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瑞有些猜不透三格格的心思,不过,三格格马上就要远行了,她是好是坏天瑞也不想多关心。
那个如花三格格想对人家好,天瑞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也犯不上提醒三格格要注意这人的野心,反而,天瑞还乐的瞧见三格格被信任的人打击的样子呢。
她这里坐着偷笑,那里三格格和太后叙完离别之意,那些妃嫔们也全都很有眼色的送上小礼物,天瑞瞧着等人送的差不多的时候,叫了春雨一声,从她手里接过一个做工精致的镶玉小盒子来,笑着递到三格格手上:“三姐马上要远行了,妹妹很是不舍呢,妹妹也没有什么好物件,这东西虽简薄,可也是妹妹的一番心意,还请三姐收下。”
天瑞话说的很好,太后瞧了都要点头,果然,嫡女就是嫡女,出身高贵,这作派也自然大方的多。
哪里知道,天瑞一番好意,三格格却是有些不领情,只见她腾的站了起来,一指天瑞:“收起你假惺惺的嘴脸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在我婚礼上害我出丑,现在还假心假意的送东西,谁知道你送的东西里边有没有毒?”
天瑞大惊失色,一脸的苍白,手里端着盒子,身子都在颤抖,很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看的人心疼呢。
其实,她还真是惊异非常呢,这心里吧就在想,三格格怎么还是学
不乖呢,这定力这心性真是得好好磨练了,这么多人面前,就是你再不高兴,那也得装装样子吧,大家都是面子事嘛。
三格格这么不顾颜面,天瑞还真有些没有想到呢,她只好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不动声色的以姿态动作就给三格格上足了眼药。
天瑞沉默了好一阵,太后瞧的心疼的紧,那些嫔妃们有担忧的,有要看好戏的,表情也不一而足。
过了一会儿,天瑞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小声道:“三姐怕是误会妹妹了,妹妹并没有做什么有愧于心的事,以前和三姐有些别扭,那也是年纪小不懂事,小女孩的作为,妹妹给三姐赔个不是,今儿在皇太太这里,有这么多人见证,还请三姐见谅。”
天瑞一番话说的隐忍而又懂事,更加显现出了三格格的无礼和爆虐,气的三格格心里恨恨的,可在太后有些阴冷的目光下,却不敢再说话。
天瑞瞧她不说话了,笑着把那礼物送了过去:“三姐不要嫌不好,您且收着吧,到了蒙古那边记得常来信。”
她才把东西送上,也不知道三格格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那盒子就这么脱手了,咚的一声掉在地上,盒子盖打开,里边一对黄金打造的镶了玉石的虾须镯就这么掉了出来。
天瑞脸上热热的,有些坐不住了,很快站了起来,嘴里说着:“三姐太不小心了
。”就要使眼色给春雨,让她去捡东西。
可是,她才站了起来,话音刚落,就是一阵晕炫,身子摇晃了两下,就这么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了,所有人都被吓住了,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天瑞身子很好,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得过病,宫里人都知道她会调理身子且很强壮,哪晓得今儿竟这么突然倒地不起了。
太后先是一惊,随即醒过神来,嘴里念着天瑞的名字,有些慌乱的让人赶紧把她扶起来,又忙着叫人去请太医。
刚才太后就很看不惯三格格让天瑞为难,不过想着三格格马上要走了,也不想再训她,哪知道,天瑞的退让隐忍换来三格格的肆无忌惮,这让太后最后一点怜惜之意也消失怠尽了。
现在天瑞就这么倒下了,太后心疼的同时,心里也是很气愤的,她是太后,大清最尊贵的女人,心里有气当然要发出来,没有隐忍的必要。
于是,在让那些奴才们抬天瑞到床上的时候,太后啪的一手拍在案上,那拿了佛珠的手指着三格格就开始痛骂起来:“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天瑞那孩子哪里不好了,哪里得罪你了,偏你事事同她为难,处处与她要强,今儿她念着姐妹之情与你话别,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这么气她作贱她……”
说着话,太后想到天瑞
生母早亡,这么多年在宫里有多不容易,便更加伤心起来,只痛哭起来:“可惜我的孙女,那么好的性子,那样好的规矩心性,竟都被你们这些人摧磨着,如今倒好,她也撑不住了,你们且瞧着,她若有个什么好歹,我饶得了你们哪一个。”
太后这话里可重的很,把所有嫔妃格格都骂上了,那真心担心天瑞的倒不觉得怎么样,那些刚才还幸灾乐祸的这心里一沉,更不敢靠前说话了。
就听哗啦一下子,满屋子人都跪了下来,一个个全都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三格格更是傻眼了,她可没想到,她不过几句话就把天瑞给放倒了,以前她是不饶人,可天瑞也不饶人啊,她从来没有在口头上沾过光,这次怎么回事?怎么什么话天瑞都能忍下来,而且还……
三格格的脑子琢磨不明白,可是天瑞的两个贴身丫头秋枫和春雨心里却是已经琢磨明白过来了。
怕是公主心情还是不好,这不,三格格要走了都不饶过她,特意的来给她上眼药下绊子呢,她们刚才还奇怪了呢,怎么公主如此好性呢,原来都在这里等着呢。
可是,等等,给三格格下绊子也不用这么严重吧,把自己整昏倒过去,还吓着太后,公主可不是这种性子啊,莫不是公主还有别的用意不成?
秋枫和春雨似懂非懂的有些茫然,那边几个
宫女七手八脚的把天瑞抬到床上去,太后身边的瑞嬷嬷资格老些,便上前使劲的掐起天瑞的人中来,企图把她先弄醒。
可是,任瑞嬷嬷怎么摆弄,天瑞只昏迷着,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这下子,瑞嬷嬷也吓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扎煞着手,眼里都含了泪:“可是不好了,公主啊,这,这是怎么个事啊,这要如何是好……”
瑞嬷嬷是有经验的老人了,她说不好,众人也就信了,心里更加的担忧起来,倒是三格格心里却有几分喜意,心想着,不管如何在临走之前总是把天瑞给放倒了,哼,她就说嘛,天瑞长的那个妖精样子,必得不了好报的。
她这里幸灾乐祸,太后倒是吓坏了,手里的佛珠飞快转着,嘴里一声声念着佛,后来心情实在不好,睁睛看三格格眼中闪过喜意来,心头又是恨又是厌恶又是无力,一指三格格,大声道:“你还呆在这儿干什么,还想要害我乖孙是怎么的,给我滚出去……”
三格格还从来没有被这么骂过呢,不忿的同时,又想着天瑞反正是那样了,她就是挨上几句骂又怎么样,反正,她也不想再在宫里呆下去了,嘴里告了罪,转身出了慈宁宫。
三格格才出了门,不料想却碰到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保成兄弟几个,保成一见三格格,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狠瞪了
她一眼,在三格格要向前走的时候,不经意从她身边走过,脚下却是一个绊子使出,直接把三格格摔个狗吃屎。
三格格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红着眼瞧着保成,才要说他几句,可又一想刚才天瑞的情况,她也心虚害怕,不敢在宫里久留,便忍了下去,整理一下衣服,又趾高气扬的走了。
看着三格格的背影,保成没说什么,匆匆进了慈宁宫,倒是跟在保成身后的小十看不过眼,只气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嘴里骂骂咧咧:“什么玩意,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爷要不是担心姐姐,早揍的你爬不起来了。”
保成一拍小十的头:“说什么话呢,还不赶紧进来。”
小十吐吐舌头,一缩脖子也跟着进去了。
这慈宁宫内乱作一团,太后边哭边骂,众妃跪在地上请罪,冷不丁的保成几个进来,那些妃子们都赶紧回避,只太后也不理会他们几个,嘴里叫着心肝肉,宝贝疙瘩之类的话。
保成一见这情形,心里就担起忧来,走到太后跟前先扶了她,小声询问:“皇太太,这都是怎么的?孤只听姐姐病了,可严重不?”
他一问,太后哭的更大声了,倒有些喘不过气来,颤抖着伸出手来一指里屋:“你自己且去瞧吧,保成啊,哀家对不住你们姐弟俩啊,在哀家的慈宁宫里,就让天瑞生生被人作贱,可怜这
丫头记挂着皇家颜面,什么亏也吃得下去,却把自己气成这样。”
保成一听这话,心里一痛,也顾不上太后如何了,紧走几步进了里屋,就见天瑞面如金纸就这么直挺挺躺在床上,瞧起来可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跟死了半截着不多。
保成步伐有些沉重,迈了几步,艰难的走到床前,蹲下身子握住天瑞的手,嘴里只喊着姐姐,自己倒先哭了起来。
到底他年纪还小,没有经过什么大的变故,很是经不住事情,没有撑住,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
后边小四和小八努力扶着,才算撑住保成的身体,小十已经抢先一步找到他额娘禧贵妃,侯在禧贵妃身上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
上上下下的一团乱,就在这一团乱中,小太监打起帘子来,却是太医被拉了来。
保成见太医进来,握着小四的手站起来,把位置给太医腾出来,请太医给天瑞看诊。
他才站起来,太医就迫不及待的让人拉出天瑞的手来,在腕上垫了帕子,太医跪在地上伸手诊脉,保成焦急担忧的瞧着,直恨不得自己代替了去。
“太子爷,太后……”太医诊了好半天才起身,躬着身子行了礼,嘴里吊书袋似的说了一番话。
这里太后不识字,哪里听得明白,也就只有保成这个学医的很是明白,听太医说的那么严重,才要去训
斥他胡说,就感觉脑子一团乱,眼前金星直冒,又狠握了一下小四的手,直把小四手握的生疼,差点没喊出声来。
保成这番坚持,却也没经一会儿,就觉得四周景物乱转,一个撑不住,也一下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