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顾清宛如何不满,如何反抗,在绿萝绿绮再加上二姨娘的威逼下,硬是被破躺了整整两天才允许下床走动,当脚踏实地的踩在地面上的时候,顾清宛差点喜极而泣,这感觉太特么的好了!
当然,这两天里顾清宛自然也没闲着,仍旧让绿萝每天出去闲逛,时不时的带回一些小玩意,只可惜济民堂一直没消息,而林瑾瑜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似的没了踪影,济民堂的掌柜表示他现在也无法联系上东家,得到消息的顾清宛无奈,只好压下心中的焦虑按兵不动。
实际上她也没有兵可动,身处世家内院,连出府一趟都是极其奢侈的,更别谈别的什么了,顾清宛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特别没用,其实她大可以使用迷药逃出宁国侯府的,可这样一来,若是恼怒了幕后之人,对顾家出手,到那时她又该怎么办?总不能一个人潇洒走天下,对顾家众人不闻不问吧?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眼下不是脱逃的最佳时机,总是得摆脱了幕后之人才成,不能让他有机会去伤害李氏他们。
不过,在这两天无聊的时候她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顾清宛抬眸瞥了眼坐在门口绣帕子的绿绮,不动声色的从怀里的荷包内掏出一块儿玉佩,紧接着将手腕上的血玉镯取了下来,将玉佩放在了血玉镯中间的空心处,奇迹的事情发生了,玉佩竟然巧妙的镶在了血玉镯上。
玉佩与血玉镯相得益彰,就连上面的图案都一模一样,要说这两者没有关联,打死她也是不信的,怪不得她第一次看到血玉镯时那么熟悉,原来竟是这样。
玉佩是怎么来的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而这血玉镯是洛王妃的,由不得她不多想,洛王府的二公子脑袋有疾,今年刚满十五岁,不管是年龄还是身体状况,都与那人相符合,尤其是这玉佩,简直就是铁证,由不得她不信,想到这里,顾清宛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奶奶的熊,这事情要真跟他有关系,她非得咬死他不可。
顾清宛磨牙,不对,不管绑架之事与他有没有关系,也都是他的错,她好心救了他,他就是这么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么?看她一个人在宁国侯府急的团团转,是不是很好玩?
越想越难压抑心中的怒火,她敢保证,如果这会子他要是出现在她面前,非得让他一辈子不举,明知道她的身份,却还让洛王妃来定亲,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想到这个,顾清宛立刻呸呸了两声,摇了摇头,真是被他气糊涂了,在外人眼里他可不就是脑子有病么!
麻蛋的,顾清宛控制不住低吼了一声,活了两辈子,也没这么憋屈过,兰逸轩你可真行!顾清宛咬牙切齿了一句。
就在顾清宛暗自生闷气的时候,绿萝端了一碗药从外面走了进来,绿绮瞧见了忙手下手中的活计也跟着走了进来,顾清宛看了就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将血玉镯重新戴到手腕上,将玉佩收好,又不由得想起了兰逸轩,都怪他,要不然自己也不用喝这么苦的药。
这般想着,鼻尖就闻到一股子药味,绿萝端着药汁走近,顾清宛忙捏着鼻子,心间有一股子气,摆手道:“端到一边去,我不吃了。”
绿萝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清宛,断然拒绝道:“不成,姑娘你之前可是答应过奴婢的,会好好吃药,你是主子,不能出尔反尔,而且上次姑娘就是不吃药病才没好透,这次的药一定要全部吃下去,一滴都不能剩下。”
听了这话,顾清宛立即瞪圆了眼睛,听听,都听听,她这个主子做的再憋屈不过了,连个丫鬟都敢这么跟她说话,还能让人有活路么?一滴都不能剩,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不仅绿萝如此,就是旁边的绿绮亦是瞪着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大有她不吃她们就强灌的架势,顾清宛不由瘪了嘴,幽幽的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心里欲哭无泪,谁让她嘴欠答应这么丧权辱国的条件,现在好了吧,自食恶果了吧。
“你们看我现在都生龙活虎的了,要不这药就别吃了吧?”顾清宛讨好的看着两人笑道。
“不行。”两人果断摇头,脸上一副不可商量的坚决之色。
顾清宛心里发虚,她现在的病还没有好利索,只是精神看着好了不少,可话又说回来,就是她的病好了也拗不过她们两个啊,顾清宛顿时有一种处于弱势的感觉,她们两个竟然以众欺寡啊,想到这里,顾清宛瘪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吃还不成么?”
听到这话,绿萝绿绮两个这才松了口气,她们也是怕啊,虽然姑娘之前答应了她们,但谁知道姑娘会不会耍赖不认账,她是姑娘是主子,要真不吃,她们可还真没法子,总不能强灌吧?
见顾清宛端着药碗一鼓作气的把药喝了下去,绿绮忙将蜜饯递了过去,顾清宛撅了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瞅的她们头皮发麻,直想找个借口脚底抹油溜走,就没见过哪个主子像姑娘这般害怕吃药的。
瞅着顾清宛一连吃了几个蜜饯,还是苦的脸色发愁的样子,绿绮不由灵光一闪,惊奇了一声,一脸喜色的看着顾清宛道:“姑娘,既然能把香料制成香珠,是不是就代表可以把汤药制成药丸啊?”
顾清宛听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猛地一亮,啪的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头上,“我怎么没想到呢,哎呀,真是蠢死了,白白喝了两天的药。”
说完,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光彩熠熠的看向绿绮,脱口便道:“绿绮,你家姑娘我真是爱死你了!”说完,一个人坐在床榻上傻傻的乐了起来。
倒是绿绮被顾清宛的话弄的脸色发红,姑娘也太…也太…哎呀,这种话哪是一个姑娘家能说出口的,姑娘太不避讳了,幸好没有外人在,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姑娘的名声肯定会受损的。姑娘家太主动,会被人说成轻浮的。
见顾清宛高兴,两人也不在多说什么,端碗的端碗,掌灯的掌灯,收拾妥当了,绿萝绿绮两个便分别拿了个绣篓子坐在了顾清宛的床榻前,上了秀棚子,顾清宛瞧了,有些疑惑的问道:“屋里剩下的不是还有很多么,干嘛又要绣?晚上绣这个伤眼睛,你们俩要是无聊,就给我制药丸去吧。”
有了药丸她就不用再喝那劳什子的苦药了,顾清宛美滋滋的想着。
“可是奴婢们不知道该怎么弄啊?要不姑娘再忍两天,等身体好了教给我们怎么制作药丸,那以后姑娘就不用再喝药了。”绿萝笑着道。
顾清宛一听,脸立即夸了下来,幽幽的盯着绣棚子,“就算不制药丸,也不用绣帕子吧?”顾清宛是真心怕她们俩年纪轻轻就伤了眼睛。
绿萝听了,举着手里的绣棚子,笑道:“这是给姑娘绣嫁妆呢,当初大姑娘嫁给威远候世子的时候就绣了好些东西呢,姑娘可不能落了她去。”
“咳咳……你说什么?绣嫁妆?”顾清宛正心情不好呢,听了绿萝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自己的口水狠狠的呛了一下,顿时咳嗽了起来,后抬起脑袋,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绿萝看。
哦,迈高的,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么?
能不能嫁过去且不说?可眼下才刚刚定亲,距离出嫁少说也得个两三年吧,这丫头是疯了么,现在就开始绣嫁妆,要真过了三年才嫁过去,那岂不是要带着几箱子帕子和荷包,想想顾清宛都觉得有些恐怖。
绿绮在一旁看着顾清宛被惊到的表情,弯了弯嘴角,接了话茬道:“这些东西先备着,省得到时急,而且奴婢们用的料子是大夫人送来让姑娘给大姑娘绣帕子的,用在王府里也不差,现在大姑娘都出嫁了,总不好还回去,搁在那儿也浪费,我们晚上闲着也是闲着,都给姑娘绣成帕子和荷包,我和绿萝两个每天绣一条,还有荷包,过几日奴婢再找大总管要一些料子来,也绣上几百个放在那里备着……”
这下子,顾清宛被惊的彻底说不出来话了,呐呐的开口道:“其实不必这么麻烦的,反正时间常着呢。”其实顾清宛是想说,就是绣了她也用不到,何必浪费精力,只是这话现在不能说。
绿萝听了便是一脸的不赞同,“那怎么能成?别人家姑娘的嫁妆可是打一出生就开始预备着了,姑娘在头里输了人,可不能后面也被人比了去,说起来大姑娘嫁的还比不上姑娘的,嫁妆什么的也不能差了。”
“那也不用这么赶吧,要不然这样,一个月绣个十来条就成,还有你们俩平日里还得帮我制美颜膏呢,对我来说那可是眼下最要紧的事,不能耽搁。”顾清宛打着商量道。
绿萝绿绮听了,相互对视一眼,姑娘说的也对,便点头应了。顾清宛见了,方才暗暗舒了口气,总算劝住了,她是真心不想看着两人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再则说不定一个月之后她就离开了呢。
第二天顾清宛照例没出院子,而是带着绿萝绿绮一块儿制作药丸,直到两人把制作方法学会了,方才回去歇着,她可不想再继续喝药了,比绣一天绣活还让人难受呢。用过晚饭后,顾清宛觉得身体尚可,便想着把美颜膏和安神香给宁老夫人送去,顺便感谢一下宁老夫人。
这般想着,便没作停留,让绿萝绿绮两个带着美颜膏和安神香去了宁老夫人的芳晖苑。
自从上次查出二姨娘营养不良,宁老夫人便让凌妈妈时不时的去竹苑瞧瞧,这不赶巧知道了顾清宛往竹苑送美颜膏的事情,就心想着她肯定也会给老夫人送来的,这会子见绿萝拎着包袱来,心下就更欢喜了。
绿萝眼尖,刚一看到凌妈妈的身影,就从小包袱里掏出一大盒的美颜膏递到顾清宛手中,顾清宛笑着送到凌妈妈的手里,“这次沫儿病了,多亏凌妈妈照拂,沫儿的一点儿心意,凌妈妈莫要推辞。”
“三姑娘客气了,老奴伺候姑娘是应该的。”凌妈妈喜笑颜开的拿着盒子,暗道三姑娘是个懂事的,虽然没像其他主子那般拿着银子打赏下人,但须知这美颜膏有价无市,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啊,忙福了福身子,笑道:“既然姑娘这么说,那老奴就舔着脸收下了。”
“凌妈妈客气了,是沫儿麻烦了凌妈妈才是。”
听到这话,凌妈妈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忙将盒子塞到衣袖里,领着顾清宛进了屋,绿萝把包袱递给站在旁边的绿绮,而她则是拿着一小盒美颜膏去找秋香了。
顾清宛见了宁老夫人依旧恭敬的行了礼,脸上没有丝毫因为成了洛王府的媳妇而展现出任何傲娇之色,宁老夫人见了,暗自点头,这才是大家风范。
宁老夫人自然也是知道顾清宛来的目的,之前听凌妈妈说及了,让顾清宛起了身,忙招呼着她坐到了她旁边,顾清宛也是知道宁老夫人心急看包袱里的东西,伸手接过绿绮手里的包袱,便径直走向宁老夫人。
人刚一坐下,就打开了包袱,拿出美颜膏,给宁老夫人解说道:“这个时节的花落败的比较早,所以之前的那些味道的便没有了,这回的美颜膏是用了别的花制作的,但效果不差,绿萝买了好些回来,有好几种味道的,孙女儿不知道祖母喜欢什么口味的,便每样都带了些,您先用着,看喜欢哪个味道的,以后寻着机会就让绿萝多买些回来。”
说完,伸手拿过装有安神香的盒子,打开了来,“知道祖母喜欢,这安神香绿萝全买了回来,足足有三十多颗呢,够您用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