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王请按爪
自从萧源跑下山坡,毅然跑进已经变成火海的鼎城时,龙承运的脸色阴沉得似乎天都要塌下来,几乎咬牙说出两个字来:“灭火”
若是别的高官富家子弟,没了也就没了,这些人背后的家族也不敢追究,谁叫他们如此不争气,战争本就是残酷的地方,若是没有死亡的觉悟,那就别来,只是,有那么几个人,是绝对不能死的,萧源便是其中之一,他的父亲是权倾一方的王爷,若是萧源在这里没了,上面追究下来,绝对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
况且,风尚国的大部分士兵都被困在了鼎城,后方肯定空虚,鼎城绝大部分的军队都去偷袭后方,不管火灭不灭,这都是一场必赢的战争。
此刻,天还下着雨,想要灭火其实很简单,把那些堵住的下水道全部重新疏通便可以,那么那些柴油便会和雨水一起,流进下水道,下水道空气稀薄,就算燃烧,也烧不了多久。
只是,先前为了将几十万的敌人全部葬送在此,几乎将鼎城所能找到的柴油全部翻了出来,打翻在地,再加上有些地方又离下水道有着一段的距离,想要流尽,至少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而在这半个时辰时间内,足以将一个修为的士兵活生生的烧死,而像萧源那般修为的人,则可以活下来
桑九月跌跌撞撞地在哀嚎遍野的街道上走着,身边到处都是火焰,裸露的肌肤上似乎能感受那灼热的温度,凭借着高强的修为,还能勉勉强强抵挡一番,而身边那些一直保护着她的士兵,就在她的面前,被活生生地烧成了一对黑炭,耳边,似乎还围绕着那些士兵凄厉地尖叫,无处可逃,到处都是火,前一步是火,退一步是火,明明是在下雨,为什么这火却无处不在
捏紧了拳头,心中默念着,龙承运,你好狠的心
一不小心,脚下被一具全身还在火中抽搐的尸体一袢,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带着柴油的雨水溅了她一脸,温度高的似乎要将她的脸都给毁了
不断用着体内的灵力裹着身体,隔绝着身外的高温,体力在以疯狂的速度丧失着,这么一摔之后,竟然有些爬不起来,手撑着地面,雨水顺着她的指缝中流过,柔柔的,却带着毁灭。
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即使最近这几年因着一刻不停的训练而使得体内的灵力雄厚不少,但也经不起如此的消耗,她快要撑不住了
鼎城的周围,站满了云横国的士兵,一旦发现有人想要冲出去,杀无赦,那些被火烧得神智狂乱的人简直就像是一块豆腐,一砍就碎,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桑九月讥讽地一笑,就连自家死里逃生的士兵都不放过吗?
可马上又仔细一想,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这些守城的士兵早在火燃起来的那一刻,便彻底地明白了龙承运的用意,就算对着龙承运有着崇高的敬意,但也经不起那时的悲愤,他们,被当做了炮灰的棋子,怎么能不怨,谁都有父母妻儿,谁又愿不是被敌军的刀枪刺死,而是死在自家的火焰之上?
而龙承运又怎么会允许有着对他有怨的人存在
吞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在灵力不断消散的情况下,桑九月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体内像是有着什么东西想要冲破身体的阻碍飞出来,那样强烈的感觉,强烈到她几乎认为她这一次能够活下来。
“桑九月,桑——九——月”
有谁在叫她,桑九月挣扎了一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竟然看见在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她认为不会出现的人,轻轻一笑,鼻子有些酸意,那个傻子
萧源在看见倒在地上的桑九月时,欣喜一笑,就要冲上前,可就在这时,几滴不受自然控制的雨滴溅在他的脸上,力道重得让他无法忽视,侧眼一看,便见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向他砍来,大刀经过的地方,雨水呈扇子般扩散开来,那样的触目惊心。
萧源身子一弯,躲过了大刀的攻击,脚尖顺势一踢,踢上了对方的小腹,一用力,偷袭的那人便瞬间抛飞开来,倒在地上,被大火淹没,一人倒下,又有人陆续赶了过来,用着消耗生命力的方式攻击着萧源,不求打伤他,更不求打败他,只想不断地消耗着他的灵力,让他们即使死了也有着一名位高权重的王爷世子陪葬,尽着自己微薄之力,让萧源葬生于此
开始的时候,萧源还有游刃有余的面对,可来犯的人多了,再加上还要抵抗着火焰的高温,体内的灵力以惊人的速度消散着,在应付敌军时,也慢慢变得吃力起来。
桑九月一直在一旁干着急,可因为体内不知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撕扯着她的身体,对她的身子没有任何的伤害,却间接地限制住了她的行动力,此刻,她连抬起一下手臂都显得力不从心,更别说站起身来去帮忙。
火还在燃烧,高高的温度不断地将雨水蒸发,显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异常的朦胧,恍惚间,桑九月看见萧源的手臂被刺了一剑,鲜血喷洒而出,心中一疼,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捏拳头。
啊——
桑九月仰着头高声尖叫一声,紧接着——
吼——
一道野兽的怒吼响彻在整个天地间,天地震怒,一道依稀能瞧出是金影豹的虚幻影子出现在了鼎城下,瞧着入目所及之处,全是红通通的火焰,再次高声怒吼一声,抬起巨大的爪子,朝着鼎城中狠狠一拍,地上溅起巨大的水花,本就烧得腐朽的房屋一片又一片地倒塌,死伤无数
将因虚弱而瘫软在地上的桑九月轻轻放入爪中,放在自己的背上,然后高高抬着头,冰冷的视线望着四周,这一刻,它就像是踏着火焰而来拯救公主的骑士,震撼了所有的人
“兽——兽王的——守护?”龙承运只觉得自己的喉间有些干涩,目光中死死地盯着鼎城中央那个庞大的身影,明明是一道虚幻的身影,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力。
突然想到那天松宁见到桑九月时惊恐的神情,猛地朝着左右吼道:“松宁呢,把他给我叫过来”
松宁因为不忍见这一残忍的情况,又无法劝说龙承运改变主意,早早地便到后山地另一方呆着,躲进临时搭建的屋棚中,有些闷闷不乐地观看着眼前的雨景,突然听见一声兽吼,陡然激起了他心中最为恐怖的回忆,吓得整个身子一跳,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
紧接着,一名小兵冲进了屋棚,一见松宁,拉起他便走,因为那声兽吼,松宁的腿还有些软,整个人几乎是被那名小兵拖着走,等到再次站在山顶上,看着山下那巨大的虚幻身影,整个人一呆,再也控制不住,整个人跌倒在地,瑟瑟发抖,他根本无法忘记当初阿豹是怎样的横空出世,用掌握着一切的姿态逼着他和三木发出血誓,对阿豹的恐惧,早就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上下两排的牙齿开始打架,尽管阿豹并不是实体,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影子就足以将他的勇气全部击溃。
似乎感觉到了松宁的存在,阿豹虚幻身影那冰冷的眸子忘了过来,冷冷地望了松宁一眼,随即便移开了实现,可就这么淡淡的一眼,却让松宁这个人如坠冰窖,整个人抱成一团,缩在龙承运的背后,眼泪一颗一颗地留下来,压抑着哭声,嘴里不断叫唤着:“三木,三木——”
龙承运见松宁如此惊惧模样,皱了皱眉,想来也问不出个什么东西,倒不如等对方冷静下来再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人将松宁给带下去。
而桑九月这边,这冒出来的虽然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没有神智,没有感情,但那种维护桑九月的思想似乎已经进入了它的骨髓,在将对方放在自己身上时,生怕那淅淅沥沥的雨水会打扰到她的休息,连同天上的雨水都给隔绝了。
桑九月触摸到那久违了的皮毛,双眼忍不住有些湿润,手有些颤抖地抚摸着那些柔软的毛发,五年了,五年来,这身影每次都在梦中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抓不住,摸不着,而如今,终于能够切切实实地看见了。
可能是身体太虚弱了,连带着心也跟着脆弱起来,让她直想抱着阿豹痛哭一场,双手伸开,环抱着它,紧紧的,可马上,桑九月猛地支起身体,想起了还在地上承受火焰灼烧的萧源,抿紧了唇,如今的阿豹只是一个虚幻影子,虽然会保护她,但这只是本能,哪里会听她话将萧源给接上来。
拿出纳米戒中的绳子,拉长了甩到萧源的面前,大吼道:“萧源,快上来”
此刻,萧源也顾不上初见阿豹影子的震撼,借助了绳子,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翻了几下,便到达了桑九月的身边,于此同时,在他刚离开里面时,阿豹怒吼着一拍爪子,一时间地动山摇,鼎城中央立即出现一个大坑,屋子,水流,纷纷向下陷,声势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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