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顾念浑身紧绷的躺着,身上的君倾还在呼呼大睡。顾念听到脚步声正在缓缓的靠近,听着已经到了身边的时候,身边的君倾猛然暴起,长腿带着破风声瞬出。
顾念当即睁开眼睛,被君倾顺手一推,推到了床铺里面,与此同时,君倾的脚砸到了黑影的铜锣,“铛”的一声巨响,黑影爆退好几步,正巧站在被他打开的房门处。
沈景行和闫子安同时冲了进来,三人和黑影缠斗在一块,钟乾野趁机拉着顾念离开了房间。
在院子里,清丽的月光下,顾念清楚的看到黑影是一个身材伛偻的老头,但是身手却是极其的凌厉,以一敌三,当下竟然没有败落下风。
“这是什么人?”顾念紧张的转头看向一旁的钟乾野。
“不知道,”钟乾野耸了耸肩:“这个义桥村到处透露着古怪,要不是今晚主子早有防备,恐怕我们也得遭了暗算了。”
听了这话,顾念抿了抿嘴。虽然早就猜到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让他们找到神秘的仙鹤冢,但是眼前的诡异却让顾念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黑影虽然身手极快,但是沈景行的武功显然在他之上,只不过片刻,就已经露出了颓败之态,转身就想逃跑。
“站住!”君倾猛地伸出手,身子疾如闪电般窜出,一把就揪住了黑影的帽子。沈景行同时出手,按住了黑影的肩膀,很快就把黑影按倒在地。
危机解除,顾念赶紧冲到闫子安的身边。他身上本来就有旧伤,刚才打斗时候顾念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儿,就怕闫子安伤上加伤。
“你没事吧!”顾念赶紧检查闫子安的浑身上下。
闫子安第一次被人如此情真意切的关心,当下眼神柔和了下来:“我没事,姐姐你怎么样?”
“我也还好!”顾念匆匆答道,转头看向沈景行。
只见沈景行站起身,回头看向顾念,缓缓吐出两个字:“死了。”
听了这话,顾念瞪大了眼睛,快步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头就呕吐了起来。
“……”钟乾野见状不由得有些鄙视,看个死人就这么紧张吗?这么想着,他也好奇的探了头,当即就变了脸色,转头疯狂呕吐了起来。
“我曹这死人……藕……怎么这么恶心啊……”钟乾野一边呕吐一边颤抖一边控诉,“妈耶……呕……晚饭呕……白吃了呕……”
闫子安看到钟乾野吐成这个样子,不由得抿了抿嘴,目光也投向了一旁的黑影。
那张脸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脸了,上面刀疤横生,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不说,脸颊两侧还各生了两个脓疮,正在往外淌着恶心的液体,嘴唇只剩下一片薄薄的皮,在月光下,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牙齿。
“这……”纵然是在奴隶坊里看过被活活打死的人的闫子安也不由得诧异的张大了嘴巴。
一旁的沈景行和君倾都闭着嘴站在原地,双眼看着这个已经死去的黑影,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
“端……端瑞王,这个该不会是那个……”君倾吐了口气,转头看向沈景行。
听了君倾的话,沈景行扭头看了看她。意外之味十分明显。
“别这么看着我,好歹我也是君家大小姐,虽然现在没有君家了,但是我也是有见识的人,小时候我听家里的族老说过,曾经有南荒的蛊人,满面生疮,浑身僵硬,但是浑身刀枪不入,行动十分灵敏,除非找到身上唯一的弱点,否则就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目标死亡。”
君倾说着,抬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黑影:“他不是附和所有的特点吗?”
“南荒蛊人不会说话。”沈景行说着,警惕的环顾四周:“这附近还有人。”
沈景行的话说完,正在呕吐的钟乾野都艰难的支起了身子:“打斗声这么大,那个孙老头儿咋还睡着呢?”
一听这话,大家都沉默了。
顾念一直觉得躺在地上的黑影有几分熟悉,这下迟迟不见孙老头,他们心中几乎是立刻就能确定黑影的身份了。
“可是……”君倾心有余悸的开口,“孙老头行动迟缓,身体老化,根本不是蛊人的材料。更何况,他长得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这个蛊人却……这么恶心……”
“别管这么多了。”沈景行开口道:“这里不安全,今夜我们还是回马车上睡吧,闫子安有内伤,钟乾野,我跟你轮流守夜。”
听了这话,顾念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王爷,您身子尊贵,这守夜的活儿还是我跟钟乾野轮流吧。”君倾说着,拉住了顾念的手,也不等别人的回答,就自顾自的朝着院门外停着的马车走去了。
临出门前,顾念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义桥村坐落在半山腰上,上山的路只有这么一条,翻过这座山,就到了地图上标记的山谷附近,如果仙鹤冢真的在这里的话,那义桥村是不是就是守护着仙鹤冢的存在?
顾念正想着,却看到山林之间星星火火,在黑夜里翩翩起舞。
“那是什么!”顾念当下大喊出声。
沈景行回头一看,当下脸色突变,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拉着顾念往前飞奔。就在他们迈出院子的同时,身后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整个院子化作灰烬,就连带他们都被巨大的音浪给掀飞了出去。
此时。炀都,皇宫。
沈易安孤独的坐在御书房,看着眼前的奏章,紧紧的锁着眉头。
“陛下,景萧然虽然是景大将军的儿子,但是此子毕竟年幼,经验不足,难免会有所差池。如今既然他被敌人俘获,还不如趁此机会,让副将胡之睿带领景家军,届时能救出景萧然则好,不能救出的话,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如今景家军驻守边关,群龙无首,边境不稳啊……”
虽然沈易安想办法已经除掉了裘海德,但是他根基深稳,走了一个裘海德,还有一个暂时动不了的安廷尉升迁了上来,眼前建议沈易安弃景萧然于不顾的,正是曾经的安廷尉,如今的安尚书。
“胡闹!”曾经的顾尚书,如今的顾相当下愤怒的叱骂:“若是连将领都能弃之不顾,那边境的儿郎们又如何能为我大炀效力!安尚书,你这话可休要再提了!”
“陛下,臣妾倒是觉得,安尚书的提议很好呢。”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御书房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臣妾见过陛下,见过各位大人。”
看到出现的人,不仅是沈易安,就连顾相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