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胡之睿气势汹汹的骂声,北清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却是丢了一个什么东西到窗外,也没听到响动,很快,南漠就出现在了窗户上。
“这是加急信,”说着,北清把手里的信递给了南漠:“顾念出事了,是月妃的人干的,你马上把信送到炀都主子的手里,让主子做好准备。”
“顾念?”南漠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仔细追问,迅速的把信放在身上之后,看了一眼胡之睿,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消息送了出去,胡之睿也算是暂时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汹汹,反而有些放松的坐在了北清屋里的蒲团上。
看着胡之睿的动作,北清眉毛微挑:“怎么,还打算等我留你吃饭?”
“你的饭我可不敢吃。”说着,胡之睿烦躁的挥了挥手:“你今天必须要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撺掇我师父的,不然我赖在这儿不走,还要把你男人的身份公诸于众!”
看着胡之睿无赖的模样,北清嫌弃的拧起了眉头:“随便。”说着,他一拂衣袖,干干脆脆的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安安稳稳的继续写起了字。
看着北清一脸冷清的样子,胡之睿也毛了,当下暴起,冲到他的书桌前,一巴掌拍在桌上:“你特么今天给老子解释清楚了,不然谁也别想好过!”
听了这话,北清挑了挑眉毛:“那你就不想救顾念了?”
“我师父我当然要救!”说着,胡之睿拧着眉头:“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北清听了这话,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模样,摇了摇头,继续写起了字。
胡之睿也不着急,走到窗户边上,从袖子里丢了一个信号烟花出去之后,就大喇喇的躺在了北清的床上,一副耍赖到底的样子,弄得北清一点儿也不能静下心来好好写字。
其实北清也没想到顾念会这么果断,说走就走,一点儿耽误都没有。他原本只是想要顾念配合他的计划一点,做出那个假的沈君玉就是真的沈君玉的假象,并且也放出了西山匪寇就是景悠海亲兵的消息,就等着敌人入瓮了。
却没想到顾念为了不把西山匪寇继续扯入其中,说走就走,一点儿也不带犹豫的。
这么一想,顾念倒是一个善良的人。
但是在这个世道,善良,到底有什么用?
景悠海戎马一生,为整个大炀打下了半壁江山,结果却被构陷成了通敌叛国的小人,却也不过是因为身边人的嫉妒和那九五之尊的忌惮,一生英明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毁于一旦,甚至连自己的孩子和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亡命天涯,投向绿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北清的心里,只要是对沈易安有利的事情,不管是对是错,是非黑白,他都会做。哪怕沈易安不会理解他的做法,甚至沈易安会质疑他,他也会这么做。
可是顾念……
北清是真的没有想到,顾念会为了不拖西山匪寇继续下水,宁愿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如果北清没有猜错的话,顾念下山,除了不想让西山匪寇继续曝光在大家的视线之中之外,更是想要把那些对西山匪寇的议论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哪怕受人非议,甚至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她也不想要再牵扯到胡之睿他们这伙人。
在她的心里,恐怕早已经做好了沿路皆是凶险的打算了吧……
这样的人……
北清想,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只要认定了,就一定会拼尽全力的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
那么……如果那个顾念想要保护的人如果是沈易安的话,顾念……应该是一个可以放心的人吧。
这么想着,北清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北清对顾念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偏见上的话,那么这会儿,他已经从心里开始逐渐接受顾念是沈易安心上人并且配得上沈易安这件事了。
“你放心,”想通了这一点,北清顿下笔,缓缓开口:“顾念不会有事的,我主子一定会保她平安。”
床上的胡之睿听了这话,毫不在乎的“嘁”了一声:“从你这里有消息传出去开始我就不担心了,我是在想要你一个解释!”
“我师父跟你主子的关系你也很清楚,不管以后他们俩会怎么样,至少现在,我师父是在帮你主子,你要是不能保证我师父的安全,还总是把我师父往危险的地方推去,那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虽然我们西山匪寇名声不好,但是毕竟曾经是景将军的亲兵,打起来也算是一股不小的战斗力!”
听了胡之睿的话,北清叹了口气:“姑奶奶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下山,就是不想把你们西山匪寇继续牵扯进来,这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不明白不重要,我要的是你明白!”胡之睿怎么会不知道顾念的心思,他就是太明白顾念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才会这么生北清的气,毕竟他们之前说好的可不是这样的。
“算了,跟你说不通。”北清说着,放下手里的笔,敲了敲桌上的脆铃。刚才去关门的小丫头立刻出现,顺从的帮着北清梳起了发鬓。
看着北清端坐在镜子前,胡之睿忍不住一阵牙酸:“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扮起女人来怎么这么认真?要不是知道你的底细,我都要真以为你是个娘们儿了。”
北清没有理会胡之睿,安安静静的对着镜子梳妆。
胡之睿闹了个没趣儿,也闭上了嘴。
南漠的脚程很快,只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从玉华镇赶到了炀都,一路上丝毫歇息都没有,因为他知道,顾念现在一定非常危险,否则北清也不会用十万火急的信封装这封信。
一到景瑞王福,南漠几乎是想都不想就冲着沈君玉藏身的院子冲去。
这个时候,沈易安应该是在这里没错。
“南漠?”南漠闯进去的时候,沈君玉正在跟自己下棋。整个院子里空无一人:“这般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君玉擅长察言观色。虽然南漠平日里没什么表情,但是这会儿,他却清晰的从南漠的眼睛里看到了着急。
“主子呢?”南漠问道。
“一刻钟前,被月妃召见进宫了。”说着,沈君玉放下了手里的棋子:“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可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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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被月妃的人抓走了。”说着,南漠把手里的信递给了沈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