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秦小昊和他的小伙伴黑齿常之两个人正在玩蹦蹦床,看起来这小子居然还真跳的挺欢乐的,甚至边上陪着一块玩水枪的还有个薛仁贵,他都不知道这是怎么搭上的。
“你,下来,跟我去书房。”
李欣出来道“什么事啊,儿子这两天可是挺乖的,不许再训他了。”
秦浩眼角抽了抽道:“嗯,放心吧,我给他开个小灶,传授一点我们老秦家的家传绝学。”
李欣闻言这才高兴起来,一说是传授绝学,马上就配合了,她始终害怕秦浩一气之下把真本事传给裴行俭而不给亲儿子。
进了屋,锁了门,秦浩和秦小昊又一次相对而坐,好半天没个动静。
“这回这玻璃,赚了多少了。”
“不多,现在平均一天赚两万来贯,不过这玩意也就是一时新鲜,等这阵子过去这钱就不好赚了,我打算过两个月再推广玻璃墙啊玻璃杯啊玻璃镜子啊之类的实用产品,先把这些摆件的钱榨干再说。”
秦浩奇怪道:“你什么时候开的这个店,我怎么一丁点都不知道啊,这两天没见你接触外人啊,另外你这玻璃是什么时候研究的,辽东三国让你落了这么大一颗子,安东大都护府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再说你赚了这么多钱,那钱都哪去了呢?”
秦小昊笑了笑道:“那店的店主叫黄富贵,并不认识我,不过他是王方翼的表弟,那店里面有他们王家两成股份,这种事都是明面上的,一查一个准。”
“王方翼?你把王方翼都给收了?你这墙角挖的这么狠么?”
“哪能啊,拉你大旗当虎皮呗,这事连王方翼自己都不知道,除了王家之外,裴家也占了两成,还有韦家也占一成,他们都以为这是你的手段呢,知道那店面幕后老板是我的总共也就七八个。”
秦浩沉着脸道:“所以说我特么稀里糊涂的就被你给代表了?”
“啊,可以这么说吧,反正上辈子被代表也习惯了,这店其实筹备挺长时间了,在平壤的时候就提上日程了,有我没我都得开,所以我禁足了倒也没影响,赚的收入也有他固定要去的地方,生产的工厂其实就在黑齿他们那,安东大都护府明面上毕竟不管那块地方,他又以为这厂是你授意建的,自然也就引不起什么波澜了。”
秦浩竖起大拇指道:“行啊,你小子是真行啊,你比你爹厉害啊。”
秦小昊很认真地道:“那倒真不至于,主要还是借了您的势。”
“钱流哪去了?” Wшw● ttκā n● c o
“啊,我们在岭南那边搞了一大片甘蔗园,跟当地的豪商和府兵合作种甘蔗,许大伯不是在扬州当将军么,有唐帮衬着,出不了什么乱子。”
秦浩吓了一跳,“许杰?你什么时候跟他又弄到一块去了!”
“没有,信是我以你的名义写的,我现在模仿你的字迹还挺像的,我娘都分不出来,另外我跟你坦白,咱们家负责送信的六子是我的人,真的。”
“所以咱们家现在在岭南还有一大片甘蔗园?”
“不止呢,还有两万多的奴隶,捆绑着七千多的府兵,等这批卖玻璃的钱过去,还会在建一个酿酒厂和一个制糖厂,到时候用甘蔗出白糖,甘蔗渣酿朗姆酒,对了,那些豪商都挺想进青帮的,我没同意,不过私下里似乎这些商人们想要建一个叫洪门的半松散组织,你要不要插手管管,当个会长啥的?”
啪,秦浩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道:“这特么许杰是缺心眼么,这么大的事面都没见就干了?秦小昊啊秦小昊,你特么简直是胆大包天!说,你还瞒着我干了多少事。”
“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我这顶多就算是先斩后奏,你不是也让我娘搞了个纺织厂么,我这顶多算是给咱家扩充一点经营范围,增加一点生意,税可都是一分一毫没逃过的,顺便还能拉动大唐的经济发展,何乐而不为。”
“放你娘的罗圈狗卵子屁,你特么当我看不出来,你这分明是在搞资本主义崛起,然后让我来当这个领头人,秦小昊啊秦小昊,你特么是想要闹革命啊!”
秦小昊也不狡辩,只是道:“几十年以后的事了,谁说得准呢,再说爸,将府兵绑上资本,这可是你先干出来的,富国强兵的手段有千万种,你却选了这么一条最不受控制的,我不信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您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秦浩一愣,良久之后才默然的叹息了一声。
初唐的政体其实是军阀政治和门阀政治的结合,中央朝廷的力量其实相对并不是特别集中,换句话说,跟英帝国当年的贵族政治体制非常的像,尤其是府兵跟资本主义绑在一块之后,秦浩他们越来越有英帝国当年新兴贵族的意思了。
秦浩之前也想过,这么发展下去,如果有一天大唐的中央朝廷昏了头或者出了个昏君之类的,会不会有一天也搞出个大宪章出来。
但这个想法他只是过了一下脑子就没再想了,因为他并不觉得君主立宪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李世民毕竟不会是詹姆士二世那种脑残,大唐也不具备光荣革命的条件。
但现在看来,前日因今日果,这笔账似乎真的是要算在自己头上了。
真要是有那么一天,青帮比如是其中主力,哦,可能还要加上这个所谓的洪门,到时候自己这个青帮创始人不被顶在前面当牌坊才叫见鬼。
真要有那么一天,到底是提前做好准备游刃有余的走到前面去,还是被动的,被人绑着驾着逼着走到前面去,这其中差别可是很大很大的。
呵呵,自欺欺人么。
或许是吧,秦浩必须得承认,他心中是缺少安全感的,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卷进政治风暴,害怕自己会鸟尽弓藏,害怕自己会有一天功高震主,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在本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以图自保,只是没有秦小昊那么明确的企图心和目的性罢了。
秦小昊所做的一切他或许真的不知道,但他真的组止不了么?不可能,秦小昊的代理人是谁他不知道,但大概的范围还是能确定的,只要把所有有怀疑的人都杀了,秦小昊也就没戏唱了。
甚至于,秦浩尽管每次发现秦小昊的小动作都会暴跳如雷,但却几乎从没真正用心的去查过。有时候跟默认其实没什么区别。
自欺欺人,是个比较好听的说法。
难听的说法,就是既当那啥又要立牌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