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便替紫菡和三娘解围,向众女说明了一番“活字印刷术”的设想,料必这种技术在陈掌柜以及那几十个印刷匠人的努力下很快就会实现。只要到时安平书铺使用了活字印刷术,书籍的印刷效率必将飞跃性的大大提高,到时按照紫菡和三娘的构想,再在全天下招收代理商,也就不会不合时宜了。
在听完我对于“活字印刷术”的详细说明后,三娘不禁感叹道:“夫君,有时奴家真怀疑你是鲁班转世呢。”
紫菡附和道:“奴家倒觉得夫君是陶朱公再世,你们想天底下还有何人能像我们夫君这般,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发家致富,并且封地赏爵的。”
“这次你倒说对了。”燕儿高声同意道,“我们的夫君确是跟陶朱公很像,两人至少都一样的会赚钱,一样的‘富而行其德’,有了钱就大做善事,泽被乡里,现在天下人谁不知我们夫君是个品德高尚,高风亮节的谦谦君子和大大的善人。”
燕儿尽管是实话实说,但听完她这番话我不禁还是微微脸红。
“你们还有一样没说。”婉儿也加入了实话实说的行列,“我们夫君可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才子呢。”
这好,我的四个小妾都挨个将我夸赞了一番。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俗话,自家的萝卜天大个,情人眼里出西施,看来我这个老公在她们的心目中的形象还是蛮不错的。
阿秀不由取笑道:“你们啊,也不害臊,我们自家的夫君如何优秀,自家知道就行了,非要都挨个说出来吗?”
四个小妾不禁一呆,接着个个看着我有点脸红的样子,齐都咯咯笑出了声来。连叶馨都不由莞尔。
一家人又说笑了一阵后,阿秀便传命下人准备晚饭了,等到饭菜陆续到来后,叶馨和香芸两人都被阿秀挽留了下来,一同用餐,叶馨倒也不推辞,但香芸却是推辞了好一会儿,直到阿秀故意板起脸色,才勉强在末座有些不安的落座了。本来,阿秀也是要叫黑妹过来一同吃饭的,不过黑妹这段时间发愤图强,自愿留在了奴隶营与那些准女侍卫一同训练,一连好些天都没有回来了,只能作罢。
吃过晚餐后,蝉儿被叶馨拉着一起回房了,一干服侍的丫环也被我摒退了,只留下香芸还留着与紫菡、阿秀一同算账。
我坐在内厅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婉儿、三娘聊着闲话,要不是时不时得回答正痴迷于《谢安平选集》的燕儿各种刁钻提问,我的心情可称得上是很悠闲的。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功夫,阿秀那边的账总算是算好了。
阿秀拿着账本过来向我汇报道:“夫君,我们商团上个月总共盈利是一万三千六百五十六两银子,其中雪纸的收益有一万零一百六十两,厕纸的收益三百五十两,粮油铺的收益五百六十两,兵器铺的收益是六百三十六两,水泥的收益是一千九百五两。”
紫菡也向我汇报道:“我们顺兴这边这月的总盈利是九千八百九十六两银子,比起安平商团来,还是差了一些的。”
紫菡说是这么说,但其脸上表现出的微微得意之态,众人还是瞧得见的。她接着便征询道:“奴家和大姐商量过了,希望能将顺兴正式并入安平商团来,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她这个提法,等于是将整个顺兴的产业正式送给我这个夫君了。虽说这是迟早之事,但我也不想占她便宜。更何况,我现在也不须占她什么便宜,要知道肚兜的四成收益还是归我的。
我略作沉吟了一会儿,便回答道:“名义上顺兴可以并入安平商团来,但以后运营和账务还照旧,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吧。”
我如此决定,当然是让顺兴大占便宜了,顺兴以后可以对外打着安平商团的旗号,等于安平商团免费给顺兴充当了保护伞,但顺兴依旧独立运营,并未正式并入安平商团,丝毫没有什么损失。
“这……”紫菡把目光瞟向了阿秀,显然很是在意阿秀这位大妇的想法。
阿秀淡淡一笑道:“既然夫君这么说了,就这么办吧。”又转向我道:“既然顺兴这么安排,那容秀也应该按此办理吧,夫君,你说呢?”
我当即点头,道:“当然要一视同仁,蝶儿,以后容秀对外宣布名义上并入安平商团,但在具体的运营,以及账务上,还是照旧。”
“夫君你既然这么说,奴家照办便是。”三娘暂停下手里的活计,“前几日大娘来看过奴家了,她说容秀上个月的生意比之前几个月差了许多,上个月也就差不多五千多两银子的收益。”
时下已近夏日,披风马甲的销售大大回落,容秀的生意相对也就差了许多。
谈完了生意上的事,按照往常的惯例,香芸早就该主动告退了,但今日她却是迟迟没有回去。想到她如今也算是我的心腹手下,我便没有无礼强行要她退下。
阿秀率先发现了她的异状,便关心的问道:“香芸,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香芸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转向我说道:“侯爷,奴婢……奴婢求你一件事?”
见她主动开口向我相求,我心下不由大是奇怪,与她相处也有好长一段日子了,香芸这丫头性子,我也算是了解的。一般情况下,她这种有着很强自尊心的才女是不会求人的。我的五个大小老婆也很是惊讶的看向她。
“你说说看,你要求我的是什么事?若是合情合理的话,本候为你做主。”我既不把话说满,怕一般不求人的她,到时给我出难听,当然也不让她失望,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还是很乐意卖她一个人情的。
“奴婢……求侯爷能……给奴婢表哥另外安排一份轻松的活儿……”
香芸像是跑完了八千米,断断续续的说完这番话后,就低下了头,气喘吁吁的不敢看我。
我一听原来是为了她那个“贱人”表哥,心下多少有些不愿。上次我本来是想将他卖到妓院卖屁股的,在香芸苦苦相求下,才改变初衷,并安排他负责前院挑水劈柴煮饭洗菜打扫卫生等杂活,赏给了他一口饭吃,如此可说是仁至义尽。而且,在我看来,她这个“贱人”表兄干得活儿已经够轻松的了,本来这些活儿在以前是王大妈这个五十多岁的村妇负责的,王大妈都干得了,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就干不了了?如此,这香芸还要我另外给这“贱人”表哥安排一个更轻松的活儿,难道将他当猪养,每天放在家里睡大觉不成?其实,香芸这傻妞也真是够贱的,她的贱人表哥都那么对她了,她还如此的在意与他,实在是有点自虐的倾向。
我很是怒其不争,为其不值的盯着她问道:“我说香芸,你的这个什么表哥,只是在前院负责一些杂活,应该很轻松的呀。你要我安排更轻松的活儿,你说说看,什么活儿,比他现在干的更轻松的?”
香芸抿着嘴,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启齿般的细声说道:“奴婢这位表哥,他诗文精通,在汉国曾经更是有名的才子,侯爷当初出高价将他赎来,不正是看中他这一点吗?而且听说侯爷最近一段时间,正想找一个识文断字,能言善辩的随从,而我这位表哥正合适。”
合适个屁!我差点大骂出口,我的外务秘书人选首要的就是品德和忠诚,而她的贱人表兄——汉国前尚书之子,显然这首要的一条就不符合。
我皱眉,十分不悦的说道:“香芸,你的这个表兄十足是个薄情寡义,忘恩负义之徒,你让我如何放心放他在自己身边听用?”
“侯爷,奴婢表哥,他……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人。”香芸说着眼泪便开始掉下来了,“前次他肯定是因家中突遭大变,才会那样的。”
我看得暗自摇头,这傻妞还真是个死心眼。
“香芸,这件事本候是不能答应你的。你这位表兄十足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本候如何放心做自己的随从?让他在府中任事,保他一日三餐,有吃有住的就很好了。你如此待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你就不必为着伪君子真小人瞎操心了。”
说完这番话后,我便朝她脸带失望的挥了挥手,正式下了逐客令。
香芸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在我的严厉眼神下屈服了,垂首黯然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