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送鸿王妃回门的队伍到达了西林山,此刻已是夕阳西下时,到处都是晚霞的招抚,使柔媚的红色旖旎在山林间。爱睍莼璩
马车停下,炎鸿澈一身白衣似雪从马车走下,他伸出大手将一身红装的顾妍夕从马车上接下。
夕阳的余辉打在了他银制的面具之上,更显得他神秘英气了几分。
“爱妃,这西林山的景色真是很美!”
顾妍夕望见林间已是片片红色照染,将郁郁葱葱的绿色,变成了一片红色的花海,的确很美。
她微微笑道:“是啊,这西林山的景色真的很美!”
“不过孤王听说,这西林山有很多贼人草寇,还有很多江湖门派都隐居此处,所以今夜必定是个不平之色
炎鸿澈说这句话时,看不出有何担忧之色,但是顾妍夕能感觉得到,他还是对这里提防的很,炎鸿羽又是出了名的战神将军,怕是今晚一定会提高警惕,要想将云大哥放出来,的确有些难了。
炎鸿澈看到顾妍夕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得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顾妍夕还过神儿,笑着摇头道:“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眼前的景色太美了,一时间有些看的出神!”
炎鸿澈可并没有这样想,他一直都觉得顾妍夕有心事,从此昨夜他发现她和云啸天那天谈笑过后,就一直心神不宁,而云啸天的所在门派飞雪派也在西林山中,难不成她是想找机会放他走?
一想起云啸天三番两次的想偷走他的笛子,还已经偷走了他的内功心法秘籍,他就恨意盛浓,眯起了一双深邃的双眸。
除非他交出心法秘籍,不然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他倒要看看,这个云啸天到底想怎么逃进西林之中。
“鸿王表哥……鸿王妃表嫂你也在啊?”
孟珊珊手中端着一个果盘,上面摆着葡萄、梨子和苹果,本来是想献殷情给炎鸿澈的,没想到炎鸿澈走到哪里都带着顾妍夕,这可把孟珊珊气的咬紧了牙齿。
顾妍夕早就看出了这个孟珊珊一直都没有安分,她清冷一笑:“珊珊,你不好好的去洗马桶,来这里做什么?”
洗马桶?
一想到这里,孟珊珊甚至都能闻到,身上久聚不散的臭味,她就觉得倒胃口,还呕吐了几下,险些吐在了她端着的果盘之上。
“鸿王妃表嫂,珊珊刚洗过马桶了!”
炎鸿澈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顾妍夕瞧见了他流露出这种厌恶的神情,不由得想笑。
“你即然洗过了马桶,又去洗水果给王吃,还真是有心了!”
孟珊珊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说什么?她还真是有心了?难道意思是说,她是故意要洗完马桶之后再去洗水果给鸿王表哥吃吗?
她不是存心要这样做的,她的双手不臭的!
孟珊珊忙解释道:“鸿王表哥,珊珊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珊珊的手洗的很干净,果子也是洗的很干净,绝对不臭的
她不说‘绝对不臭的’这几个字还好,一说这几个字,炎鸿澈蹙起眉头,一挥手,冰冷道:“拿下去,这果子真臭死了!”
孟珊珊讨笑的脸上瞬间冻结掉,一脸难堪道:“鸿王表哥,珊珊真的没这个意思!”
顾妍夕清冷一笑:“好了,王都说了要你拿下去,你就拿下去,别忘了你现在是本宫的侍婢,别站在这里碍眼了!”
孟珊珊冷冷睨了一眼顾妍夕,又看了看手中端起的果盘子,心有不甘的一扭头走开了。
炎鸿澈轻启朱唇道:“爱妃,你吃醋了?”
“她都没有得到王的宠爱,臣妾有何来吃错之说呢?”
顾妍夕说的风轻云淡,但实际上真的是看不惯孟珊珊向炎鸿澈谄媚,就算她不喜欢也不爱炎鸿澈,但是毕竟她现在是鸿王妃,而炎鸿澈是鸿王,一个名义上的妻子,看不惯别的女人对自己的丈夫谄媚,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顾妍夕越是这样想,越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炎鸿澈摇头淡淡一笑,其实他心里能感觉到,顾妍夕对靠近他的女人都有敌意,就算她不说,就当她妒忌罢了。
“爱妃,明日就到了炎国了,你就能看到你的父亲母亲了,你开心吗?”
“臣妾很开心,不知道母亲她过的怎样?”
“她会很好的,你不必担心了!”
“嗯!”
炎鸿澈与顾妍夕简短的聊了几句后,他伸出大手拉住顾妍夕的小手,走在夕阳渲染的草地之上,两个人一步一步走到了林间溪水旁,听着潺潺流水之声,炎鸿澈不由得心情大好,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独霸天下魔笛,要吹奏一曲。
顾妍夕瞧见了,忙阻止道:“王,不要吹奏,免得笛子的威力伤到了臣妾!”
炎鸿澈似笑非笑道:“别担心,只要你不用意念去吹奏笛子伤人,它也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笛子罢了,伤不到旁人的
顾妍夕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炎鸿澈十指纤纤按住音孔,将白色晶莹的笛子放在唇边,朱唇轻启,悠扬的歌曲从笛中奏出。
寐生、玲珑和月蝶三人一直陪在了炎鸿澈和顾妍夕的身边,当望见炎鸿澈吹奏笛曲神情陶醉的神情,三个人相视一眼,都朝身后退了几步,不想饶了鸿王和鸿王妃之间的兴致。
顾妍夕撩起长袖,露出了纤白的手臂,去撩拨着清澈的溪水。
炎鸿澈神情的演奏着笛曲,笛曲缠绵悱恻,空灵动人,时时敲侧人心扉。
顾妍夕回眸间,望见炎鸿澈望向她神情的模样,她不由得怔住了。
这首曲子真的好感情至深,堪比凤求凰,缠绵悱恻,声声入怀。
啊!
顾妍夕本来想从溪边起身,不料脚下的泥土松动,正要跌进溪水中,一只大手揽住了她的柳枝腰身,将她拥之入怀。
淡淡的芳草想起,强劲有力的碰碰心跳,还有他结实温暖的胸膛。
这一刻顾妍夕依恋和陶醉于炎鸿澈的怀抱之中,好像这样一直赖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一切。
难道这真的是爱吗?
爱情就是这个样子吗?想要依赖,想要去珍惜点点滴滴,想要拥有他的一切,感受着他的快乐、悲伤和所有的心情吗?
顾妍夕脸颊绯红,心碰碰跳的厉害。
抬眸间望向炎鸿澈,却见他皱起眉头,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她微微怔住,问道:“王,你怎么了?”
“不碍事,就是腿有些痛!”
他说的风轻云淡,却让顾妍夕感觉绝非这样简单。
她垂眸间,看到一根黑色的长蛇,嘶嘶叫了几声,从炎鸿澈的腿边溜走。
她明白了过来,一定是这只毒蛇咬住了炎鸿澈的腿,才会让他如此难受。
顾妍夕恨恨的凝向了那只正要溜走的黑蛇,蹲下身子捡起了几只石头,竟然追着那只黑蛇,打中了它的头下七寸,将这只罪魁祸首砸死了。
“小东西,你活该,看你以后还敢咬王!”
顾妍夕倏然间想起,炎鸿澈被毒蛇咬了,蛇毒会蔓延进他的身体内,他一定会很难受,她忙跑了回来,扶住了满头汗珠的炎鸿澈。
“王,你先坐下来!”
顾妍夕扶着炎鸿澈坐在了草地上,炎鸿澈摆了摆手道:“不碍事的!”
这时,寐生、玲珑和月蝶也都赶了过来。
寐生瞧见鸿王受伤了,惊恐道:“王,您受伤了?寐生这就去找太医!”
顾妍夕淡淡道:“不必了,我来就好!”
她看了炎鸿澈一眼,将炎鸿澈的鞋袜都脱掉。
炎鸿澈并没有阻止她,只是觉得有些尴尬之色。
接着她将他的白色长裤撩起,找到了正在出血的两颗蛇牙咬过的血洞,捏住了伤口旁边的皮肤,将唇贴上了伤口,亲自为他吸出了伤口中
正在流出的黑血。
“王妃,快停下来,不要这样做,这血有毒!”
顾妍夕吸出一口毒血,从口中吐了出来,接着又俯身去吸伤口中的毒血,没有听炎鸿澈的阻拦。
寐生、玲珑和月蝶见到顾妍夕这样奋不顾身去救炎鸿澈,都被顾妍夕这种精神所感动了。
尤其玲珑,竟然还哭红了鼻子和眼睛。
而顾妍夕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伤口流出的血为红色,顾妍夕这才停止了动作。
她来不及擦额头上布满的汗珠,朝着炎鸿澈道:“你先等等,不要动!我去找些草药来!”
顾妍夕在溪边走了不远,就找到了要找的草叶,她摘了几片草叶跑了回来,放在口中嚼碎了,接着将草叶的碎末,敷在了炎鸿澈腿上的伤口之处,最后将袖口撕下一块绸布,将敷药的伤口包扎住。
“还好,王是被这种毒蛇咬到的,这种毒蛇生活的地方都会有解蛇毒的草药,若是及时将污血吸出,并且用草药敷在伤口处,这样蛇毒就会全部解除;可若是没有及时找到草药敷上,只怕蛇毒攻心,人就会停止心脏跳动而身亡,那可就不好办了
顾妍夕将他腿上的伤口包扎过后,又将炎鸿澈的鞋袜给他穿上。
炎鸿澈半响,才从口中,溢出五个字:“谢谢你爱妃!”
寐生听到这几个字,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他服侍他们的王够久了,他们的王平生之中,好像就没有说过对不起或者谢谢,这几个字,今天竟然对鸿王妃所说?可见他们的王真的变了,从娶了鸿王妃为妻子后,变得越来越神情温柔了。
顾妍夕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了帕子,为炎鸿澈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这都是臣妾应当做的!若是刚才王不是因为拉住臣妾,免得臣妾落水,也不会没有察觉到这条毒蛇就在你的脚边,还将你咬伤了
望着炎鸿澈和顾妍夕浓情蜜意的样子,玲珑哭的越来越凶了,眼睛肿的跟两个樱桃似得。
寐生皱眉,在她耳边悄声道:“哭什么哭啊!王和王妃都没事,瞧你还哭成了这样?”
玲珑瞪了他一眼,哽咽道:“你懂什么啊?我这是被王和王妃之间情深,感动的!”
月蝶瞧见玲珑哭成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在一看炎鸿澈和顾妍夕之间的感情,绝对不是单单的契约关系,怕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们的内心,早已有了彼此。
正如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顾妍夕和寐生将炎鸿澈从草地上扶起,而后便是由顾妍夕亲自扶着炎鸿澈慢慢的走回了搭好的帐子内。
二人用过了晚膳后,炎鸿澈说他有些累了,要先休息,于是就宽衣解带躺在乌木床榻上睡了。
而顾妍夕一直都未睡,坐在了木凳上,双手拄着小脸,一直看着炎鸿澈侧过身的背影,足足看了快两个时辰。
“大小姐……”
玲珑悄声问道:“月蝶在外面等着您呢!”
顾妍夕这才将手从下巴处松开,却发现手肘已经都麻了,玲珑瞧见了,忙伸出手帮她揉捏了胳膊。
“大小姐,你怎么变得这样花痴了?竟然看了鸿王大半天!”玲珑小声嘀咕着。
却被顾妍夕瞪了一眼:“玲珑,我发现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说我是花痴?”
玲珑嘻嘻笑着:“大小姐,奴婢以后不敢了!月蝶还在外面等你呢!”
“知道了,我们走吧!”
顾妍夕看了一眼躺在乌木榻上的炎鸿澈,见他睡的香沉,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帐子。
当走出帐子时,寐生和几个侍卫在帐外守着。
“鸿王妃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不然寐生陪着您吧?”
“不必了,你在这里守着鸿王就好,本宫想出门透透气,有些睡不着,由玲珑陪着就是了
“鸿王妃娘娘……”
“寐生公子,难不成你想让我陪你吗?”
寐生的话还没说完,玲珑瞪大了眼睛,笑的阴阳怪气的,把寐生吓得浑身一抖擞。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么玲珑算是他的美人关吗?他真的有些惶恐了!
顾妍夕一瞧见玲珑对寐生,可谓一物降一物,果然是有效。
她在心底暗笑了笑,对寐生清冷道:“好了,本宫走了,记得不要惊扰了鸿王!”
寐生无可奈何道:“是,鸿王妃娘娘!”
玲珑还不忘临走前,对寐生伸出手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做出了警告的手势,顾妍夕瞧见了,轻轻咳嗽一声:“好了玲珑,不要在吓寐生了!”
“谁让他总是多管闲事,要是还敢坏了我们的好事,我饶不了他!”
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都是和谁学的,变得越来越凶悍了!
其实玲珑一直都想告诉顾妍夕,这都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月蝶和顾妍夕之前就商量好了,到了这株白杨树后汇合。
顾妍夕和玲珑来到了他们约定好的白杨树后,瞧见了月蝶正在杨树后踱步,等着他们。
“月蝶!”
“妍夕,你们来了!我刚才已经看过了,现在载物品的马车都被羽王爷紧紧守着,可能是因为上一次打草惊蛇了,他又一直怀疑这马车之中藏有我们的同党,所以才严加看守的
顾妍夕转了转美眸,淡淡笑道:“他还真是个有主意的人!我早就猜想到了,他会这样做!玲珑……”
顾妍夕看向玲珑,嘱咐道:“你去到孟珊珊的帐子前,假装不小心透露了消息,说出今晚我要放人逃走!”
玲珑不解问道:“大小姐,你这样做岂不是更难救出云大哥吗?”
“错!孟珊珊上一次已经让羽王爷吃尽了苦头,这一次若是她在找羽王爷,怕是羽王爷不会相信,相反因为羽王爷怒气盛,说不定会撤走大部分或者全部的侍卫
玲珑恍然大悟,点头道:“好,奴婢这就去做!”
说完,她转身离开。
“月蝶,若是还有剩余的侍卫在,你就说我遇到了困难,让他们去找我,最好将他们引到偏僻的地方,也好让他们不易折回此处
“是,我知道了!”
顾妍夕和月蝶先是到达了装有载有货物的马车旁,躲在了树丛之后,观察到一身银麟铠甲的炎鸿羽带领侍卫们正在巡逻在马车附近。
顾妍夕轻笑:“这羽王爷还真是有心,不好好的去保护王,却要在这里守着途中的所需之物,真不知道轻重!”
月蝶轻哼一声:“可不是,若是王那里出了事,他们岂不是守护疏忽了吗?我看呢,这羽王爷好像是存心不去守鸿王,像是故意让人去刺杀鸿王一样
顾妍夕古井般的黑眸微微收敛,听了月蝶的话,她突然有些恍然大悟之感。
“难道,他这是故意调动了这么多侍卫守护马车,为的就是给那些刺客们制造机会,去杀王吗?”
月蝶睁大了眼眸:“妍夕,你这样一说,我觉得确实如此呢!”
顾妍夕忽敢不妙,忙起身道:“月蝶,钥匙先给你,你就守在此处,若是这里的侍卫都撤走了,记得去将箱子打开,将云大哥放出!”
“妍夕,那么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通知寐生,让他好好守护王,这里山贼草寇众多,又是江湖门派诸多之地,怕是鸿王有危险在身了
顾妍夕转身,迅速的离去,而月蝶守在了原地,等到时机成熟在将云啸天救出。
炎鸿羽如豹子般锐亮的双眸,就在顾妍夕穿过山林时忽然凝住,他勾起唇角,一抬手阴冷道:“你们都守在这里,本王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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