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说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安安的脑袋无比的疼,像是被人牵扯到了神经一样的疼,那种尖锐的感觉让她无比的难受。
“安安、”祖母枯老的双手抚摸着安安的头发,那青丝顺滑,可是祖母心底却堵了一个节,怎么都屡不顺。所有的话堵在心头,祖母唤了一声安安之后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面的话了。
这个孩子,到底是长大了,心底的韧性她无法捉摸,不像是小时候说什么就听什么了。祖母看着暗暗的眼睛,还没有说话心底就难过极了,这个丫头从小就命苦,遭遇了这些未免也太过于不公平。就算是宿命在这里也对她太不公平了、
看着自己唯一的外孙女这双没有神采的眸子祖母心底是疼得。“安安。”祖母半晌才再次开口,眼底全是不忍“安安,听祖母的话,你只是因为受了伤,多休息就好了,乖,睡一会,睡醒了就什么都过去了。祖母会陪在你身边,听话安安、”
她实在是不忍心去欺骗她,但是除了这样做还能怎么样呢,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安安一直攥着祖母的衣角,目光一直落在祖母身上,因为用力衣角都已经变得褶皱,她的手指也变得青白一片,祖母目光有些闪躲,这个孩子那种孤注一掷的眼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仿佛是所有的谎言都已经被看穿。
“安安,听祖母的话。”
安安忽然放开了祖母的手,垂下头冷冽一笑,这笑里多的是无奈,多的是心伤,也是这一笑,让祖母忍了许久的泪瞬间再也止不住,“安安,我可怜的孩子。”
安安却将祖母阻了阻,不着边际的闪躲开祖母伸过来的手,一时间,原本仙灵的眸子再也没有了神色,那双如的容颜也像是冬日里的秋菊,没有了颜色,她没有看祖母,这会就连声音都苍白无力“祖母,我知道了,我有些累了。先睡一会,你别担心我了。”、
安安的表现更让祖母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悲伤,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那你先休息,祖母去给你做饭,一天没吃饭了,我的安安一定肚子饿了。”傻安安,你到底要祖母怎么做,你告诉祖母,祖母应该怎么做。
快要出门的时候。祖母声音悲切“安安。”最后话还是梗在了喉咙里。祖母只是最后看了一眼安安便开门离开了。
门外,祖母刚一出去正巧碰上担心过来的白眉道人,瞬间更是湿了眼眶,白眉道人将祖母护在怀里“不要哭了,这都是命啊。”
祖母声音悲切,半天都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哭起来无比的压抑,不知道是因为怕安安听见还是因为心底太过于压抑,“丁原,我是不是做错了。”看到安安那副模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次做的对不对。
她一向是做事果断,只要做了决定就从来不会后悔,可是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是对是错,
丁原将祖母抱住,将自己宽厚的怀抱交给她,丁姐一向是最坚强的,他一直想成为她的依靠,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丁原确是百感交集,他宁可丁姐永远都不会依靠他,因为这就代表丁姐永远不会伤心难过,
他拍着祖母的肩膀,声音轻柔“丁姐,我们都是过来人,感情这种事我们也是经历过的,安安和我们不同,她内敛,尤其是对于感情的事情尤为小心,也尤为认真。姐夫去世的时候你都是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更可况安安呢,你要知道,安安对于萧逸的爱,一点都不必我们当年差。”
丁原叹息,无力的望着那扇紧关的门,第一次见这个丫头,他就看出来这个丫头跟她祖父是一样的性格,他们都不会用言语表达,对于感情可以说是迟钝的,但是一旦他们动了情,那就是坚如磐石,用他们的生命在爱对方。
“那你是说,我做错了?”祖母抬起头,看着丁原,她现在既需要一个人跟她说它是对是错,哪怕这个人只是胡说,她也想听,
看到祖母这副模样丁原心疼不已,祖母虽然已经年老,但是在定愿眼中永远是当初那副少女模样,他抓着祖母的手,声调微微有些高,喘息的鼻音可以听出来他现在情绪的波动“丁姐,你这是在惩罚你自己!你冷静点解,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这样安安没什么事,你自己就先垮了。”
丁原将祖母的手抓的紧紧地,可能是因为丁原的力气太大,祖母感觉到手上一阵疼,不过也正是因为这股疼劲,让她回归了不少理智。
她跟丁原分开一段距离,眼中还是有不少的慌乱“你说的没错,我是在惩罚我自己。”她不忍心看安安难过,更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安安去送死,她们丁家了十几条明才守护下来的孩子。不能就这样将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可是丁原说的她又怎么不知道。
男女之间的爱情他们都是过来人了,当初他们之间也年轻过,自然也知道情到深处不能自拔的道理,当年她也是这样一路走来的,自然是知道安安此刻的感受,她不是老考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再说他们家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家庭,以前也有和鬼通婚的先例。
再者说,萧逸那个孩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孩子,如果他能和安安在一起,把安安交给他她也是能够放心的离开。
她已经不是一个人类了。在阳间长待也不是长久之计,再者说就算她能够一辈子陪在安安身边,她也无法代替萧逸的位置。
丁原看准了祖母的犹豫,上前一步说道“好了,孩子一定是有孩子的打算,你就别操心了,有的时候,该是什么命中都已经注定了,你也是鬼门关走过的人,这些道理你比任何人都懂,有的时候就算你再有本事,也没有办法跟天抗衡。”丁原神色幽暗,其实还有些话他没有说出来,他知道祖母也一定都会懂。
安安是泣血鞭,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消息瞒不了多久。不管是天庭还是鬼族,都不会容忍一个能够威胁他们存在的东西存在,鬼族虽然已经归降了天界,但是近些年来,又有一些黑暗势力在蠢蠢欲动,泣血鞭无疑使他们要得到的宝物,有了泣血鞭,和天庭对抗也就更增添了一分筹码。
要么是两界相争,要么就是毁灭,但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安安,都是恶果。
他们纵然再有能力,也无法守护安安一世,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就是一场血雨腥风,他不是说害怕到时候成为这场战役的亡魂,他只是怕到时候安安所受的苦比现在更加的艰难,
这些她没有说出来,但是祖母心底都是清楚的,丁家自古一来就是出泣血鞭的家族,他们从上几世就开始隐姓埋名,遣退族人,为的就是不再让泣血鞭的血脉受到伤害,让丁家再也孕育不出泣血鞭。
所以这几辈子还没有遭到两届人的骚扰,但是既然安安现在的身份已经确认了,他想那一天的到来也不是很久了。
祖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一气恼竟然一口血喷了出来“我丁家一直兢兢业业,从来不做有违天理的事情,丁人善,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是上天对我丁家不公啊。”
丁原慌忙将气急攻心的祖母护住“丁姐,不要生气,事情总会有转机的,0”丁原气恼自己说了刚才的话,祖母一下昏了过去,这段时间的焦虑忽然在这个时候全部都爆发了,她有些支撑不住。
祖母被丁原送下去休息了,这些天,也是难为了丁姐。
外面发生的一切安安都没有听到,她已经将自己隔绝在了一个自己的世界,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在走近她的世界。
她心底一阵难受,满脑子的无力感,那种无力感快要将她逼疯了。
到底是谁。脑海中以致出现的那个声音,那张无法看清的脸到底是谁,每次她以为能够看清的时候,那张脸又变成了虚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想起那个人,心会那么痛,还会那么的恐慌
那个人现在到底在哪里。消失了吗?他为什么消失,还是说了去了哪里。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这种感觉真的很抓狂,安安大喊了一声,她的嗓音已经嘶哑了,她不知道自己要喊什么,只觉得如果在不发出点声音那她就要被逼疯了、
她知道,祖母他们一定是瞒了她什么,她不傻,。祖母和嘉怡也都不是善于伪装的人,她们不会骗人,所以安安轻而易举的就已经发现了他们有事情瞒着她,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是跟脑海中的那个人有关系吗?
“疼。”安安捂着胸口,只要是一提到那个人,她的心就无比的疼,好像是那个人在拼命的嘶喊呐吼,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是安安却感觉得到,那个人的脸上,一片悲伤。
“不要,不要这样。”她不要这样。她是失忆了吗,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她都记得,仿佛只是关于那个男人的片段,被她忘得干净。到底是为什么。她不要,她不要忘掉。谁能帮帮她,谁来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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