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二当家的讨好之心,占了上风,他们浑然忘了这个俊美书生,适才如电快速的身形,将他们重创的那人给扶住,明明距离尚有十步之遥,他却在那人瘫软之际,便扶住他,想来武功应该不弱才是。
想到二当家上次赏给王二和麻子谢的赏银,三个壮汉便按捺不住冲动,他们互使了眼色,立时冲了上去,不过有一个越过秋冀阳,直往后方的郎清双及胡惟二人而去。
秋冀阳左手一挡右手一砍,冲着他来的两个人忙出手防备,同时左侧来人伸手想点秋冀阳的穴道,却落了空,因为秋冀阳在手动作时,脚下也没闲着,右脚尖向内一旋身,便从右侧来到两人身后。
在他右侧的这个人反被他点了穴,还来不及反应,右侧的壮汉便定住不动,眼睛着急的乱动着,无法对同伴们示警,只得心里暗暗着急。
左侧那人失了手,想再度出手,却不见了目标,正疑惑时,竟发现自己反被点了穴,秋冀阳转到他们两人身后时,便顺手一前一后点了他们的穴。
从十年前的那一天后,他与人动手,都选择最快的方法将人制住,绝不再犯当年的错。
原本秋冀阳的位置是背对着郎清双的,不过动手之后,他便正面对着郎清双了。
看到郎清双身前的那人狼狈的模样,他忍俊不住,笑声几乎溢出嘴角。
那人往郎清双而来时,他手里正揽着昏迷的胡惟,胡惟身上的血腥味浓重,可见他伤得不轻,所以他不能将胡惟丢下,可是这个人冲到他跟前时,看清他相貌时,那抹猥亵的笑意,让郎清双非常不高兴,他运功挡住来人的攻势,顺势将胡惟移到左侧,右手空出来后,便快速的扬手往来人的腰间袭去。
得手之后,他带着胡惟往后退了一大步,那个人直觉便往前跨一大步,没想到自己的腰带被解开,他跨出的脚被掉落的裤子绊住,狠狠的摔了一大跤,整个人重重的撞击地面的声音,将客栈里及附近的人全引了出来。
所有的人全看傻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
小小跟在月牙身后进了房里,门才关上,月牙便对她出手。
月牙知道小小的武功不弱,然而她信任自己,因此,她想制服小小,唯一的办法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袭。
在月牙想来,小小的武功就算再高,对招的能力却未必有自己好,她想摆脱小小,独自去上景山找大师兄。
没想到她却失手。
小小的左手扬起挡住了月牙的右手,同时她的右手虚晃一招,引得月牙出手要挡她的攻击,小小的左手已然点住她的穴道。
“妳怎么知道我会攻击妳?”月牙不敢置信小小竟然挡住自己的攻势,还反过来制服了自己。
“我不知道妳为什么要攻击我,可是我想,妳应该很担心我哥吧!”小小耸耸肩道。
“妳竟然能反制住我。”月牙仍然很震惊,她想小小习武时间怎么也不如自己久,临场对阵的反应也不比她多,自己又已是出奇不意,可小小竟然还是制住自己。
月牙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她什么都比不上小小吗?
“刚刚回房前,秋冀阳要我盯着妳。”
“三师兄?”
“嗯,他怕妳和杜真两个会自行上山。”
月牙不作声,看着小小。
小小纯净如水般的眼眸,不含情绪的看着她,月牙想到另一双神似小小的眼眸,那双眼里总是隐含满满的笑意,似乎只要看着她,就满心喜悦。
“大师兄从没出这种错。”
“嗯,从没出错,不代表之后不会犯,我觉得,要犯错啊!还是趁早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啊,一直都没犯错,就容易变成自大得意,最后一旦犯错,就成了永远无法挽回的错,还不如早早犯些小错,从中学会怎么应对,来得好些。”
是说大师兄日子太顺畅,才会大意失策犯下这次的错误吗?
“月牙,妳和我哥一起当差多久了?”
“六年。”从她十岁开始。
“我哥身边不只妳和杜真胡惟三个人吧!”
月牙直觉想反驳,可之后一想,不对,大师兄身边应该是还有暗卫在的,除非暗卫也被他派出去办事,否则他身边应该有暗卫在。
然而,她也没见过全部的暗卫,这些暗卫有三部份,一部份来自皇帝,一部份是宝亲王府自个训练的,最后一部份暗卫则是来自柳家。
侧妃的娘家可是来自宁州百年世家,身为柳家家主的外孙,当然是要好好宝贝的,尤其在小小遇袭后,柳家家主不顾女婿会否反感,坚决派出自家的暗卫保护他。
这一回是怎么回事?她待在小小身边,大师兄独自遇袭,那暗卫们呢?
难不成,大师兄当真托大,将暗卫们全给指派出去,身边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
“哥哥很少会让事情脱出他的掌控吧!”
“是啊!”
小小闻言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条线。“那表示他这次真的栽跟头了啊!真好玩!”
好玩?
“他是妳兄长,他现在生死不知,妳还高兴他栽跟头?”月牙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诶!妳气什么啊!放心好了,秋冀阳一定会把他救回来的。”小小毫不负责任的挥手道。
月牙气恼的瞪她,可是自己不能动,只能动口动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小小见状却笑了,陡然令月牙心一紧。“妳若冒失前去逞英雄,可能反倒坏了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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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提醒,让月牙想到湛城祈城主的孙子。
有多少次,因为她的冲动,大师兄除了该办的事情外,还多出不少事,有一回要抓的贪官,证据已搜罗齐全,就等着出手逮人,在路上时,因她出手救一个失足的孕妇,偏巧她动了胎气,只好先送孕妇就近去找了大夫,正事只好暂时搁置,没想到孕妇的丈夫随即上门索赔,孕妇的丈夫认为是因为妻子失足被月牙碰了,所以儿子变女儿。
见到他们衣饰华贵,便狮子大开口的漫天要价,因此事一闹,差点让贪官给逃了。
还有一回,上青楼办案,要逮个采花大盗,她误以为名妓被欺负了,硬拖着大师兄前去解救,结果可想而知的尴尬。
“哥哥真的很疼妳呢!”小小悄声道。
月牙心情复杂的瞅着小小,当她以为小小拒绝她,帮她向三师兄告白,令她单恋无望,伤心于自己的不受人爱时,却告诉她,其实,有人一直很重视她,很怜惜疼宠她!
小小没多跟她说什么,她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进了客院,她丢下月牙,径自开门出房去。
秋冀阳抱着胡惟快步走进客院来,郎清双则走在前头,见到小小跟她笑了一下,脚下不停的走到杜真的房前,秋冀阳经过她身边时,要她先回房去,待胡惟的伤处理好后,他再过去找她。
小小点点头,见他们走到杜真房前后,便转身回房。
郎清双敲了房门,随即推门入内,正在里头喝酒的杜真,听到敲门声,正要起身去开门,便见到早已上了门栓的房门被打开来。
“怎…”他惊讶的要开口问话,却在看到陆续进门的人时哑口无声。
他冲上前,看到胡惟满身血,嘴唇微颤的问不出话来,抬眼看秋冀阳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秋冀阳没看他,他指挥郎清双将杜真的床清出来,好让他将胡惟放下来。
“大夫,大夫来了!”小二机灵的拉来离客栈最近的一位大夫。
将胡惟安置在床上后,秋冀阳便退到一旁,杜真此时才反应过来,张口就大声的问:“六师弟,六师弟怎么了,他受伤了?”
“嘘!安静点。”年约四旬的大夫不悦的瞪向这个嗓门特大的家伙:“现在就是要看他怎么了,你在这里讲话这么大声,是要故意把他吵醒?”
“吵醒他又怎样?”虽是仍口气不好的问大夫话,不过音量降低了不少。
“伤员已经重伤昏迷,你觉得把他吵醒很好吗?”大夫冷冷的看他一眼。
杜真立刻闭嘴,大夫满意他的受教,对他点头示意后,便低下头继续为胡惟仔细检查。
秋冀阳与郎清双坐在桌边,安静的喝着茶,等着大夫检查完,杜真站在床边看着大夫细细检查,大夫解开胡惟的衣物,一打开衣襟,便看到胡惟胸前的伤口是穿刺伤,看似棍子削尖了刺穿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减缓速度,不过血色乌黑,应是染了毒。
大夫数了一下,身前有五个伤口,身后六个伤口,右手臂上也有一个,左手臂则有两个,腿上倒是都没有,也幸好腿上没有,否则有了这样的伤,想逃跑很难吧!
幸好这毒不是很凶猛,让他这样飞快奔跑也没毒素加速发作。
大夫一一为他处理了伤口后,才起身与秋冀阳二人说话。
“大夫,请问我家小弟没什么大碍了吧?”
“嗯!幸得老夫及时救治,总算没让这位少侠英年早逝。”
这个话说得有点让人不知如何接下去,不过难不倒秋冀阳,他微笑着,有如和暖春风,一手递上一张银票。
大夫看了银票面额,留着山羊糊的脸笑得像朵花,接下了银票。问明是谁将照顾伤员后,仔细的对杜真交待要如何照顾人之后,便领着小二与他回去抓药,走了。
杜真这才坐到桌边,急急开口询问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