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萧遥之前和邱声涛说好的,这帮人立刻被带到了乡派出所。虽然邱声涛在云埔乡派出所没有担任职务,但是按照之前县局的通知,开发区派出所筹备组对云埔乡派出所的工作有指导权。
乡派出所的所长和指导员都知道邱声涛是内定的下个月即将成立的开发区派出所所长。所以对他的工作只有配合没有找麻烦的道理。他们立刻协助邱声涛安排对这些家伙分开审讯。要说这帮家伙除了小混混就是盗墓贼,也没几个硬骨头的。特别是那个本地人邹五,缺口很快就被打开了。
邹五一招供,其他人也都没必要扛着。这帮人分成两拨,一拨是以纪雄为首的本地混混。纪雄还有个老大,是古河县城关镇的一个大混混,人称“猛哥”。纪雄就是直接受命于他的。
邹五原本是南关村里的一个无赖,偷鸡摸狗掘坟盗墓的事情常干,在乡派出所也有他的案底,不过都是些小案子一直也就没有对他采取过措施。前几年他在本地打伤了人,就躲了出去,跑到了粤东打工去了。
在那里他偶然认识了黄义生,一次喝多了他漏出曾经在北山下发现了一个墓葬,不过由于巨石阻路看到了东西可没得手。这个情况引起了黄义生的重视,他让邹五带他们来过一趟,经过马氏兄弟的踏勘,确定这是一个战国时期的墓葬,按规格来看应该是贵族墓,里面应该有一批很珍贵的文物。
于是就有了这此的名为投资实为盗墓的计划。这些情况被邱声涛全部掌握了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赶到县里直接向秦慕青汇报。乡派出所也把破获一起盗墓大案的事情上报到了县局。这起发生在北关的盗墓案立刻引起了县局的重视,他们一边按照程序派人向市局汇报,一边也向县委做了汇报。
“同志们,这起发生在北关的盗墓案性质非常严重。根据邱声涛同志的报告,这个南港辉煌贸易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境外的集盗墓和偷运文物为一体的犯罪集团。这个黄义生就是这个集团的首脑。所以我建议,立刻让县局的同志对黄义生进行抓捕。同时还要继续审讯追查,本地应该还有他的同伙。”
秦慕青在紧急召开的常委会上率先抛出了邱声涛的汇报。这个举动让原本有些别的打算的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秦副县长!按照这个报告里所说的,这个邱声涛其实之前已经得到了盗墓案的线索,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向县局汇报就擅自行动呢!”政法委书记兼县局局长胡方波有些恼火,原本他对这个部队里专业下来的战斗英雄还是很看重的,可这个邱声涛怎么就不声不响做出了这么大个举动来了呢?
按照胡方波的想法,这种事情应该第一时间向他汇报然后由县局统一部署。这样也能让他这个县局局长有功可享脸上有光。现在他反倒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这怎么能不让他恼火呢。
“对不起,胡书记。这次的事情其实是有群众发现了盗墓线索之后,直接到开发区向楚妤同志和我汇报的。邱声涛同志是我要求他秘密调查的。这是因为举报人向我再三强调,县局内部可能有盗墓贼的眼线。我们也是为了不走漏消息打草惊蛇而不得不这样安排,希望胡书记谅解。”
秦慕青直接就把责任揽到了自己头上。邱声涛没有向上级汇报是因为秦慕青信不过县局,这样的话虽然有些难听,但是事实是人家把案子破了也把人抓到了。胡方波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个事情,秦副县长处理的有点不妥当,不过现在也就没必要再纠缠这些问题了。现在的问题是,必须争取在市局插手之前把案子搞清楚。我们被动了一次,可不能再被动了!”荀匡的话让秦慕青有些不快,什么叫处理不妥当,什么叫不能再被动。不过现在案子破了的确是没必要和他们较真了。
浑江市局对县局交上来的报告也很重视,因为那报告上有句话,经西南大学专家鉴定初步证明该古墓属于战国后期。战国墓啊!这可够得上国家级保护的对象了。市局立刻派人赶到古河县指导调查。不过他们来得已经晚了点。
案子基本上都查明了,除了两个比较关键的案犯漏网之外其他的活县局都干完了。不过这两个漏网的案犯却让萧遥很恼火。黄义生后面是楚剑飞,抓不住黄义生,楚剑飞就一点关系都扯不上。让他溜了是个极大的失误,可他也没理由去怪邱声涛,那家伙太贼了。
另外一个是那个绰号“猛哥”的家伙,这家伙应该是荀辉的跟班之一,可他却在案发后离奇失踪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萧遥其实案发当晚就给留在蜀都的岑教授去了电话。当他把这些天调查的结果向岑仲良一说之后,立刻引起了他的重视。
“萧遥,你是说这个山北村的羌民说自己是白马人?你确定吗?”岑仲良的心里隐约有种激动的情绪在酝酿着。
“是的,他们自称白马人,而且他们的服饰习俗还有语言和邻近的金寨羌人有很大差别。还有那个古墓,我判断应该属于战国后期的。从形制上看应该是贵族墓。”萧遥把最重要的信息告诉岑仲良之后,他相信,岑教授一定会立刻赶到古河的。
“古墓?”岑仲良不敢相信,他记得他们调查队的工作应该只是文物调查啊,没说要去考古和发掘古墓吧?
“是的,就在今天晚上,准确点说应该是一个小时前,古河警方抓捕了一伙正在盗掘古墓的盗墓贼。我有个朋友是当地派出所的,他请我去帮忙看看。我看了之后觉得这非常有可能是战国后期的贵族墓葬,而且其中被盗墓贼拿出来的两件器物我看着有非常明显的古蜀国文化特征。”
萧遥对岑仲良简单解释了一下。还没等他说完,岑仲良立刻叫喊了起来:“古墓呢!古墓被破坏了吗?”
这是岑仲良最迫切需要知道的,在很多次的考古发掘过程中,他们这些考古工作者最怕的就是盗掘。这些盗墓贼对古墓的破坏是最令人痛心的。这帮家伙的一个随意的举动也许就会让一个本来可以得到答案的历史谜题依然得不到解释。
“古墓没有被破坏,警方的行动很及时,盗墓贼的盗洞刚刚打通,正准备进洞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萧遥的话让岑仲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萧遥,你立刻和当地政府联系,希望他们能派人保护这个古墓。我这就给省里打报告,要求对这个古墓进行抢救性发掘!”岑仲良是国内知名学者,在省委常委之中还是有几个说的上话的人的。只不过出于知识分子的骄傲一般的事情他很少和这些高官朋友联系而已,但涉及到工作就不一样了。
岑仲良的动作很快,在浑江市委还不知道古河发生了重大盗墓案的时候,省里面已经知道了。省委指示由西南大学文博学院考古研究所负责对古河北关古墓进行抢救性发掘。当岑仲良带着西南大学的考古研究所的专业队伍到古河的时候,萧遥已经带人做好了所有的前期准备工作。
市里面蒋正源接到省里面的问责电话的时候着实有些被动。前些时候因为那份《关于在贫困山区开展公益投资作为扶贫制度创新的报告》,他还得到了省委书记肖岳汉的表扬。可这次下面县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市局却一份报告都没有。这让蒋正源颇为恼火。
随后他一个电话就把市局局长召来痛骂了一顿。这位市局局长是市长莫德琨的亲信。可市委书记召见他也不敢不去。去了之后两句话不到就被痛斥了一番。而且这位谢局长在接到县局报告之后并没有细看报告,对案情可以说一点了解也没有,第一反应就是派人下去抢功劳。
可功劳没抢到,先被市委书记骂了一顿。后来在结案报告正式提交市委的时候就被蒋正源借口两名主要案犯脱逃,他负有领导责任为由,平调到了司法局当局长去了。
市局的人事调整对于古河县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唯一有些可惜的就是四天后,猛哥的尸体在白马河滩被发现了。经过警方的验尸和勘察结果,无任何外伤,属于溺水身亡,以畏罪自杀结案。
荀辉也算是心狠手辣的,事发之后直接把猛哥人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了。加之之前的黄义生逃离出境,这案子的幕后主使就再也无法查明了。虽然萧遥知道荀辉和楚剑飞脱离不了关系,可他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楚荀两人涉案。也只能作罢,而且还要小心着暗处他们对自己和楚妤等人的报复。
与此同时在燕京的楚剑飞接完了黄义生和荀辉的电话之后,直接把手头的一个茶杯摔得粉碎。让身边一个衣衫不整满脸春情的女子吓了一跳。而平时温文尔雅的楚公子,此刻却青筋毕露,满脸的狰狞和恨意。
“萧遥!又是这家伙!看来不让你小子吃点苦头你是不长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