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颜良觉得无事可做,于是便时不时的想找倪熙说说话,还没有说两次,便被倪熙从房间里赶了出来。
“你能不能老实一点,我都说了明天有教育局的人过来听课”倪熙把颜良推出了门之后,啪的一声关起了门。
没有办法,颜良只得在屋里摆弄起了自己的木工活,准备做两个小折桌子,到时候可以放到自家的船上,或者停船的时候拿到岸上,到时候摆上一点小食一壶小酒,喝出个风流鼻涕淌的气质出来。
叮叮铛铛还没有敲了两下,便见倪熙出了房间双眼冒火,瞪着自己。
“我不做了”颜良连忙说道。
倪熙道:“你也别在屋里呆着了,我不让你进来你不准进屋里来”。
倪熙实在是受不了,自己都说了要好好备备课,但是这人一直在捣蛋。
颜良嬉皮笑脸道:“好了,我出去,我立刻出去”。
说着迈开了腿出了门,来到码头上张望了一会儿,干脆上了船,在湖上漂了起来。
漂了没有一会儿,颜良便直接躺在船上睡着了。
“小良!小良!”
颜良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叫自己,睁开眼一看,发现一张大脸杵在自己的面前,直接被吓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看清了来人,颜良说道:“五叔,您来怎么不吱一声”。
“你小子睡懵了,我来什么来,我看到你的般漂着,还以为你忘了挂锚了,过来一看发现你小子睡的跟死猪似的”五叔笑道。
颜良听了,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发现时针已经指到了九点半的位置,这才说道:“原来我睡了两个多钟头了”。
“对啊,你小子现在这天气睡在船上不冷啊,怎么被你媳妇赶出来了?”五叔笑着问道。
颜良道:“没有,就是我想出来逛逛,谁想到一下子睡过去了”。
五叔听了呵呵一笑,他可不相信颜良说的话,在他看来一准是被媳妇赶出来了,因为他也有这样的时候。
也别他了,村里的老爷们很多都这样,被媳妇赶出来睡在船上,一觉睡醒了之后再摸回家里去,可以说船就是湖洼村男人们的避风港。
“谢了,我等会就回去”颜良打了个哈欠说道。
五叔听了回到了船头,轻轻一跨,便跨到了自家的船上,正准备走,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事情,张口冲着颜良问了一句。
“喔,我忘了,明天有一批蟹苗过来,你那边还要不要了?”
颜良想了一下,张口说道:“要是能多就给我一些,四五百只就可以了”。
“这样吧,我给你十五斤,多了也没有,去年的损失比较大,今年得多养一些,也不知道今年的冬天如何,要是像去年的冬天一样,这时候就得多辛苦一些”五叔絮叨着说道。
去年一个冷冬,让湖洼村的乡亲们收入都减了最少两三成,也亏的这些年大家都赚了一些钱,要不然今年都不一定熬的到投苗的时候。
颜良说道:“今年不会了吧,不可能年年都是寒冬吧”。
“这谁说的准,去年也不是不声不响的,老天爷就来了这么一招,不管别人,今年我准备秋天的时候多出一些鱼,价格便宜一点便就便宜一点好了,总好过天气一冷,鱼冻死了最后都卖不出去”。
颜良听五叔说完点了点头,附和道:“也是”。
五叔正准备把橹呢,颜良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本颜良以为是倪熙叫自己回去,没有想到掏出手机来一看是顾先云打过来的。
“兄弟,睡了没有?”
颜良一听这家伙的语气不对啊,以前打电话哪有用这词开头的,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直接回道:“还没有呢,您有什么事,顾老哥?”
颜五叔一听侄子叫顾老哥,便猜到是谁了,放下了手中的橹,仔细听了起来。
湖上原本就安静,加上又是晚上,顾先云在电话那头打个画巴,颜五叔都听的一清二楚的。
颜良笑着问道:“您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
“唉,兄弟,你顾哥今年可惨了”顾先云立刻叫起了苦。
至于顾先云是怎么个苦法,颜良哪有不知道的,他的苦还是颜良奉送的呢。
“这话怎么说的,您的实力不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么,您要是说自己苦,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的那不是活在地狱中?”颜良打着哈哈,但是心里那叫一个爽啊。
别说是顾先云了,现在他们共附近一帮子养鱼大户的日子都不好过,因为塘子里的鱼都死绝了,没有鱼供应,原本想扼制小散户,现在哪里还有本事扼制啊,于是一些小散户们纷纷闹了起来。
不光是闹这些人被协会这批人压的太狠了,经了这一茬也学聪明了,他们自己成立了一个小组织,统一卖鱼,统一定价,虽然吵吵闹闹的,但是赚的钱一下子比预定的要多太多了,像原本塘里的刀鱼是五百一斤,现在他们塘头出货,额户还得自己来运,出货的价格就在一千一二,按大小价格又不同。
你可以不要,但是价就是这样。
小散户们一抱团,抱出兜满包满来了,加上现在几乎所有大户都绝了鱼,于是原本低三下四的小散户们抖起来了。
原本顾先云是什么先富带头人,什么致富能手,一连串的行头,大家也要求着他,现在他没有鱼了,加上原本这货就得罪了一批人,所以突然间一下子,顾先云就有了一点过街老鼠的意味了。
顾先生先是冲是颜良哭诉了一下时事艰难,然后又倒了一下苦水。
“老弟,你得帮哥哥一把!”
最后顾先云这边抛出了自己的来意。
颜良立刻便苦起了脸:“老哥,不是弟弟我不帮你,而是弟弟现在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朋友在省城开了个馆子,我这边借了一些钱,还有我老丈人这边又要搞什么生意,我总不能把钱揣口袋里或者放银行里下崽子吧,那我媳妇能饶了我?……”。
原本颜五叔在旁边是想提醒侄子,顾先云那边的养鱼户,没几个好人,但是听到侄子哭穷,便明白了,自家的侄子根本就不用自己提醒。
至于说借钱的事情,或许借了或许没借,但侄子手边肯定是有钱的,要不然上个月甩手就给学校捐了十万?
望着还在一脸表演的侄子,颜五叔摇起了橹,消失在了夜色中。
颜良见五叔走了,抬手和五叔打了声招呼,然后准备继续和顾先云哭穷。
想问颜良借钱,别人或许可能,但是顾先云是一点没这个可能,两人互害都不是第一茬了,顾先云只是不知道而已,同时他还以为颜良也不知道。
“老弟啊,我不问你借钱,相反我还要给你赚钱的机会”顾先云说道。
颜良听了心中直冷笑:你个老小子给我机会?怕是给我机会去死吧!
嘴上却道:“顾老哥,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现在这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您就是给我指条赚钱的路子我也走不了哇”。
顾先云道:“老弟啊,你误会了,我是想让你均给我一批鱼苗,刀鱼苗”。
这下颜良有点愣住了:“刀鱼苗?我说顾哥,您不是开玩笑吧,我这里哪有鱼苗均给你”。
颜良真没有想到顾先云会来这么一出,说话的时候脑子飞快的转了出来,想到了顾先云准备空手套白狼等等一系列的操作。
顾先云也不知道是想明白了,还是怎么滴,张口便道:“老弟,老哥我这次是带头提鱼,一尾苗子我给你超出市面上的百分之十……”。
“我说顾哥,您现在有钱呐!”颜良问道。
顾先云道:“老弟啊,老哥我现在就剩这点棺材本了,要是这次还翻不了身,老哥就端着碗要饭去了”。
听顾先云又哭了一拨穷,颜良说道:“老哥,不是弟弟我不卖你,而是我育的苗子除了自己用的之外,实在是没有多少多余的给你了”。
顾先云是个人精,听这话他不可能把重点放在自用的上,后面不是还跟着没有多少多余的么,这话换个方式一听,那就是现在颜良也没有多少鱼苗,再转个方式就是有鱼苗,你要是再延伸一下,那可能说鱼苗是有,但是你上面说的价格,咱觉得不合适。
“老弟,哥哥现在的条件可不比以前了,价格上你还得宽一些,要不这样,现在这价格算是定金,等半年后我再给你补上剩下的钱?……”。
颜良有点好奇了:“老哥,您现在怎么?”
“唉,别说了,以前是银行求着老哥我贷钱,现在银行是逼着老哥我还钱啊,没有办法,老哥把自己的一大半塘子都顶出去了,这才凑够了给银行的钱……”。
颜良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诧异的问道:“老哥,不都是说欠百万,银行是大爷,欠上几个亿欠债的就是大爷了么,银行敢这么对你?”
“这帮东西就是吸血鬼……”顾先云恨的咬牙切齿的。
颜良还真没有想到,银行居然招数多着呢,闻所未闻呀。
不过转念一想,双方都不是啥好鸟,爷也不贷款,管他银行怎么着呢。
“顾哥,这事难办哟!”颜良说道。
“哥可就指望你了”顾先云那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