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和水宝宝无处可去,干脆就留在这个村子。
依照水宝宝的想法,随便找个人家就住了,但是侍墨死活不乐意。
寄人篱下的日子他过得够了,只想有个自己的小家。
他用了几天的功夫,在宅院的靠南墙收拾出一间勉强能住人的小屋子。
村里不少人都很喜欢这两个孩子,纷纷过来帮忙,拆了南墙,露出小屋,又帮他砌了一道矮墙,与后面的大院隔开,形成一个独立的小院子。
雪白兔精帮了不少忙,他说话算数,果然跑来看他们,在侍墨的装聋作哑佯装不知中,用妖法把简陋的小屋弄得可以住人。
那个美丽娇气的蝶妖也跑来玩,不知从哪弄来一些暖和的被褥让他们盖,并让他们放心,说这些东西是从别的地方偷来的。
侍墨的道德观也不是很强,所以不觉得蝴妖的做法有点可耻,反而很感谢这些好心的妖精,不知道怎么谢人家。
白兔还好说,腼腆地笑着摇头,蝶妖却豪不客气,一把搂住水宝宝,笑着说:“把这个漂亮小仙童送给我玩就行。”
侍墨当然不肯。
蝶妖说:“我用珍珠跟你换他,好不好?你看,这么多珍珠呢。”
侍墨还是不肯,不过趁蝶妖对水宝宝流口水的时候,偷偷抓了一把藏在怀里。
蝶妖想了想又说:“不然你让我亲几下,你长得很漂亮。”
侍墨心里骂:什么好妖精,和邢宣他们家人一样,禽兽。
蝶妖笑着说:“我是蝴蝶,不是禽兽。”
侍墨面红耳赤地跑一边装作扫地,同时纳闷:别人家的妖精怎么都那么厉害?我家这个小妖精怎么只会吃,只会装小狗?
侍墨和水宝宝在这住了几天,都是有好心的婆婆或大娘大婶叫他们一起去吃,或是有漂亮的小姑娘红着脸送来吃的,等小房子收拾好了,侍墨就不肯再吃别人家的东西。
拿出一粒上次偷蝶妖的珍珠,跟离他家最近的李婆婆换粮食,自己学着做。
李婆婆家里也没多余的粮,就帮他去城里把珍珠换了几吊钱,买了一点粮给他。
侍墨不但跟那些女人学着做饭,有时还学着跟村里的男人们下地学着干农活,只是他年少力微,长得又纤细漂亮,男人们都舍不得让他干活,让他在一边看看就行。
到了地里,侍墨这才明白那些人让他去家里吃饭是多么的好心——从收了麦子后就一直没下雨,已经两个多月了,地里干得都裂了口,男人们想尽办法引水,也无法解决地里的旱情。
李婆婆抹着眼泪说:“今秋要是再不下雨,这庄稼就得旱死了,冬天怎么过啊?”
侍墨问:“你们怎么不求雨?”
李婆婆唉声叹气:“怎么没求啊?三牲六畜,可是没用哇,龙王爷愣是一点雨也不下,这河里的水都快干了,以后想喝水都难了。”
水宝宝眨着乌溜溜的眼睛,脆声说:“三牲六畜有什么用?有的人为了求雨,还用童男童女祭祀龙王河伯呢。”
李婆婆的小孙女顿时吓白了脸。
水宝宝接着说:“其实他们都错了,祭河伯龙王有什么用?他们都归水神大人管,而且这雨是玉皇大帝下了旨才管用,雨师讨了玉旨去水神要我们水宝宝,然后才能下雨。依我说,真要求雨,还是得求玉皇大帝和水神。不过水神下凡了,我正在找他呢。”
侍墨闭了嘴,对于这天上的事,自然是那个曾为水神属下的水宝宝懂得多。
李婆婆怜惜地看着水宝宝,好好的一个孩子,空长了一张讨人喜的脸,却是个傻子。
对于水宝宝的“疯言疯语”,侍墨坏心眼地解释:他小时发热,烧坏了心智。
侍墨叹了口气,望望院外万里无云的蓝天,心里很是郁闷: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想安个家,居然又闹起了旱灾。
搬着小凳子从李婆婆家回自己的小屋后,侍墨倚在窗前发愁,眉尖拧得成一个疙瘩,“浅红,给我讲讲水神的事吧。”
水宝宝两条胳膊搭在窗台,下巴搁在胳膊上,眼巴巴地看着天空。
“水神的宫殿是天上最美的宫殿,白云为基,晶冰做瓦,莹雪为壁,水神大人就住在那里面……”
嫣红的小嘴说啊说,说啊说,说得金毛小狐的碧眼变成星星眼。
吱吱吱,吱吱吱——跳上窗台的小金狐谄媚地用尾巴尖扫扫水宝宝的脖子,凑过去嗅他身上的仙气。
侍墨冷眸一扫,一指弹出,正弹中小狐妖的鼻子。
小狐妖翻着跟头掉下窗台,两只爪子搭在鼻子上哭。
水宝宝幸灾乐祸。
侍墨整完小妖精,再看看瓦蓝瓦蓝的天,叹了口气:“我要是水神多好,一定给这里好好地下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