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戴雨潇受伤的手,对着伤口深深埋下头去,一阵用力的吸吮,然后将吸出的血液吐到草蔓丛中。
“冷睿,冷睿,不要,这样你也有可能中毒的……”戴雨潇闪躲着,可是手被他紧紧的抓住,根本挣脱不开。
“别动,我嘴唇,口腔都没有伤口,不会中毒,别担心……”慕冷睿吸吮了好久,看到血液变成鲜红色,一把将她整个抱起来,向山坡上跑去。
刚才他埋头shunxi的时候,发现戴雨潇的手掌,已经慢慢发黑,这是毒液蔓延的现象。他shunxi的速度,赶不上毒液蔓延的速度。
饶是他堂堂的慕大少爷,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权倾朝野,也无法左右这个现实,而如今,他们处在这荒山野岭,一切钱财虚荣都是身外之物,对于他如何拯救这个小女人,起不到半点作用。
他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山坡那边的小木屋,他们长期在这里居住,而且到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不可能没有遭遇过毒蛇,他们一定有对付蛇的办法,一定可以救得了戴雨潇。
“冷睿,你带我去哪里……”戴雨潇陷入恐惧之中,被他横抱着,也觉得很辛苦,身体止不住的挣扎。
“宝贝,乖,别乱动,我们去找人帮忙,你别胡思乱想,闭目养神就好……”慕冷睿抱着她急速奔跑,在山坡上也冲出了百米奔跑的速度。
他在和时间赛跑,和死神赛跑,他一定要把戴雨潇,从死神手中抢回来,戴雨潇是他的女人,谁都不能夺走!
他抱着戴雨潇跑到小木屋门口,木门紧紧的闭合着,他大力的敲门:“有人吗,有人吗?”
里面传出一阵轻微的声音,有个老妇人的声音传出来:“谁啊,门没锁,进来吧。”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
“妈,是谁,你别乱让人进屋,说不准是坏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话音未落,门后哐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直接撞到门板。
慕冷睿推推门,老妇人不是说没锁吗,可怎么都不能推动,看来,是中年男人将门板从后面抵住了。
“老人家,打开门好吗,我妻子被毒蛇咬伤了,求求您,把门打开吧……”慕冷睿生平第一次,如此殷切的恳求,为怀中这个受伤的小女人向别人低头哀求。
“源儿,快把门打开,他们被蛇咬伤的,快!”一阵拐杖敲打地板的声音,那声音距离门口越来越近。
“妈,不用你动,我开就是,你回去歇着,我来开!”中年男人快步跑到门后,把门打开一条缝,看到慕冷睿的面孔,稍稍呆了下。
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这么英俊的小伙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女人,他们怎么沦落到此,还被毒蛇咬伤了?
“大叔,求求你救救她,她是我的妻子,我们走山路,她被毒蛇咬伤了……”慕冷睿将戴雨潇抱的紧紧的,她已经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不知道蛇毒已经蔓延到什么程度,她这么安静,不是一种好现象。
“源儿,你还磨磨蹭蹭的等什么,快开门!救人要紧!”老妇人催促的声音,拐杖声再度传来,她已经向门口这边走过来。
中年男人将门完全打开,将慕冷睿让进屋内。
屋内陈设简陋,昏黄的煤油灯火欢快的跳跃着,在这个简陋的小木屋内,跳着最原始的舞蹈。这个小木屋,散发着,最自然的馨香。
“老奶奶,打搅您了……”老妇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脸慕冷睿这个一向冷傲的人,都觉得这个人很是亲近,表面上是客套话,内心里却很诚恳。
“小伙子,别多说了,救人要紧,跟我过来。”老妇人拄着拐杖,小脚颤颤巍巍的,却走的很快,将他们让到里屋,示意他将戴雨潇放到那张小床上。
“源儿,拿药过来!”老妇人伸手探探戴雨潇的额头,拿起她的手,检查她的伤口。
中年男人,拿着一小瓶药粉过来,递给老妇人,顺手拿来一盏煤油灯,将灯火调亮,便于老妇人敷药。
调亮的灯光,打到戴雨潇苍白的脸上,她星眸紧闭,朱唇紧锁,看起来毫无生气。
“啊!鬼啊!”中年男人看清戴雨潇的面容后,突然惊悸的大喊一声,煤油灯失手掉落在地上,煤油倾洒了一地。
慕冷睿,老妇人,都惊讶的呆立在原地,不知道中年男人怎么突然发神经一般惊悸。
“梦琴,梦琴,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别来找我……”中年男人惊悸的瞪大双眼,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戴雨潇,连连后退,很是惊恐。
“梦琴?梦琴?你是梦琴,我的闺女?”老妇人颤抖着枯树枝一样的手,给戴雨潇敷上药粉,抚摸着她苍白的脸庞。
原来这两个人,真的就是戴雨潇母亲的家人,而这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她的舅舅,而这个老妇人,应该就是她的外婆。
“老人家,我应该喊您一声外婆,她是……”慕冷睿不想造成更多的误会,上前解释。
可还没等他说完,那个中年男人,已经后退到门口,夺路而逃,一边逃一边惊恐的喊叫:“梦琴,梦琴,不是我害死你的,别来找我……”
他的声音撕心裂肺,漾满恐惧,他完全把戴雨潇当成了她已逝的母亲——沈梦琴。
可是,他为什么那么恐慌?居然恐慌的夺路而逃,这山上那么多的毒蛇,他就这样逃出去,说明他内心恐惧到极点。
只有做过亏心事的人,才会有如此惊悸的反应。就算戴雨潇是鬼魂,如果他没做过亏心事,也不至于惊吓至此。
慕冷睿浓眉紧锁,眼眸闪着幽深的光芒,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而他目前,并不想惊动谁,戴雨潇还在昏迷中,一切以救她为要务,其他的事情,等她毒解后再研究不迟。
“老人家,她是沈梦琴的女儿,戴雨潇,您别难过,她是您的外孙女……”慕冷睿看老妇人太激动,连忙扶住她瘦弱的柴一样的手臂,介绍着戴雨潇的身份。
“外孙女?她是梦琴的女儿?真好,真好……”老妇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浊泪纵横,颤抖着手抚摸了戴雨潇的脸颊,口中不住的喃喃的说:“很多年前,我只见过她一次,现在都长的这么大了……梦琴啊,我苦命的闺女啊……”
“外婆……雨潇她被毒蛇咬伤,这药粉管用吗?”慕冷睿直接喊外婆,没有觉得丝毫拘泥,他看戴雨潇的手还是发黑的,不由的担忧起来。
“小伙子,别担心,源儿被毒蛇咬过,这种药粉是一种特殊草药制成的,是毒蛇的克星……”老妇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往外走,像是要去找什么东西。
“外婆,您想去找什么,告诉我在哪里,我来拿给您……”
“这小伙子真懂事,体谅我老胳膊老腿不灵便,呵呵,去把厅里的煤油灯给我拿过来……”老妇人笑了,露出一口稀落的牙齿。
慕冷睿快步将煤油灯拿进来,放到床头的柜子上。
老妇人从一个干净的旧布包里取出一枚银亮的细针,拿起戴雨潇那只受伤的手,在中指的指肚上刺下去,黑色的血淌下来,老妇人用一只小磁碗接住。
说来也怪,那么细小的针孔,平常情况下只会渗出一点血,而她的指肚刺破后,黑色的血一直淌出来,淌了小半碗。
针孔处的血渐渐由黑变红,等到流出鲜红的血液时,针孔的血液自然而然的止住,针孔上只留有一个鲜红的血滴,慢慢凝结成鲜红的琥珀色。
戴雨潇的手,随着黑血的流淌慢慢又发黑变成发白,等血止住,她的手恢复正常的白皙水嫩,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小伙子,别担心了,我外孙女很快就会醒过来,现在她还需要睡上一会……你把碗血,找东西烧掉,不然会引来很多蛇……”老妇人指指那半碗黑色的血。
“把血烧掉?”慕冷睿有点诧异,从来没听说过,血还可以烧掉,“用水溶掉可以吗?倒进溪水里?”
“小伙子,必须用火烧,用火烧的留不下气味,如果你倒进水里,整条溪都是血的味道,蛇的鼻子可灵了,他们会闻着味道把这个木屋围起来……快去吧,屋外有灶台有柴火……”老妇人拿了一块白布,将戴雨潇被蛇咬伤的手掌上又敷了一些药粉,将整个手掌都缠起来。
她的一番话,听得慕冷睿毛骨悚然,如果整个小屋都被毒蛇缠起来,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山洞的石壁上爬满毒蛇,已经够恐怖的了,让他们几乎陷入绝境。
这个小木屋,如果被毒蛇围起来,他们连退路都没有,起码那个山洞内,下面是水路。这个小木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退无可退。
他将半碗黑色的血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极为缓慢的走出去,生怕不小心洒落一滴。
打亮手电筒,在小木屋外扫描,不远的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用石块搭着一个灶台,上面有一口锅,旁边堆了很大一垛柴。
这个慕大少爷犯难了,该怎么把这碗血烧掉呢?灶台虽然不小,可是柴火如果不够旺的话,这碗血很容易就将柴火浇灭。
他决定不再灶台里烧,将装血的碗放到一旁,从柴垛上拆了很多柴下来,错落的架起很大一堆,用打火机点燃。
柴是带油性的,底层的柴燃着后,火苗呼呼的上窜,瞬间将小木屋外的空地映照的两堂堂的,柴火似乎有松木,散发出好闻的松香味道。
当这堆柴火全部烧旺,慕冷睿才将那装血的碗慢慢倾斜,让血一点点滴浇到火苗上,他不敢整碗都掉下去,担心燃烧的不够充分。
“滋滋滋——”红的发亮的火苗上遇到黑色的血变成了诡异的蓝色,一股烧焦的腥臭味道蔓延开来,很刺鼻,刺激的慕冷睿不得不屏住呼吸。
好一会,那大半碗血才完全倒入火焰中,最后,他将整只碗倒扣在火焰堆上,因为上面有残留的血迹,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不能用水洗,只能用这种办法清理。
“啪——”瓷碗瞬间遇到高温,在火焰堆上炸裂开来。