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虎真正的目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是何家的传家宝——彼岸花!
可惜,他只知道何家值钱的东西都放进了那间屋子,却没想到,彼岸花非同小可,何老先生又心思缜密,所以把这宝贝给单独放在了自己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
何老先生说,因为彼岸花已经保存了百十年了,所以不能轻易拿出木盒,否则很容易枯萎,因此,何老先生无须打开木盒,只要看到盒子,就知道彼岸花肯定还在里面。
这事恐怕再也瞒不下去了,我和贺云虎竟然同时在找同一样东西,恐怕何老先生早就发现异样了。
我索性也不瞒着了,我说,那小贼我可能认识,正是把我朋友弄成重伤的那位。不过,说是重伤,好像也不对,说到底,梦云吟也只是晕过去了,身上倒是没有任何伤。
何老先生倒是大方,他再一次拉开书柜,拿出那个木盒子,直接跟我说道:“我早就猜到你们之间有渊源了,不过,这事儿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这彼岸花,你拿去吧,但是别忘了,救了你朋友以后,我得给我送回来!”
我都是没想到何老先生能如此慷慨,一时之间,竟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何老先生跟李大夫对视了一眼之后,板着脸说道:“咧着嘴傻笑什么啊,还不快接着!你得给我藏好了,要是弄丢了,我非得让你亲自去一趟黄泉,再给我摘一朵不可!”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木盒,生怕掉地上给摔了。
经过接下来的讨论以后,我们一致决定,等我把彼岸花拿回去救了梦云吟之后,再计划以后的行动。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何老先生觉得我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没有多余的脑力用来思考问题了。
虽然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有些迫不及待,毕竟我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得到回报了。
我把木盒仔仔细细的收进包里,根本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大步流星的往外冲。谁知,一打开门,我差点儿跟何初雪撞个满怀,我一个急刹车停下来,就发现她已经从受到惊吓的表情变成了一脸怨念。
拿了何家的东西,我也就不好再给她摆脸色了,我冲她笑了笑,想绕过她去,谁知我朝左迈了一步,正要走,她却也冷不丁的朝着相同的方向迈了一步,眼睛死死的盯在我的背包上,仿佛要把它看穿了一样。
我知道,她肯定是在外面久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知道我已经拿到了他们家的宝贝。这样一来,她恐怕就更加笃定我就是怀着目的来接近何老先生的,我来何家,就是居心不良。
不过,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我一阵心虚,把背包往后挪了挪,想用自己的身体把它挡住,谁知何初雪却忽然深呼吸了一口,开口说道:“你要走了吗?我爷爷刚好,你也功不可没,多待几天,何家也得好好谢谢你。”
何初雪的语气倒是很诚恳,看起来就好像下了大决心才拉下脸皮要留我一样。不过,我没心思跟她闲扯,就说自己还有事情,得赶紧走。
可是,何初雪好像挺固执的,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我知道以前我怀疑你是我不对,可任谁看到一个陌生人,都不可能马上就毫无条件的信任吧?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先别走,我想跟你好好道个歉!”
还别说,何初雪给我道歉,我还真受不起……
我连忙摆手说不用了,可何初雪寸步不让,她说她都知道错了,我就算是再赶时间,留下吃顿晚饭再走也可以吧,她可以派车送我回去。
我一向口才就不是很好,何初雪这样一再坚持,我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点了点头,回到我的客房,把东西放下,准备吃这顿何初雪为我准备的饭。
这顿饭排场倒是不小,何家那么大的餐桌,竟然摆的满满当当,不过,这些一直都是佣人在做,倒是没看见何初雪的身影。
我尝试着问过何老先生,何老先生也只是摆摆手,说他们家孙女从小到大还真没给谁道过歉,大概是还在做思想准备呢。
何老先生看出我有点着急,就让黄姐去找何初雪,可黄姐才走了没有几分钟,楼上忽然穿出了一声尖叫,我正怕贺云虎又出现了,拔腿就跑了上去。
没想到,发出声音的竟然是我的卧室。
饭前,我把背包放在了房间里,为了以防万一,我锁了所有的窗户和门,甚至还拜托了何家的佣人站在外面,也就是窗户所在的位置,生怕有人撬窗户。
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从大门进来的!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卧室,就看到何初雪手里正拿着一个铁盆,而盆子放的,正是今天何老先生才给我的盛放彼岸花的木盒,而木盒上面现在正在着火!
看到我的一刹那,何初雪先是露出了一副吓到的样子,随后马上换了脸孔,抬起眼皮带着蔑视的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了看铁盆,很明显,彼岸花已经被她毁了!
“你这个疯子!”
我大吼一声,把铁盆抢过来,也顾不得着火,伸手就打开木盒,可是,彼岸花本来就已经经历了几百年,早就不堪一击了,何老先生也说过,保存环境发生变化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彼岸花的枯萎,因此,在看到那朵已经变成黑色粉末的彼岸花时,其实我没有太多的惊讶,更多的倒是绝望。
就好像一条坎坷的路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了,有人却忽然把通往终点的最后一条桥梁给炸了。下面是万丈深渊,而身后是回不了头的漫漫长路。
我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手上被火燎出来的泡,低着头反应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往前猛的迈了一步,一把掐住了何初雪的脖子,大吼了一句:“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