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嬷嬷听了连连点头,道:“还是主子看的明白,那陆氏的确是个难对付的,一个会隐忍不发的人,才是可怕的对手!”
喜鹊一听,撅起来嘴巴,不高兴地道:“那怎么办?难道任由她继续逍遥下去,再迫害咱们?”
瑞嬷嬷笑而不语,白木槿剪掉了盆景的最后一个杂枝,冷笑道:“没关系,让她蹦跶下去,否则怎么能一点点剪掉她的枝节呢?”
鸳鸯仿佛听懂了一般,笑道:“奴婢相信大小姐,陆二娘绝对不是小姐的对手,哼!”
喜鹊似懂非懂,问道:“为何在相国寺,二小姐会突然发狂?”
白木槿看了一眼瑞嬷嬷,道:“那可就得感谢瑞嬷嬷送的那盆夜来香了,长期闻那花香必然无法安眠,加上她动怒,引起潜伏的毒性顺着血气上涌,所以很容易就失去理智!”
“啊?原来那个时候小姐就已经开始布局要让二小姐发狂了啊?瑞嬷嬷和小姐都好厉害啊!”喜鹊惊讶地道,简直忍不住要膜拜大小姐和瑞嬷嬷了。
鸳鸯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别大惊小怪的,嚷嚷什么?被人听了去,你是要害小姐吗?”
喜鹊摸摸被敲的地方,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再不敢说话。
瑞嬷嬷笑着解释道:“那夜来香白日里倒没什么,可是夜晚才会香气四溢,所以每逢晚上我都会嘱咐你们把花搬出去!”
喜鹊听了,连连点头,不住地伸大拇指,道:“嬷嬷果然是高手,往后可得教教我,也让我学习一下,就多个人帮助小姐了!”
“就怕你这丫头没耐心,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瑞嬷嬷笑道。
喜鹊皱了眉头,她自知自己是个最耐不住性子的,若是天天埋在一堆草药里研究,估计还真是会闷坏她,倒是鸳鸯眼里光芒一闪,赶紧道:“那我呢?嬷嬷觉得鸳鸯是否可以学?”
瑞嬷嬷细细打量了一下鸳鸯,点点头,道:“鸳鸯是个好的,细心,又耐心,性子又沉稳,倒是可以一试!”
鸳鸯听了,喜不自禁,连忙跪下,磕了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呀,鸳鸯姐姐,你好贼啊,这就拜师了!”喜鹊在一旁调皮地道。
白木槿点点头,鸳鸯的确很聪明,又懂得把握时机,如果她也能学到一手好本领,将来自己也多个助益。
瑞嬷嬷自然高兴,她这一身毒术,还没有个传人,如今鸳鸯肯学,又是个可造之材,她没有不乐意的,连忙将她扶起来道:“你我共同侍奉主子,不必多礼!”
“鸳鸯还喊你嬷嬷,可是心里已经将嬷嬷当成了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嬷嬷无儿无女,鸳鸯以后就是您的女儿!”鸳鸯一脸诚挚地道,自从在竹林里患难与共之后,鸳鸯已经从心底里接纳了瑞嬷嬷。
瑞嬷嬷听了话,难得的红了眼睛,用帕子轻轻擦了一下,道:“哎,好鸳鸯!”
白木槿看她二人情投意合,也乐观其成,鸳鸯和喜鹊都是孤儿,瑞嬷嬷又一直在宫中伺候,到老才放出来,如今她二人能互相扶持,倒也是美事一桩。
喜鹊见了,也赶忙道:“虽然我笨,学不了嬷嬷的本事,但也愿意做嬷嬷的女儿,和嬷嬷一起服侍小姐,将来也照顾嬷嬷!”
瑞嬷嬷这下更加感动了,看着鸳鸯和喜鹊,鼻头都有些发酸,看了看一旁微笑不语的白木槿,见她朝自己点头,忙道:“哎,你们都是乖孩子,既然你们肯待我以诚,这一对同心佩就送你们了,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两人也不推辞,将同心佩收好,甜甜地喊了嬷嬷,白木槿笑着从匣子里掏出三支碧玉簪,道:“这簪子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就算我的一份心意,贺你们三人的喜!”
瑞嬷嬷忙道:“怎么能收主子的礼,切莫折煞了奴婢们!”
白木槿摇头,将簪子塞给她,道:“若不收,就是看不起我送的东西,你们能互相扶持,于我也是好事,鸳鸯和喜鹊自幼就跟随我,她们无父无母,您老也无子无女,如今能凑成一家,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鸳鸯也劝道:“嬷嬷就收下吧,小姐不喜欢客套!”
瑞嬷嬷赶忙谢恩,道:“多谢主子,往后老奴必定更加尽心竭力,助主子得偿所愿!”
白木槿点点头,将她扶起来,又着人去添了菜,准备私下里小小地庆贺一番,一来是大难不死,二来也算是给她们三人认了干亲贺喜。
四人头一次不分尊卑坐在一起吃饭,气氛融洽地每个人脸上都带了喜气,就连白木槿也松了心情,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小姐,喜鹊在竹林里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现在竟然能坐在这里吃饭,真的好开心啊……从来没觉得饭菜如此美味过!”喜鹊由衷地感慨道,说出了其他三个人都没有说出口的话。
鸳鸯也点头,突然疑惑地问道:“小姐,若是没有遇到宣王,咱们是不是就只能被陆氏堵在竹林外了?”
白木槿摇摇头,突然笑道:“你以为我会真的坐以待毙吗?即便会稍微麻烦一点,陆氏也休息得逞!”
她既然敢钻进圈套就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所以即便没哟宣王的帮助,她也会全身而退。
“小姐,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了?”鸳鸯惊讶地问。
白木槿笑了笑,道:“你以为为什么明远禅师会恰巧遇到我们,又如我们所愿带我们去禅房的院子里下棋?”
“小姐之前就认识明远禅师?”喜鹊惊讶地道。
白木槿神秘地笑了笑,道:“呵呵……世界上所有的巧合背后都是必然,那阵法其实是明远大师布下的,所以我们入阵,明远大师已经知晓了!”
“那他为何不早点救我们出去?”喜鹊埋怨道,亏她还以为那个笑容可掬的老和尚是个得道高僧,十分可敬呢!
白木槿抿了一下唇,又尝了一口菜,让等待答案的鸳鸯和喜鹊急得眼巴巴的,她才解释道:“明远禅师与我外祖父是故交,而且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我却恰巧知道,他知我入阵,又想考验一下故友的孙女究竟有没有胆识,所以一直不出手,后来又知晓宣王在阵外看戏,就更加放心了,他算准了宣王会出手相救,所以不愿意多事了!”
鸳鸯和喜鹊都恍然大悟,喜鹊还是忍不住嘟着嘴埋怨道:“那明远老和尚也未免太沉得住气,当时可是有八个大汉来袭杀我们,若不是小姐身手敏捷,怕就在劫难逃了!”
“所以大小姐才有恃无恐,因为她不仅有人救,更能自救,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瑞嬷嬷笑眯眯地总结道。
白木槿但笑不语,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你,除非你值得帮。若她是个没有能耐的,明远大师或许会看在外祖父的面上出手相救,但也不会最后陪她演那出戏,当着白老夫人的面帮她批命,又说了些玄而又玄的东西,让祖母对她更加看重。
鸳鸯也跟着笑了,然后道:“往后我要跟着嬷嬷多学学本领,绝不做拖小姐后退的丫鬟!”
“那……那喜鹊也要学本领,我要学小姐的针法,以后这种杀人的事情,就不要脏了小姐的手!”喜鹊也一脸郑重地道。
几人说说笑笑,将那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只是白木槿依旧没有丝毫松懈,她知道陆凝香吃了这么大的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不久之后就会反扑了!
第二日一早,白木槿就带着一些金疮药去了凝香苑,无论怎样,她表面功夫还必须得做足了,否则传出去,就是不孝的罪名。
到了凝香苑门口,守门的婆子已经换了,她一见白木槿,想到上次阻拦她的申嬷嬷,立马堆满了恭敬的笑容道:“奴婢给大小姐请安,大小姐是来看望夫人的吗?”
白木槿点点头,面上是和善的笑容,一点儿也没有做主子的高傲,让人见了就觉得舒坦,那老妈子立马道:“奴婢这就进去禀报,请大小姐稍后!”
“有劳嬷嬷!”白木槿点点头,在门外静静等候,并未有一丝不悦。
不一会儿,那老妈子就出来了,一脸为难地看着白木槿,道:“大小姐,夫人受了伤,身子不爽利,您改日再来吧!”
说着眼神就有些怯怯的,仿佛害怕白木槿责难,若是像那申嬷嬷一群人一样,今日她的命说不定也得丢了。
出乎她衣料,白木槿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和气地道:“既如此,我也就不叨扰母亲养伤,这是祖母前些日子送我的治伤的药物,烦劳嬷嬷转送给母亲,等母亲精神好点儿我再来探望!”
她可是一点儿都不意外陆氏闭门不见,毕竟栽了这么大跟头,对于这些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陆氏来说,那可是奇耻大辱,她怎么会肯见一手挫败她的自己呢?
那婆子忙应了,将东西收下了,又恭恭敬敬地送了白木槿,十分殷勤,完全没了往日陆氏院子里老妈子的不可一世。
白木槿刚刚走出凝香苑,却转身遇到了穆欣萍,见她脸上微微有些黯然,便主动迎上去问候:“表姑妈,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身边的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