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骑着什伐赤,面当之后的双眼,炯炯有神,他扭头看着右侧五里外的一处高岗,隐约能看到几骑立于岗,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左肩晃了晃了。
尉迟恭的眉头一皱,低声道:“大王,那几骑好像是夏军的斥候,我们的伏兵似乎是给他们看到了,要不要我带些兄弟先把他们给拿下?”
李世民摇了摇头,喃喃地说道:“不,不是窦夏军的人,是杨玄感。”
尉迟恭的脸色一变,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了一阵,摇了摇头:“大王,你有千里眼么,怎么我大老黑看来看去,都看不出是杨玄感啊,隐约间看到那为首大将骑着白马,戴着面当,可模样却是看不清楚啊。”
李世民叹了口气:“我也看不清楚,但我的感觉不会有错,那绝不是普通的斥候,而那匹神骏的白马,我太有印象了,是杨玄感那天在洛阳城外突袭我时所骑的那匹,不会有错!”
尉迟恭咬了咬牙:“要是姓杨的在这里出现,一定是不怀好意,他会不会和窦建德联合,想要害我们?”
李世民的眼冷芒一闪:“不会,杨玄感光明磊落,是世之英雄,如果他真想跟我们交战,一定会摆开阵型,真刀真枪地干,一边偷袭,不是他的所为,我想,他大概是想要观战,想要看看我们和窦建德的这一战胜负,再作决断。”
尉迟恭舒了口气,显然,这位绝世猛将,对于杨玄感也是颇有忌惮,他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去挑战窦夏军营吗?”
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今天我们这样不顾疲劳,仍然出关迎敌,是要挫敌锋芒的,两强相遇勇者胜,夏军一路大胜,气势十足,但是在此扎营而不是攻关,说明他们还是有点怕我们,我们若不今天打掉他们的气焰,明天他们一定会全力攻关,我们守起来有点困难了,今天,我们要让这些夏军知道,我们唐军真正的实力。”
说到这里,李世民环视左右,看着身后的那些玄甲护卫们,笑道:“诸位,你们说,这个世,谁最狠?”
所有的护卫们齐齐地举起了手的武器,大声吼道:“我最狠,我最狠!”
李世民的眼冷芒一闪,纵马直出,大声道:“好,让夏军见识一下,这个世,谁真的最狠!”
夏军营地,辕门。
几十名夏军小卒,把营门给拉了起来,正在门内布起鹿角和拒马,一个名叫刘广福的队正,正在指挥着手下们加快动作,他的嘴里嚷嚷个不停:“都动作快点,早点整完了可以去吃饭了,磨磨蹭蹭的,一会儿连汤都没的喝。”
一个小卒笑道:“刘队正,你这一路都在忽悠大家,现在没人信啦,我们夏军这次粮草充足,去的再晚,也有热乎乎的炊饼和菜汤喝,今天行了这么久的路,又要扎营,弟兄们都累啊,好不容易这会儿能歇口气,别逼这么急了吧。”
刘广福去对这小卒屁股是一脚:“你小子嘴油,这是什么地方?这可不是咱河北老家,五里外是虎牢关,是唐军,你站在这里是有危险,早点布置好了可以换岗,懂吗?”
其他的几个小兵恍然大悟,加快了手的动作:“队正说的是,弟兄们,咱们加把劲,早点干完活离开这鬼地方,也能保平安啊。”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烟尘四起,看起来有几十骑到来,两个小卒紧张地想要拿一边的弓箭,刘广福却摆了摆手:“没事,唐军今天也是新到,不敢出来的,想必是咱们派出去的斥候骑兵回来了,这帮家伙没脑子么,怎么走正门回来?“
刘广福的嘴里嘟囔了几句,爬了一边的箭楼,对着烟尘里的骑兵大声道:“你们这些斥候骑兵懂不懂规矩,不知道回营要从侧门进吗,这里已经关门了,走别的地方走!”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只听一声凄厉的呼啸声响过,从军多年的刘广福脸色一变,因为他听得出这是利箭飞行的声音,暗道一声不好,刚想要有所动作,却是额头一痛,面门了一箭,破颅而出,他的两眼一黑,惨叫一声,直接从箭楼翻身坠下,重重地落到地,连翻都没来得及翻一下,此气绝。
门内的其他夏军士兵终于反应了过来,高声叫道:“有敌袭,有敌袭!”他们一边叫着,一边抄起放在一边的盾牌,长槊和弓箭,躲到拒马和鹿角之后,摆好了防守的架式。
烟尘之,一员银盔银甲,火红盔缨的大将,骑着一匹汗血红马而出,手持奔雷大弓,声如雷霆:“尔等夏军看好了,我乃大唐秦王李世民,久闻河北多豪杰,特来一观,若有不怕死的,尽管出营一战!”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后面的百余骑护卫全都大声喝起彩来,一时间,口哨声与欢呼声,在夏军营前回荡着。
夏营之,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口哨与号角声,隐约可以听到一阵阵高声的呼喝,以及马蹄翻飞踏地的声音,李世民微微一笑,对一边的尉迟恭说道:“敬德,看起来夏军的骑兵准备出营反击了,我们走!”
说完,李世民对着身后那些如临大敌的夏军守门士兵们笑道:“看起来河北英豪,不过如此,竟然无一人敢出营挑战,回去告诉窦建德,没有这金刚钻,别揽这瓷器活,早早退兵回河北吧!”
他说着,弯弓搭箭,一箭射出,吓得那些大车与掩体之后的夏军士兵们全都一低头,再一抬头时,只见一支包裹了信件的箭枝,正在营门的辕柱之微微地晃着呢,而李世民和他的百余骑,则奔腾如烟,顺着来时的路子走远了。
一个名叫吴牛子的队副,壮着脸子前取下了这一箭,两个小兵凑了来,说道:“吴队副,这面写的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