身墨色,一身雪白,黑白绝对的对比,在锦被床内格外耀眼。
他就是那么噙着她,剥夺着她的呼吸,不让她出声,只听得到一声声呜咽。
祁云夜整儿人被压住了,而且,该死的刚好让她全身毫无着力点,就这么被压着,霸道的力量灌注在她身上,似乎蓄势待发,却又蛰伏不动。
只是,偏偏不让她有所动作。
她抬起眸,就到男人似乎满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处,因为不断的扭动,衣服散开了些。
一处瓷玉凝雪的肌肤,瞬间,让伏在她身上的男人眸光暗下来。
“云夜,还记得我给你的信吗?”
“唔~”
“凌慕扬,你~”
看到怀里的人有些羞恼的神色,他笑了,带着些邪气,又有些无赖。“我说过,你就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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