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相信我,我一定要带你离开的,而妈妈也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终于回到了冷月轩,之晴正站在门前翘首以盼,显然她已等候自己多时了,“王妃,你终于回来了,可让之晴担心了。”
愉悦的笑,今天是她最开心的日子,“我与竹央抱着小兔子去柳絮那里了,呵呵,今天终于可以安生的睡了,昨夜里它淘气着让我一夜未曾安眠。”如沁说着,一个个的哈欠打过,一夜的不眠加上刚刚一路上的疲累已让她有些困了。
“主子快吃饭吧,吃了再去睡,那些医书也少看些,你身子单薄,累着了总归是不好。”
笑着应着,今天的她格外的开心。
吃过午饭只睡得沉香,这一觉竟是一直睡到黄昏时,悠悠醒来,桌子上那半开的医书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悄悄起了,突然听到门外一声喧闹,奇怪,她这冷月轩一向是清静的,不知道是不是轻展轩的授意,美人苑里的那些女人们从未来叨扰过她,这是她倍觉幸运的。
“之晴,是谁来了。”
正欲推开窗子向外望去,突然门帘子一挑,几个威猛的家丁立刻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人道指着如沁,“把她带走。”
冷冷的无一丝感情的话让如沁瞬间从刚睡醒的迷糊中清醒,“慢着,你们要做什么?”
“王妃,请不要阻碍属下执行王爷的命令,王爷只说绑了王妃再押到行刑室。”家丁说着已欲动手就要绑了她。
心一惊,明明中午的时候还是一片艳阳天,可是此时此刻,她的天空已不在蓝,世界开始在倒塌,她的孩子,她要保护他,“为什么要带我去行刑室。”连蚂蚁也舍不得踩死的她何曾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她真的不能相信自己要被带到行弄室去的这个事实。
“到了,你便知道了。”她王妃的名衔根本就是虚的,这飞轩堡里的人谁不知道王爷对她的态度,这么残败的房子就连飞轩堡里下人住的地方都比这里要好上许多。
一个家丁已拿了绳子向如沁走来,正欲动手时,如沁低喝到,“不必绑了,我自己自会随你们走过去。”似乎躲不过了,虽然她什么也没有做。
两个家丁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终于点了点头,“那么,王妃请吧。”
珠帘挑动时,冷月轩那自由的气息也淡淡的飘荡而散去,门口,之晴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主子,你可要保重呀。”
回首一笑,“如果二爷有差人送医书来,请为我妥善的保管好。”
不住的点头,之睛的眼中居然沁出了泪意,有些感动,或许是自己一直错怪了之晴吧。
转身,微笑而去,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她能做的就是要保护她腹中胎儿的生命,因为,那是她全部的希望。
行刑室,那是犯了过错的堡中人要去的地方吧,她第一次听说行刑室是因为甄陶,那一次甄陶因为她的迟到侍寝而被罚了一百大仗,那么这一次呢?
心思百转,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踏过那道高高的门槛,眼前的大厅是一片昏黄,除了打开着的房门,所有的窗子都是紧闭着的,一只只的蜡烛挑亮在黄昏中的夜色里,却闪亮不了她的心,那一个个染满了血迹的刑具就在眼前,行刑室,今日,是要为她行刑吗?
步履有些蹒跚,此刻她代表着的并不是她自己,还有她的骨肉,不可以,不可以呀。
抬首,迎面那一张太师椅上,轻展轩正捧着茶杯,悠闲自在的品着茶,身侧的方桌上一个鸟笼子,那里面是一只雪白的鸽子,此时,那鸽子正不住的低鸣着,似乎在抗议轻展轩把它关在了笼子里。
距离上一次在怡情阁里见他已经有些日子了,看不出他的变化,似乎还是如初一样的冷漠,突然间就有些怀念他曾经偶尔出现过的痞痞的样子,那样子并不好看,但是能让所见之人有着那么一点点的轻松,因为她现在怎么也无法轻松下来,她担心的不是自己,是她腹中的胎儿。
心在局促,可是贝齿轻咬的瞬间她看起来依然还是那一个仿佛超脱凡尘俗事的女子,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只与她无关。
然而,倘若真无关了,她又何来被押至此。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面前抬起而移向了桌子上的一张皱巴巴的纸,温柔的嗓音依然醇厚而诱惑人心,那一向是他的骄傲,却独独对眼前的这个女子没有用武之地,手中的纸一扬,立刻那纸张就飘飘洒洒的飞向了如沁,“沁儿,这是你写的吧?”
垂首,那稳稳落在衣角前地上的纸笺上,那一行行的字迹落在自己的眼中,正是那一日她按照记忆里的一切写下的那首藏头诗“采月侍寝怡情阁”,那张纸失踪了几日了,她只当是之晴收了扔了,却不想竟在轻展轩的手上,“你,你从哪里得来的?”记忆里除了那些送床的家丁和甄陶没有人再到过冷月轩了,可是那些人对于诗词根本就没有兴趣,而甄陶她相信他绝对不会害了自己将这诗笺拿给轻展轩。
但是,即使轻展轩看到了又如何,那诗中意都是他已然经历过的,那落款日期的那一日他确实是由着采月侍寝的,这并没有任何的错误,就是因为她临蓦了这首诗,他就要处罚她吗?
这似乎有些牵强吧。
“你只说,这是不是你写的。”一双剑眉隐隐泛着怒气,就象这纸笺上的字犯了大错一样,他随时要惩罚她。
“是的。”这首诗的确是她写的,却不是她真正的笔迹,她从来就能文不能武,所以在诗书习字上自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以至于无论是画笔丹青还是草书小楷她皆能模仿的惟妙惟肖,那一日她只想把记忆中的字迹留下来,做为一个对记忆的另一种补充,也提醒自己在飞轩堡里有人一直在暗中刻意的要谋害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蓦了字并没有错呀,却不想她临蓦的证据,此时却成了他追问她的把柄了,“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那一日你难道没有让采月侍寝吗?”气愤,他真的有些无理取闹。
轻展轩倏然从椅子上站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居然眨眼间就停在了她的面前,手指稳稳抬起她的下巴,“采月侍寝,不好吗?”闪着兴味的光茫,他似乎很想知道如沁的答案。
轻轻的笑,那笑意淡去了屋子里那些狰狞的刑具带给人的阴沉沉的感觉,“于她,是好,于你,也是好。”于自己,那曾经的心痛早已淡淡而去,她与采月所求不同,所以她也没有说采月不好的权利。
“是吗,你喜欢便好,她最近倒是夜夜侍寝怡情阁,也算是美人苑里的头牌了,或许我也该给她一个名份了。”
“哦,王爷尽可休了如沁,再立了她为妃。”想也不想的接口,倘若如此,那么所有的麻烦都尽去了,她也不用想方设法的逃开了。
“可是,我只答应给她一个侧妃的名份,却不想她便立刻就应承了我,那丫头其实更是乖巧。可是你呢,这王妃的位子似乎摘也摘不下去了,除非你见了我皇兄,求了他,他同意了,那便由着他再下一道圣旨准了你离开,呵呵,可是这个似乎不可能了,皇兄可是西楚当今的皇上呀,金口玉言的,说了的话若不做数,他那脸面往哪搁呢。”手指松开如沁下颌的瞬间,那麻麻的痛意让如沁皱了皱眉头,真痛。
“王爷留着如沁不过是占着一个头衔再浪费了飞轩堡的粮食罢了,也或许无聊时再拿如沁开开心,比如此刻,不过是如沁随手誊写的一首诗,居然就为了这首诗要为如沁用刑,如沁果真为妒妇吗,其实王爷心中自然最清楚不过了。但王爷此举只怕早已让飞轩堡的众人笑倒了。”连讥带讽,她只想激将轻展轩放了自己,说着话的那一刻腹中的胎儿似乎踢了他一脚,让她更加的坚定要保护他的决心。
“笑倒?你以为你成了我的王妃,就可以胆大妄为,就可以勾结外人陷害我逍遥王了吗?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可是夜夜都惦着你呢,只可惜你却不解风情。”轻佻的笑中语,再扬眉时,只向门外人道,“来人,把美人苑所有的女人都请到这院子里,今儿,我要她们见识见识她们新王妃的风采。”
“是。”早有人一溜烟的跑去了,王爷今天似乎有些不大对,所以这些做下人的没有一个不诚惶诚恐的。
“你胡说,虽然我恨不得你立刻就死了,可是那种卑鄙无耻的行为我如沁却不屑去做。”那莫须有的罪名她不要担,她要的只是她腹中胎儿的安全。
轻展轩优雅转身,再一次踅回到桌子前时却没有坐下,而是拎起了桌子上的那个鸟笼子,不紧不慢的打开了那笼子上的小小的门,笼子中雪白的鸽子移至小门前顿时就落在了他的手上,洁白的羽毛忽闪在眼前,那欲展翅的翅膀却被轻展轩生生的扼杀在手中,他不许它飞,它便永远也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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