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行恭哈哈一笑:“正是爷爷我,王老邪,你要杀杀,只是,你再也别想追秦王啦,哈哈哈哈哈哈!”
王世充的双眼圆睁,猛地跳下了马,一下冲下了丘行恭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厉声道:“你说什么?李世民在哪里!”
丘行恭的嘴角边挂着血涎,刘师立的脸色大变,连忙也冲了过来,说道:“陛下,当心,此人凶悍,我。。。。”
王世充大声道:“朕在问他,没问你!”这一下吓得刘师立不敢再说半句话,只能在一边肃立戒备着,丘行恭冷笑道:“不错,我在这里是掩护秦王突围的,现在,他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了,哈哈哈哈,这叫王者不死!”
王世充颓然地松开了手,长叹一声:“时也,命也,想不到这回我王世充层层设计,也没有杀掉李世民,非战之罪也!”
他站起了身,眼碧芒一闪,跳回到了马,勾了勾嘴角,说道:“李世民逃走后肯定会很快带着南城那里的人马杀回来,我们万万不可再浪费时间了,这丘行恭一心救主,也算是条好汉,把他带回城里,我们现在回东都。”
一边的魏征勾了勾嘴角:“陛下,真的要撤兵回城吗?”
王世充看着远处的战场,摇了摇头:“青奴那里已经顶不住了,我们为了追杀李世民,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传令,让朱桀的部队顶替青奴的前军,节节后撤,洛阳城头的八弓弩箭开始射击敌阵,掩护我军退入城,让沈光率劲卒以强弓硬弩射住阵脚,阵型不许乱!”
魏征点了点头,掏出了怀的号角,开始吹了起来,王世充狠狠地瞪了一眼南城的方向,喃喃地说道:“李世民,这回算你小子狠,下回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入夜,东都,南城朱定门,城头。
王世充仍然是白天的那一身戎装,倚在城头,一脸阴沉,眼的碧芒闪闪,看着城外三里之外的那座仓城,城头原来的华强军旗,已经换成了唐军的军旗,一面“罗”字大旗,迎风飘扬,仓城之唐军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每一场传来,都会让王世充的眼皮跳一跳。
不知什么时候,魏征站在了王世充的身后,他的手里拿着一卷绢帛,却是沉默无语。
王世充没有回头,幽幽地说道:“玄成,统计的数字全出来了吗?”
魏征点了点头,说道:“我军战死和被俘七千余人,伤四千,因为没有控制战场,所以敌军斩首数无法统计,粗略估计的话,此战杀敌一万二三千左右,其敌军的那些玄甲骑兵消灭了三千多人,敌军大将段志玄被单雄信生擒,可惜在运回城里的时候,给他先是装死,然后偷袭了骑持他的两个骑士,让他抢回一匹马跑回去了。此外,丘行恭重伤,但被我们捉了回来。”
王世充点了点头:“从伤亡来看,我们没有吃亏,但一来我们这战损失了几千淮南老兵,这是无法弥补的,唐军府兵可以随打随补,是那些玄甲骑兵,也可以从其他部队找精锐骑兵补充,只要李世民不死,难谈消灭。这点看,这战我们还是亏了。”
魏征叹了口气:“是啊,这是我们淮南兵真正大战以来,洛水之战后,第一次无法战胜敌人,士气的影响不小,回城之后,不少失去了兄弟子侄的老兵,都放声大哭,各队的队正们都无法禁止啊。”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眼碧芒闪闪:“安抚军队的士气,让将军们去做,此战虽然没有斩首,但是仍然按军士们报的杀敌数字来计功,打开洛阳的府库,大肆赏赐,城庆祝三天,按大捷来庆祝。”
魏征皱了皱眉头:“我们这战并没有胜利,既没有阻止唐军在青阳山建立大营,又丢了南边的郑国仓城,能说胜利了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南边仓城的事情过会再说,起码这城西一战,我军面对敌军的疯狂冲击,散而复聚数次,全军下殊死战斗,打得那不可一世的李世民都落荒而逃,要不是丘行恭和段志玄舍命相护,他早被我们生擒了,这难道不是一场大胜吗?玄成,你要记住,气可鼓不可泄,算是败仗,也要说成是胜利!”
魏征点了点头:“主公,我明白了。这事我马去办。”
王世充看向了南边的仓城,叹了口气:“其实,今天之战,城西的大战我们没有输,甚至可以说还算小胜,毕竟我们也杀伤了两倍于我们的唐军精锐,连李世民都几乎丧命,可谓挫敌锐气,除了老兵的损失无法弥补外,倒也没吃亏。但真正倒霉的,是丢掉了南边的仓城,王德仁那数千民夫的损失并不让我心疼,真正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仓城的两百万石存粮,没来得及转移进来,唉,少了这批粮食,我们城只怕撑不过一年了。”
魏征的眼光芒闪闪,说道:“郑国仓丢失的事情,我也已经查清楚了,是我们传令兵在途给罗士信和少林和尚们所截获,他们拿了那兵符,又打着我军的旗号和衣甲,跑去仓城传信,骗得朱桀领兵出援,然后又里应外合,放了那罗士信入城。城多是民夫,战斗力不强,给打开城门后,罗士信和少林和尚的那五千人马,如虎入羊群,王德仁无法抵挡,连求救都来不及,只能杀出条血路,逃回洛阳了。”
王世充的眼碧芒一闪:“这个废物,逃跑成了习惯,这回绝不能再轻饶,传我旨意,王德仁临阵脱逃,军法从事,明天正午,斩于洛阳菜市口。”
魏征的眉头一皱:“主公,王德仁毕竟也是一员大将,这回失掉仓城,主要是朱桀的主力精锐给骗了离开仓城所导致的,如果只杀他,不问朱桀的话,只怕难以让人心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