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伸手拉住了气愤难填正要冲出去痛打杨逐风的杨轻絮,说道:“杨姑娘,这次你就别去了。杨逐风交给我吧。”
杨轻絮皱眉低喝:“你胡说什么?我一定要去!他是我的仇人,是他害了我全家!”
背负着现场如怒涛一般的骂声,方唐仍然耐下性子,苦口婆心地劝杨轻絮道:
“杨姑娘,这次杨逐风是打着警我这个恶惩我这个奸的名号来的。现场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是残害你全家,用以命改命侵占你弟弟身体的人,你如果插一只脚进来,只会连累整个赵派,让赵派完全成为我的帮凶。你过去的家人已经去了,你忍心让你现在的家人也被扣上贼人的帽子吗?”
杨轻絮下意识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了。她又急又气,从来都是一脸坚毅的她,眼角都闪烁起了泪光。
赵原松将方唐劝说杨轻絮的话听在耳里,他只有长叹一口气,将杨轻絮拉到了身边,然后郑重地跟方唐道歉:“方小兄弟,是老夫不济事,没能帮到你什么。”
方唐睁大眼睛,露出惊讶的样子,调侃道:“赵老前辈这是什么话?我光是在这里白吃白住了这么几天,下辈子都要做牛做马来还了。你老人家就别露出这种苦大仇深的样子了。”
对于方唐这种豁达,年近七十的赵原松只是感叹,他叹了一口气,只是仰头看天,似乎不忍心目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方唐深呼吸一口气,就要昂首阔步地往前走去。他刚踏出一步,忽然就回过了头来,跟梁超说了一句:“梁超,我知道你以为自己向相协告密,是在维护赵派的利益。但其实你不应该这么做的。‘两面三刀’的人,缺点就是最看短期利益,目光要长远点,才能保平安顺利。切记,切记。”
之后他再不回头,一直走到湖水边上,脚掌几乎要被湖水沾湿了,才停了下来。
他知道有些话说了也没有,但不可以不说,清了清嗓子,就朗声说道:“听着,你们这群相协的臭傻逼,脑残,弱智!你们通通都被杨逐风这个狗崽子耍了!这个杨逐风是乾坤眼的人,他潜伏在相协里头当卧底,现在只是利用你们铲除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现在是我,之后会是杨轻絮,会是松琦玲王奈,然后就会是你们这帮智障了!”
华夏相师协会的人听了,毫不留情地对方唐发出讥笑,而赵派子弟们,只觉得方唐是在垂死挣扎,纷纷向他投去了鄙夷神色。
“杨逐风,你是成功地愚弄了他们。可是想威逼我方唐就范,给我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做梦!今天,我方唐就要用自己的鲜血,来自证自己的清白。杨逐风!不是要来抓我吗,你要战,便来战!”
方唐说毕,仰天长啸。他这番话说得豪气冲天,就是场中认定他卑鄙无耻,偷袭了杨逐风的人,都不由得隐隐为他动容。
方唐要死战自证清白,阿巧和星期日当然不会落下。他们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对一个眼色,毫不迟疑地蹬地纵出,一左一右,齐齐落在了方唐的身边,齐齐跟华夏相师协会的数十人马对峙。
松琦玲王奈现在是又悔又恨,她看着方唐、阿巧、星期日三个孤单但坚毅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是在仰望三座巍然不动的高山。她迟疑了一阵,终于还是从背后抽出了短刀,去到了方唐背后。
对于松琦玲王奈这个举动,方唐是意外的。不单单因为松琦玲王奈的所谓效忠,更多的是希望利用方唐,更重要的是,他相过松琦玲王奈很多次。
看面相,她嘴小下巴偏尖;说相瞳,松琦玲王奈没有明显命格,但峰多丘多,一生跌宕起伏不同,久居于残忍环境之中,看惯了人心险恶,又被父母亲手培养成杀人机器。
无论站在什么角度,松琦玲王奈都是自私富于算计的人才对,除了她的妹妹,和那21名玫瑰娘子军以及伊娃,按说她不会再为其他任何人献身。
可是一如方唐再三强调的一样,吉命未必行善,凶命未必行恶。人不是游戏NPC,不会死死跟着命格活动做事。
方唐回头跟松琦玲王奈说道:“玲王奈小姐,你还是快跑吧。带着玫瑰那帮小姐姐们尽快离开华夏,杨逐风要对付我,一时半会还没有空灭你们的口。”
这番话,半是玩笑半是真话。
可是令方唐意外的是,松琦玲王奈忽然一手捏嘴打出一个嘹亮的呼哨,旋即就有数十道黑影从湖畔四处飞出,只是眨眼之间,就在方唐、阿巧和星期日三人前头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组成了一道人墙。
“这……这是。”
方唐懵了。他没料到松琦玲王奈不是孤身前来的,那21名逃出玫瑰的娘子军们,竟然就潜伏在赵派这个世外之地中。
更令他错愕的是,就连伊娃和松琦玲王奈的妹妹(兆哇少女)都来了,她们两人就站在湖畔不远处,怔怔地看着他们的情况。
“玲王奈小姐,你这是……”
松琦玲王奈笑道:“方先生,我说了,我们向你宣誓效忠,是真的敬仰你的为人本事。”
说毕,松琦玲王奈就朗声号令:“玫瑰!保护方先生!”
“嗬!”
21名充满野性魅力的健美娘子军齐声一喝,纷纷抽出了自己的趁手兵器,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虽然多出了这么一拨帮手,可是方唐一方的人数,仍然是不到华夏相师协会一方的二分之一。华夏相师协会,可以说依旧在人数上占领着巨大的优势。
关键的是,华夏相师协会来的这拨人中,虽然没有一流高手,但水平最差的也是二流下等高手,跟杨轻絮也不相上下,二流上等高手更是超过了二十个。
华夏相师协会靠着这种数量优势,就是方唐、阿巧和星期日三个一流高手合力对敌,情况也是非常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