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财还真是会说话的很,见李成舟的苦肉计没从我点好处,马上就改变了策略,竟然以同为五王爷一党的“大义”和本地的氏族势力来压我,话语间柔中带刚,刚中带柔。
不过,显然他这一招对我是没什么用的,如今的我甭说他这一小小的李家我不放在眼内,就是五王府要想让我屈服就范、如臂驱使那也是难办的很。
我嘴角一撇,淡淡一笑道:“李伯父,你可太高看我了,你这个侄儿现在怎么说都是一郡丞了,怎么可能还有要我照拂的地方呢?”
“安平,咱们都是自己人,老夫也不跟你矫情了。”李老财一脸的坦诚之色,“今次嘉言虽算是高升,但其郡丞的实权却是比起当初县令之时还大大不如,在郡府之时如同一小吏,徒有空架势和头衔,实是名不符实。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当今刘郡守故意刁难所致,刘郡守受任广平郡十数年,早已经将郡府经营的铁板一块,水泼不进,郡府上下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加上他是八王爷所倚重的老臣子,更是对嘉言这五王爷门下处处打压欺慢,嘉言这些时日在任上可说是饱尝屈辱,一筹莫展。”
李老财说到这时,“挣扎”着从地上站起的李成舟很是配合的露出一脸黯然之色,并发了一声浩然之长叹。
“安平,为了嘉言以后能少受些窝囊气,也为能对八王爷一派还之以颜色,如今正好要借用到你的钦差身份和皇上赋予你的巡查天下民情之权。向圣上进言弹劾广平郡太守刘士坤。其治理地方不力,致使当地百姓颠沛流离,破产者众。几成民变之势。如此与公你可借此大大削弱八王爷一党之势力,并且借机为五王爷谋得广平郡一版图;与私你可凭此大收民心大涨声望,赢得天下口碑,更赢得五王爷之赞赏和看重,何乐而不为呢?”
李老财摆出一副好心为我打算地模样,语气真挚而诚恳。
我心中暗暗冷笑不已。李老财还真是把我当冤大头来看待了。与公老子根本把自己当五王爷一党,与私老子更是不稀罕什么民心名声,一个“谢大善人”就让老子够受地了,再来个为民请命的“包青天”更是吃力不讨好。
“李伯父,不是我不帮你们李家这个忙,问题是此事毕竟不是个小事情,一切都得从长计议。若是没有经过五王爷或顺平郡王准许,我们就擅自行动的话。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而且我这奏折上去了扳不倒刘郡守怎么办?即使有幸将此事办成了,事后八王爷一党对我个人进行打击报复怎么办?实话说了吧,这么件吃力不讨好而且对我一点实质好处都没有地事,我是兴趣缺缺的很?我看你侄儿要是真想上位扶正的话。何不另找他人或者干脆自个儿给陛下上奏弹劾呢?”
我面无表情的说着,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势。
李老财和李成舟此时的脸色已经是不能掩饰了。都变得相当难看。
“此事候爷也算说地中肯。”李怀祖先是实事求是的说了这么一句,但他马上又向我故作疑惑的询问道:“不过,下官倒有一事不明相询候爷,如今八爷一党对我五爷门下欺压甚重,候爷你既然身为局中人,要想置身事外、明哲保身那是谈何容易。据下官推测,此次朝廷派来的毛县县令杨轩就是八爷一党要辖制候爷你的人选,他到任之后必将多方制肘与为难候爷,若是到时候爷你委曲求全、息事宁人倒也罢了,不过下官料定候爷你不是此种窝囊之人,到时你们之间的冲突在所难免。那时,杨轩背有刘士坤这位本地郡守之呼应,远有幽州八王爷所倚仗势,候爷你如何破这个局呢?”
被李怀祖这一提醒,我才意识到我如今好像已经跟八爷党结下梁子了,在京城之时那个公开宣称“不会放过我”的刁蛮郡主,她的祖父是八王爷,加上要是一而再再而三行刺于我地幕后黑手真如顺平郡王所说是八王爷的话,那我跟他更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不过,在未证实顺平郡王的推测属实之前,我当然不会傻到跟八王爷一党公开决裂,当个被别人利用地过河卒子。
见我脸显
色,李怀祖马上趁热打铁道:“候爷,先下手为强,殃。在杨轩未上任并且还未与刘士坤形成默契之前,你向陛下一本参倒这位郡守,并且能换上咱们自己人。到时,反而候爷你与这位自己人可以相互倚持,共同进退,杨轩就是再有胆难为候爷,只要这位自己人一纸命令,就可以让他无半寸施展之地,动弹不得手脚。那时,候爷你就高枕无忧矣。”
我心下不由有些佩服李家这一家子人的口才,李老财李成舟不用说,如今这个吏部侍郎更是了得,讲话丝丝入扣,有理有节,很有一种蛊惑人心地魅力。
“这事不急。”我轻轻一笑,“我先前不是说过了吗?若这杨轩真的如此不识相的话,哼哼,到时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你说的这个什么局的,对我这个十里候可不管用。他若来惹我,我就派人把他暗中做掉,毁尸灭迹,一了百了,他这人一死还什么局不局的。”
我说的轻巧,李家三人却是听得惊心,都是露出一副重新审视我的震惊表情。
“呵呵,安平你还真是会开玩笑。”李老财干干的笑了笑,“此事是该从长计议。首先我们得跟顺平郡王或者小王爷打声招呼,问问他们的看法,此事就劳烦安平你捎一声,不过如今你已是小王爷的座师,想必小王爷在此事上还是会尊重你的意思的;其次呢,老夫觉得安平你若是想直接动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话,恐怕会给人留下把柄,有诸多不妥之处,不是万全之策。”
“李伯父,你是稳重之人,说的对极,此事我们还是容后再慢慢计议就是,也不急在一时。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改日我再登门与你们相商。”双方都十分清楚,我的五万两压惊费还没到手呢。
李家三人很有默契似的,相互对视了一眼,李老财这才干咳一声对我说道:“贤侄,五万两的压惊费是没多大问题,问题是我这侄孙女还待字闺阁,这个……若是被你带回家去,这个……外面闲言碎语的,她以后可就难以嫁的出去了。”
—
我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先前只垂涎李燕这小妮子的厨艺了,还真把她是位女性,以及这时代的礼教世情给忘了干净。自己虽说看这小妮子不怎么顺眼,但毕竟与她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即使我与她老爸之间有疙瘩,那也是和他老爸之间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人可是讲理的很。
而且,现在一细想,若我真的将这个丫头就这么带回家去,必定会引来自家婆娘阿秀的疑心,解释说我只是为了她的厨艺才带她进门,肯定十个人中九个不信,而这九个人中阿秀必定是其中之一。算了算了,以后若想满足口腹之欲的话,也只能多跑几趟李府就是。不过,这里又有一个问题了,以后总有一天我是会和李家决裂的,到时这小妮子可就不可能再给我烧菜吃了,这还真是有点苦恼的很。
正在我犹豫不决之时,早已察颜观色良久的李老财又说话了,“此事也不无办法解决,老夫这个侄孙女虽说与你相见之初有些小误会,但其后她拜读了你的大作,就已经对你刮目相看了,后来又听说你被陛下赏识封为十里候,更是暗中对你起了仰慕之心,这从今日她心甘情愿为你烧菜之事就能看得出来。”
正在我目瞪口呆之时,李成舟这位当事人的老爸接腔了:“是呀!小女的心思,我这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更有其母亲佐证,小女确确实实已对安平你心生爱慕之意。侍候她的丫环小云就曾好几次看见小女手拿安平你的那首大作小声痴诵不已。”
李成舟最后一音节落下,李老财立马又接上:“安平,我这侄孙女,两岁能言,五岁能算,七岁就便已识文断字,可说打小就聪颖非常,如今过年刚好十六岁,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算账理财无一不熟,还有就是贤侄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厨艺就更加不用说了。如今我这位侄孙女正是谈婚论嫁的适当年纪,若是安平你不嫌弃的话,我们两家就攀个亲好了,老夫做主将她许配于你,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