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一连几句“土包子”出口后,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加上项成文脸色不善,她当下就气鼓鼓地住了嘴。只是加上之前我还跟她有些“旧怨”,她又是堂堂一郡主身份,死鸭子嘴硬,定是拉不下脸来给我这个土包子道歉的。
“哼!我的事你少管。”安平郡主瞪了项成文一眼,见后者脸色更加难看后,缓和语气道:“谁叫你挑谁当老师不好,偏偏挑这种道貌岸然之人?”
我一听之下,心下更是暗恨不已。奶奶的!不就是当初自己做好人,不小心捏了你一下臀部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当下我也不再做缩头乌龟,上前一步,直视着她,义正词严的诘问道:“我说郡主,再怎么说我现在都是皇上钦封的十里侯,你如此出言不逊侮辱予我,就等同于侮辱朝廷命官和当今万岁爷,你如此大逆不道,难道你还有理了不成?”
安平郡主下意识的躲开了我灼灼的目光,醒觉后马上又有点恼羞成怒毫不示弱的瞪大着双眼,和我相互怒视起来。
“哼!你一个小小的侯爷,就竟敢说我侮辱你就等于侮辱皇上,难道你和皇上还平起平坐相提并论不成?”
这小娘皮也可谓伶牙俐齿,不答反问的给我扣了一顶大帽。
“哼哼!郡主还真是生的一张利嘴。既然如此能说会道,我看以后如果出使外朝的话,就派郡主去担任使者好了。到时只要郡主你这张利嘴一开,必能说的那些外朝蛮夷俯首称臣。”我不咸不淡的冲她故意打趣起来。
虽说我这句话听来也没什么杀伤力,相反还有点褒义,但却还是把安平郡主气得不轻,只见她酥胸一连起伏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压下了怒气,突然冲着我身后畏缩的中年花商伸手一指,怒喝出声道:“好你个奸商!既然你已收下了本郡主给的货钱,居然还敢出尔反尔的把东西另卖别家?来人!给本郡主拿下,押送到天京府法办!”
安平郡主这小娘皮见我难对付,就把目标转向了那个中年花商。她如此做为,显然也是为了让我难看,我要是不出手阻止于她。让她真地把这无辜受到牵连的中年花商送去法办了,那无疑让人以为我忌惮她这位郡主的权势,见死不救。我要真是如此的话,在这么多的手下面前,我的良好声誉可要毁于一旦了。
“慢着!”我抬手示意,阻止了对方欲过来拿人的几名大汉,似笑非笑的看向安平郡主,“我说郡主。你这样做可不对了。这位老板先前他可没答应过要把那些牡丹花卖给你,在场地这么多人可以作证,有谁听见这位老板,亲口同意把那些牡丹卖给郡主了?”
说到这我环顾一下四周,果然没有一个人接腔。我得意的冲着胸口又开始剧烈起伏的小娘皮一笑,“郡主你也看见了,先前你虽然扔给这位老板十两银子,表示要买下他所有的牡丹花。但这位老板可没同意。说他已经把花卖于你,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你……强词夺理。”安平郡主伸手向我一指,“他明明已经把我给的十两银子揣入怀里了,怎么还说没同意?”
“呵呵,郡主我看你才是强词夺理,谁说把钱揣入怀里,就表示同意的?这位老板只是见你把银子随便乱丢,好心把它捡起来了而已。他最后不是让我还给你了吗?”我充分发挥了自己摆摊时练就的口才。有理讲三分,没理也要讲三分。
“好好好!”安平郡主怒极,伸手一指那可怜地中年花商,“你给我是说,你刚刚收了本郡主的钱,心里是不是已经同意把那些花卖给本郡主了?”
中年花商哭丧着脸,哆哆嗦嗦的回答不出来,只能满眼求助的看向我。显然是希望我能给他解围。当然我也没让他失望。适时出口道:“郡主,你这样盛气凌人。像他这样一位安分守己的小民又怎敢说实话吗?再说你堂堂大楚国地郡主,在闹市跟一位摊贩纠缠不清,也没得失了你的身份,这个实在是有碍观瞻呀!要是这事流传了出去,知晓郡主脾性的人,还能说郡主这是天性纯真烂漫,不知道的就怕会诋毁八王殿下家教不严,教女无方了。甚至这事流传到了别国去,定会使人贻笑大方,这个也实是有损于我们大楚国地国风和颜面了,还请郡主你三思自重。”
我一番有理有据的说教,当下说得对面安平郡主的脸色阵青阵红阵白,久久作声不得。而她身旁的那个美婢这时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神情有些紧张的轻轻拽着安平郡主的衣袖,像是在劝说似的,冲她耳语了几句。
我趁机见好就收,微微一笑,很有绅士风度地冲着她一拱手,表示辞别之意后,就向着众手下示意闪人。
却不想没走几步,身后那个中年花商就急急跟上前来,拦住我的去路,冲我扑嗵一声跪倒,哀求道:“侯爷,请你老人家行行好,就收下小人吧。”
我微微一呆,旋即释然。这中年花商之所以如此,肯定是怕这个刁蛮郡主事后会报复于他。但也说不准,他是看上我这个跟郡主“硬掰”的侯爷权势了,以图跟着我有个好前途。
我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人来,只见他一脸的朴实相,年纪约摸在四十岁左右,长得不高也不低,不胖也不瘦。总之,长相上没什么突出的地方。
“你起来吧!叫什么名字?”我语气还算客气的说道。
“那侯爷是同意了?同意收下小人了?”中年花商一脸惊喜的抬头看向我。
我眉头一皱,略带不悦道:“起来再说吧!”
“是是是!小人这就起来。”中年花商多少还有点眼色,忙从地上站起,还不忘做自我介绍道:“小人大名马大喜,不过小人排行老三,大伙儿都叫小人马三。”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培育地那些牡丹花应该不是在这时候开花地吧?”我问。
马三一听。不由满面惊奇,如实答道:“侯爷猜得没错!这……牡丹本是三四月份才开的花,不过小人用秘法让它在这时节开花了。”
我听到了自己想要地答案,当即决定道:“马三,你既然想跟随于我,那我勉强也就收下了,等你过完年后,就自去冀州广平郡毛县的十里集寻我。那里是我的封地。我给你一句话,只要你以后一直忠心予我,跟着我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侯爷!谢谢侯爷!”马三一听大喜,忙又跪下给我拱手行礼。
我有点不耐烦的冲他挥手道:“好了好了,起来吧。别挡道了。”
马三忙又站起,有点迟疑的说道:“侯爷,小的家中还有娘亲和一个婆娘。三个娃,你看……”
我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截断道:“都带上没关系,到时我自会让人安排给你一家老小住处的。”
“谢谢侯爷!谢谢侯爷!”马三这才又千恩万谢地让开了道来。
一行人重新来到宣武大街上,正好与先前搬花返回的几人会合一处。我向身旁的导游项成文问道:“子川。你不是说这附近还有个卖古玩字画这些玩意的庙会吗?带我们去瞧瞧。”
“呵呵,师父你老人家还真有雅兴!学生这就带你去。”经过刚才我与安平郡主的一番较量,项成文看向我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尊敬之意,忙点头答应。
一行人又在几名王府侍卫的开路下。向着宣武大街的最里面走去。
“师父,前面走到底就是了。”项成文指着宣武大街地尽头,介绍道:“这里的庙会现今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腊月二十九日才算是正式开始,那天可说全天下的货商都会往这里聚集,只要有钱你就可以在这里买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古玩字画不说,就是更色珍奇异兽。珠宝首饰,名马宝剑,外邦奴隶等等,都是可以尽数买到地。直到正月初七那红火的热闹劲才会慢慢消退。”
我听得不由有些神往,想像到时的热闹场面,不是等同于前世电视上所见的国际博览会吗?可惜回十里集过年是既定计划,再说京城毕竟是是非之地,在这里呆地久了。未必是件好事情。只能把这份神往先暂且压下了。
“夫君。我们十里集的集市也从腊月二十九开始,今日已经是二十四了。我们趁早赶回去的话,肯定能来得及。今年我们十里集人的生活可是好上许多了,加上有我们的商团,集市肯定大大热闹于往年。”阿秀在一旁一脸神往的凑着趣。她的心思我明白,无非是归心似箭,思乡心切想早点回家去了。
我冲她微微一笑,打保票道:“夫人你放心,最迟后天,我们就上路,三天时间我们一定能赶回十里集,去赶这个集。”
阿秀很是欣慰的冲我展颜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们一行人边说边笑地慢慢踱着步,将要来到庙会所在的那条街道时,身后却传来一阵骚动声。我们居中几人不由驻足向后看去。
一名王府侍卫被随护在我身后的陈五和陈大山带到了我们面前,神色有点紧张的向项成文禀告道:“启……启禀小王爷,刚才……刚才……”
项成文神色一肃,不悦道:“有什么话快给我说清楚,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是是是!刚才安平郡主带人来,把……把侯爷命人放在车上的花给……给搬走了。”一见主子发火,这名侍卫说话利索了不少。
项成文眉头一皱,厉声道:“你们这群饭桶,这么多人还看不住那几盆花吗?”
那名侍卫当即被吓得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小王爷,侯爷,小的们已经尽力了,有几人都被安平郡主带的人打伤了,主子你不在,我们这群做奴才地哪敢跟郡主做对呀?”
我勉强压下心中要暴走地怒火,做和事佬道:“算了,算了。他说的对,这事怨不得他们这些做奴才地。”
“哼!这十三妹也太不把我们五王府放在眼里了,回去后我一定要去八王府评理去。”项成文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气哼哼的说道。
“老豹,你带上二十人去把那些花给我抢回来,无情无忌你两人也跟着一起去。记住,只要你们不把人弄死弄残废就行了。当然,面对郡主的时候,你们进行自卫跟她缠斗,别伤了她就是。”我终究还是忍不下心中这口恶气,铿锵有力的就冲着老豹几人发布了如此命令。
老豹几人只是呆了一呆后,就都齐声应是。老豹招呼一声,立马有好几人自告奋勇的出队,愿意一同前去。
“夫君,她可是郡主,我们还是息事宁人,不要招惹她为好。”一旁的阿秀见我敢和郡主对着干,脸色一时变得有些苍白,惶然的抓着我的手不放。
一旁的项成文显然也没想到,我会如此有魄力的突然做出这番决定,满面忧急之色的劝说道:“师父,我这个十三妹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刁蛮任性,仗着皇上对她的疼爱,平日里可是飞扬跋扈惯了的。你老人家还是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收回成命吧。”
他这话里的意思,我当然听得懂,但这小子哪里知道,我连老皇帝这个老乌龟都不怎么怕,何况这一个小娘皮。
我手一摆,断然道:“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你放心,老豹他们自有分寸,必不会伤了郡主。”
老豹这时早已点齐了人马,兵贵神速的向着回路杀去了。
项成文见老豹他们居然个个不怕死的真的听从了我命令,不由傻怔在了当场,好一会儿才顿足道:“这……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